晦暗的角落里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时刻挑人神经。
玉衡：“师尊，您为何要这般对师娘，她是您的妻。”
“哦？”业无渊负手，“衡儿也知，她是为师的妻。”
玉衡唇线一紧，因为业无渊那双眼仿佛已经洞悉一切。
就见业无渊抬手翻掌间，北极玄珠悬浮在他的掌上，而玄珠的绚烂之光中，一幅幅香艳的画面出现。
那当中的一男一女正是卫舒跟玉衡。
“衡儿你想来巧言善辩，你来给为师解释解释，这画面中的男子为何同你如此相像？”
玉衡神情转冷：“业无渊，你娶她不过是为了坐上天一宗宗主之位。”
业无渊：“那我又何曾薄待过你？”
玉衡侧目于晦暗的角落：“你怕是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何必说得冠冕堂皇？”
话落，业无渊身后和四周的黑暗里走出一头头麒麟猫兽。
“看，它们都闻到你身上的鱼腥味了。”业无渊摸着一头麒麟猫兽的头悠悠说道。
猫永远是鱼的天敌，身为鲛皇的玉衡自然天生畏惧它们，不过此刻他在脸上扬起一个淡笑，问业无渊，“你果然早就知道。”
业无渊手指抚弄着柔软的兽毛：“也不算早，还得多亏了卫莞莹那个贱人，她以为勾引了你，就能扳倒本座。殊不知你们夜夜纠缠之时，你身上的鳞片都会因你突破境界而显现。衡儿啊，你成长得太快了。为师想了一圈，只有那个贱人用鼎炉之体供养你，你方能进步得如此神速。毕竟，为师可是过来人。”
“那你为何，不早些杀了我？”玉衡咬牙切齿。
业无渊：“为师是惜才的，这么多年为师对你是寄予厚望的。”
“呵。”
“你别不信，其实我们师徒俩……哦不，是我们师徒三人都是受害者。”
三人？玉衡神情一凛，“你此话何意？”
业无渊再次用北极玄珠唤出了其他的画面，只见那画面中的一男一女，女的还是卫舒，可男的已经变成了洛凌星——
“姐姐，星儿这次做对了吗？”
“姐姐可还满意？”
那些画面，深深刺痛了玉衡的眼睛和心脏。
他当即呕出一口蓝色血液。
血香令周遭的麒麟猫兽唾液加速分泌，都淌到了地上，要不是业无渊压着，它们早就一拥而上，将眼前的温俊之人分食殆尽。
业无渊：“衡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才会被卫莞莹耍得团团转。听说你们鲛人此生只能爱一人，如何，看到她这般，你是不是很想杀了她？不，杀了她太便宜她了，为师还得用她登上仙王之位。”
似是为了再刺激玉衡多一些，他将卫舒跟洛凌星在一起的画面，都挥去他身边，画面里全是卫舒背叛他的证据。
她的笑容，她的反应……全部都是为洛凌星展示。
她不属于他，她只是在骗他。
即使闭上双眼，声音也在他耳边萦绕。
他终是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他吐出来的都是心血，远比寻常的伤更重。
他软在地上，抬头看着画面之外，那个曾被他称为师尊的男人。
“业无渊，你究竟想要如何！”
业无渊狞笑：“念你也同为师一样，被那个女人所骗。只要你交出身上的两件神器，为师就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玉衡低低地笑着，“这才是你不早些杀我的原因吧？你明知我是鲛人，却不拆穿，什么师徒情深，全是狗屁！估计收拾完卫莞莹后，接下来就会轮到我，甚至是洛凌星。”
业无渊收笑，睥睨地俯瞰着地上的他，“衡儿，你还是太聪明了。怎么办，为师原本真想留你一命。可惜，你太聪明，为师怕啊。怕你回去后，带着整个鲛人族攻打我天一宗。”
“哈哈哈……业无渊，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以你如今的实力，你会怕我一支鲛人族？你怕的是你为了出人头地，杀害天一宗宗主和夫人的事实曝光。
迎取他们的女儿，只是为了坐上宗主之位。如今又利用自己的妻，取悦仙界大能，只为那至高无上的仙王宝座。
你为巩固实力，算盘都打到自己徒弟的神器上了，只怕这才是你当初破例收我为徒的理由吧？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最最倚重的大徒弟姜抑，他可什么都没做错过。你却把他玄金门满门屠杀殆尽，我倒真想看看，你为了得到他手上的那把天极伞，还能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来。”
业无渊无动于衷，冷道：“这么说，你是拒接交出神器？”
玉衡大笑：“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冲着我的神器来的。就像莞莹，你不过是看上她的身份，还有宗主之位，所有人都是你登上天梯的垫脚石。”
“是又如何，你再也看不到了。”
在业无渊的授意下，周围的麒麟猫兽一拥而上，壮实的猫身，张开锋利的兽爪齐齐扑向玉衡。
玉衡先是震开它们，接着握住一颗兽头猛地捏碎，噗呲一声，鲜血四溅。
他周身被蓝色的鳞片覆盖，头发也变成了银白色。
业无渊微惊：“区区鲛人，竟已有了金仙巅峰的境界，卫莞莹还真是天生的鼎炉。”越说越兴奋，仿佛下一刻就要回去好好研究怎么把卫舒利用殆尽。
玉衡鏖战了许久，一开始没有麒麟猫兽能近得了他身，地上的兽尸也堆积如山。
可业无渊骨子里的被逼，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他先用卫舒跟洛凌星的苟合刺激他，鲛人的力量来源就是心脏，他们可以为爱所向披靡，反之也能因爱人的背叛，化为泡沫。
他被卫舒伤了心，本就去了半条的命，如今不过是仗着金仙巅峰的修为苦苦支撑。
麒麟猫兽，听着威风八面，实则跟麒麟毫无干系，却是鲛人天生的宿敌。
它们已经被他的鲛人血香吸引，不吃到他绝无可能收手。
玉衡一鼓作气将周遭结界打破，当看清荒芜之地上，漫山无尽的麒麟猫兽，他喘着粗重的气，最终放弃了抵抗，被密密麻麻的猫兽席卷分食。
可死的一刻，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
他想不明白，为何卫舒要这么对他。
于是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他便用了当初卫舒对他做的局去设计她。
他要杀了她！
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理由，骗了他是事实，无法改变。
她就是个狠心的女人！不值得同情！
旧空峰上。
当卫舒柔软的娇躯被他搂在怀里的那一刻，他下不去手了。
这个时期的卫舒还是娇嫩的少女，她没有被任何男人染指过，她干净、纯洁。
她似乎跟上一世不一样了，她不想再嫁给业无渊，她好像……也是重生的。
下界取信力，她几番对自己欲罢不能，她的习惯骗不了人，她心里是有他的，而她也选择了他。
既然如此，他就再信她一次。
在太元道盟的密室悬崖上，他吻住她。
他心说，卫莞莹，这次可是你自己选的。
只要你不再花心，我就永远是你的人，永远护着你，帮你报仇，给你想要的一切…
……
日光从窗棂间透进来。
紫凝见玉衡已经气色好了很多，刚想问问昨晚发生了何事。
谁料玉衡突然起身，紫凝见状立即也起身，“城主？”
“你速回焕金城，向那些跟梵天府有仇的妖族散布洛青赋已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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