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登山，闲情雅致。
苏布衣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眼神里多少有些无奈苦笑。
青衣仙子抬袖帮他擦去额头细汗，抿嘴一笑，娴雅恬静。
“夫君歇歇脚，喝口水。”
苏布衣摇头道:“让灵儿陪夫君闲游，结果夫君拖后腿。”
李素灵摇了摇头，抬手帮他理了理鬓角青丝，温柔说道:“以往都是一个人观山中雨雪风霜，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一年如一日，唯独想你才有不同。”
苏布衣勾唇一笑，摸了摸她的脸颊，“灵儿修道之人，自然清静无为，那夫君也带你品一品山中的风花雪月？”
李素灵温婉的点点头，澄澈的眸子荡漾出柔情波纹，仿佛这山中一切美景都输了颜色。
苏布衣牵起她的玉手，凑到唇边亲吻了一下，笑道：“等我一下。”
李素灵望着他走向不远处桃树，艰难的要摘一支桃花，一向淡雅慵懒的印象，在这一刻不免惹得她唇角带起笑意。
多年以前，他夜探太玄，见她闭关的洞府前，踏空而来，折花而去，潇洒不羁惹她动心。
今日，他一身凡俗毫无内力，折枝花都费力，但是依旧显得潇洒雅致。
只要是他，似乎做什么都是那么让她动心。
世间夫妻，如同这一枝桃花，初遇总是满眼皆美，久而久之似乎惘然。
只是花还是那花，人已经非是那人罢了。
许久，苏布衣总算折下那束自认为开的最美的桃花，开心的走了过来，然后折出一支帮她插在发间。
随后退步一步，入眼处，仙子一般容颜的女子头戴粉色桃花，一切都是那般自然的美。
“桃花如昨，人亦如故，今后灵儿就叫桃花仙子吧？”苏布衣微痴的说道。
李素灵俏脸微红，瞟了一眼的眸子自己的倒影，心头一颤，羞涩咕哝道：“傻瓜。”
苏布衣恍然回神，讪笑道：“内力没了，定力也差了哈。”
李素灵轻哼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半截桃枝，随手丢出落地为树。
只愿二人喜结连理，情意落地生根。
苏布衣惊喜的瞥了一眼，没有多说继续登山，只见山间风起，迎风而立。
不禁想起柳江城的女子，抬手仿佛有琴在手，仙子闻听天籁。
清风之中，似有一律清音响起，青衣仙子临风立，侧耳倾听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琴音情音，唯有情人可闻。
苏布衣一曲弹奏作罢，转头牵着梨花带雨的女子玉手，微笑道：“当年听到这一曲《凤求凰》时，便记在了心里，缘起于兰儿，但是也想再到太玄时，弹给你听。”
李素灵抿嘴羞恼的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那样，师父只会把你打出去。”
苏布衣挠了挠头，苦笑道：“反正已经被打了很多次了。”
扑哧一笑，李素灵朝着东南方向看了一眼，眼神略有担忧之色，“师父当年可烦你了，这次也不知道会不会揍你。”
女子心思澄澈，所思单纯，否则也无法修道剑仙之境，可是每一句户似乎都在为他担忧。
苏布衣摇了摇头，微笑道：“为了娶到我家灵儿，夫君被揍多少次都扛得住，再说了，他现在功夫也不行。”
李素灵宠溺的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提醒道：“他现在揍你，你都还不了人！”
苏布衣嘴角扯了扯。
真是扎心！
随即苦涩一笑，看来这般实力还真是要命，不过也不想让她担心，忙岔开话题道：“灵儿你看远处的雪山，白不白？”
远山苍茫，此山桃花，天差地别，却是她为他花开不败。
一想到这里又觉得满心欢喜。
似乎发现了他的不自然，青衣仙子秋眸里闪过一丝恍然。
抿了抿唇瓣，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语气软糯认真道：“夫君别怨我，修道太久，不知人心，以后我好好学，好不好？”
明明已然剑仙，偏偏要落入凡尘。
苏布衣喉间微哽，怔怔的盯着她眸中的担忧和心疼，随即用力摇头。
“不用。”
李素灵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苏布衣微笑道：“夫君的女人，一切按照自己本性即可，太压抑的感情不长久，一切随心不失真。”
李素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略有迟疑道：“夫君不怕灵儿将来有一日，道心无你吗？”
苏布衣一怔。
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惶恐，一如当年面对花树下的女子。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沉思许久，不过转头对上她眼神里的担忧，深呼吸一口气，蓦然摇头笑道：“曾经兰儿便是如此，可是没有放手，便也不怕了。”
“那我呢？”
苏布衣勾唇一笑，“要是灵儿，我会放你走，但是我信你会回来。”
“为什么？”
“因为兰儿是我舍不得，灵儿是我放不掉。”
情之一字，千百解，有人觉得万般小心才能走到最后，有人认为放掉了还能回来才算真情。
其实何错之有？
曾经他也问过自己，为何对于别的女子总是不舍得牺牲，偏偏让一个满心是他的仙子独自闭关。
而今，终于解掉了一切疑虑。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是牺牲，而是情缘早已定下，双向而行。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不是不想，而是每年一见，终有归期。
李素灵嫣然一笑，扑倒了他的怀里，喜极而泣道：“臭夫君，知道就好！”
等待了那么多年，一个百般思量，一个自性自足，不过殊途同归。
漫山桃花，伴随着风起，一下子纷纷扬扬起来，如同一道璀璨的流光，围绕着二人旋转不停。
苏布衣抬起女子完美下颌，咽了咽口水，缓缓吻了上去，动情表达这些年的情意。
青衣仙子揽着他腰肢，澄澈秋眸如同醉酒微醺，芳心之中，早已甜腻如蜜。
久久以后。
二人相拥而坐，桃花落地，天挂青月。
山中何人初见月，今月也曾照玉人
仙子山中仰望月，白衣也曾沧海巅。
如今，一轮弦月下二人，山中三日，也是四季风花雪月。
忽然，苏布衣垂眸一笑，蛊惑道:“仙子，不如我带你去见一位长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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