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厌远远的站了,静静看了这一主一仆戚戚哀哀,怕那宋粲心绪难平,忧思悲痛伤了脾肺。
他现在的身体饶是经不得如此的波荡。
遂,点手叫那被一帮小土匪围了的,眼睛却飘向自家夫君眼中一片汪洋的听南。
那听南听了龟厌的招呼,便搌了眼泪,将身蹲了一个万福,叫了声:
“小家主。”
然,这听南口中一声“小家主”却是听的龟厌直咂嘴,心下饶是一个无趣。
心下埋怨道,好!我算是与这“小”字有不解之缘也!
在那茅山,一众子侄一个个 “小师叔小师叔”的叫他。如今在这宋家,怎的又凭空得一个“小家主”来哉?
这无论到哪里,也脱不开一个小字去了?
尽管心下不爽,然,此时也不是个拘礼的时候。便过去挥手驱散了宋若等众小人悍匪,唤那谢夫人收了去。
人群散尽,便垂眼问那听南道:
“那厮可曾与你名份?”
只这一句出口,却是惹得听南一个蹙眉撇嘴,继而便是一个悲声大放。
饶是慌的龟厌心虚的四下了看,心下雨自己折辫了:大家都看到了,我就说了一个名分的事,她就这样。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然,那听那却不曾觉察自家这小家主的尴尬。依旧是个放声的哭来!
那委屈的那叫一个“梨花一枝春带雨,玉容悲戚泪阑干”!
这谁能受得了,慌的那龟厌低了头乱找一番。
人家哭,你却找个什么?
找什么?赶紧找个石头缝,看看能不能钻进去!
咦?这听南怎的就如此的一个只哭不说话?且是受了委屈了吗?
倒不是因为那陆寅委屈于她。
哭,是因为终于有人问她。
家主的一声“名份”问来,便不会且作一物被人送来送去,漂泊无定。
回想这一路来,且是舍了命去追随了自家心中的夫君。
自那京郊树林,杨戬舍了她去,便舍了面皮,丢了矜持死缠烂打跟了这陆寅。
这心下的千般的委屈,万般的无奈,且在龟厌这一句“名份”问来,便将那满腔的委屈一并哭将出来。
饶是一场梨花带雨、海棠醉日。
如此倒是龟厌一阵心慌。我没掰你怎么着吧?我且不过问上一句名份麽。你这哭的跟讹人一样的。
心下埋怨了他,倒也不敢开口相劝。
倒也曾听那周督职说过此女来历,那日漏泽园寻那陆寅,也是有过一面之缘。只这一面便觉得此女亦是一个忠贞。
为人侍妾,也是荡海浮萍,身不由己。
奈何时运不济,命中该此一劫,落得个“瘦马”与人买来做个侍妾,供人枕畔行乐,阵前挡刀。
只能说是一个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且只为宋家复仇,与陆寅一通算计吕维。
此事,那龟厌也曾听闻周渎职说来个长短。想也是个拼却了自家的贞操于不顾。
女子视贞操如命,此为倒是不比那男儿阵前冲杀少不过个哪去。
如今,也算是个干戈寥落,事毕功成。然却落得个无名无份倒是无理可讲。心下饶是恨毒了那边戚戚哀哀的陆寅。
于是乎,便丢下那梨花带雨的听南,直奔那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宋粲、陆寅而去。
到的跟前,怒喝一声:
“把你这昧了心的奴才!”
抬腿便是一脚,将那陆寅跺倒在地。然,又是觉得不解气,又拎着脖领起来劈头盖脸的一番乱打,口中怒道:
“人舍身舍命的跟了你,倒落得个无名无份与她?!”
这突如其来的,却让宋粲一头问号。
遂,便反应过来,一把抱住那陆寅,揽在怀里,瞪眼看那龟厌,怒道:
“诶!你这恶人!平白打他作甚?”
然,见那龟厌好像还是个余怒未消,且不理宋粲斥问,又照定陆寅的屁股又是一脚,口中怒斥道:
“宋家虽是护犊,也容不下你这等痴心昧义的奴才!”
这话饶是重了些。且是连带了那宋粲也一并摔倒。
说这混世魔王真生气了?
且不是!
按照这恶道士的心性,若是动了真气,直接念咒清下雷硝,直接拿雷劈了陆寅去,哪有那么多口舌与他?
此事也是做与那听南来看。
果不其然,听南看了自家的小郎君挨打,那叫一个肝胆皆碎,心如刀割。
便哭叫一声跑来,一把抱住了还在懵懂的陆寅。口中一个苦苦的哀求。
这下轮到宋粲傻眼了。
咦?怎的又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一个人来?
看这一男一女,一个闷声挨打,倒好像是占了便宜得了实惠一般。一个舍身护佑,平白的挨了几脚亦是个心甘情愿。这都不是蹊跷不蹊跷的事了,里面肯定是有事的。
然,那宋粲只是体虚,智力上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便在那龟厌叫嚷训斥中,听出了有些个倪端。且只手推开了龟厌,伸手拉了那听南的手腕来。
手指一扣寸关尺。
指尖却一个如盘走珠!喜脉!且有一月有余!
这还了得?怎的说也是自己的家奴,怎的能作出这伤天害理的勾当来?
恼怒不过,便劈手打那陆寅,口中道:
“可是你的?”
没等陆寅回话,那听南倒是先经挡不住,便是一声的嚎啕,仰面望天的一个大哭!
怎么?
没你怎么问的!
倒好似人家姑娘拿了清白讹了你家奴才去?
这话说出,宋粲也是一个顿觉理亏。
无奈,身虚体弱,那叫坐着也觉气短,更别说动气打人这等体力活了。
然又觉了一个不解气,抚了胸口,喘了粗气,望了龟厌唧唧歪歪好半天,才喘息了道:
“与我……好生打了问!”
龟厌听罢,便是一甩手,怒怼一句过来:
“还问个屁啊?赶紧写婚书吧!”
此话一出倒是噎的那宋粲无语,只是愣愣的看那鬼厌直吧唧嘴,心下却是一个劲的犯难。
心道:你这夯货,想一出是一出啊!这婚书要的是一求一答。你总得有个亲家吧!
想罢,又瞪了眼气喘吁吁的问了一句:
“写给谁?”
这话让龟厌听了也是挠头。
招啊?写给谁?
写给杨戬?
不能够!还写个他?嫌这老媪不够丢人?还要踩瓷实了些个字据让你打脸?
这跟扒了他裤子看阉没阉干净一个后果,当心那老媪跟你玩命!
这事,皇帝老子来了都不管用,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尽管那杨戬是个不完整的男人。
不过,再不完整他也是男人啊!
不过,给一个太监写婚书?听起来都不大靠谱!还要自家的亲兵娶他的小妾?怎么看都是个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的事。
而且,这事操作起来太难,还得留神挨打!
于是乎,冲动过后,便见宋粲、龟厌这俩不靠谱的货一个劲挠头嘬牙花子。
旁边远远躲着看笑话的众人,也是暗中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的一个一愣一愣的。
咦?刚才不是打的好好的?怎的打着打着就拜堂了呢?
倒是那谢夫人反应的快,便望那一帮小土匪叫了一声:
“愣了作甚?问那小郎官讨喜去!”
倒是一声令下,便见那帮小土匪撒开了脚丫,呼啦一声又围将上去拉扯了那陆寅讨喜。
说是个讨喜,倒不如说是抢了去。
一番尘烟过后,却只留下恍如秃毛鸡一般的陆寅,呆在那里嘿嘿的挠头傻笑。
那帮小土匪个那拿了好处,口中叫嚷着“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把娘背到山沟里,媳妇抱到炕头上……”四野飞奔的玩闹去者。
说那李蔚带着顾成等人,押了车马一路欢笑上得坂坡。
迎面碰上那帮宋若、谢云带领下的小儿,唱着儿歌,一路狂奔而下。顾成认得宋若,且是怕了他们疯马野跑得伤了坂上将军的心肝肉肉,慌忙下得马来,一把将她抱住,口中道:
“我的小姑奶奶!小心则个!”
宋若却不愿理他,伸出小手照定那顾成饶是一番噼啪的扇脸,在他怀里那叫一个玩命的挣扎。那顾成抱她不住,便放了她去。满眼幸福的望了这位小姑奶奶继续跟着小伙伴撒欢的跑去。
却也是不不恼不怒,揉了两个被大红的脸蛋和孩童一起唱着:
“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看那帮小土匪跑远。
李蔚听了这童谣却是个不解,犹自问道:
“怎的唱这些个?好倒似有人结婚……”
说罢,便是扯出腰间的酒壶,嘶哈的灌了一口下去。
这话却也引得顾成野跟着歪头想来。而后便是惊喜的一个跳脚,叠手高宣了一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那妖孽!终是有人收了去!”
见李蔚听罢有是个不解,怎的就出来一个“妖孽”?
看了李蔚满脸的奇怪,那顾成便将那陆寅、听南之事说与他听。
李蔚得知,那听南本是杨戬的侍妾,且是将那刚喝下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
说来在这宋朝,大户人家的妾室,朋友之间送来送去的也属一个常事。
男人嘛,玩烦了换个口味亦是一个平常。反正是花了彩礼买下的,跟置办一个家具基本上是一个概念。
说到这了,就得说说现下的婚姻。女方张嘴就是彩礼彩礼的。
这个麽,倒也说不出个不对,但女方自己个都没把自己当作明媒正娶的看。
娶妻,拿的是聘礼。是聘请他人来家时表示敬意的礼物。
该习俗源于周代诸侯聘问礼仪,秦汉后融入婚俗,隋唐时期成婚姻六礼制度。其中纳征环节以鹿皮、布帛等为象征物。宋代推行茶礼后,聘礼常含梳镜子等八样吉祥物品,来彰显夫家的能力。
同样嫁女也的需要给嫁妆,显示我女儿不需要夫家养活,也不会仰人鼻息的委屈过活。
纳妾的话,就只是给彩礼了,不需要女方十里红妆的陪嫁。
谁让是这女子家里穷,偏偏又生在那万恶的旧社会啊!
不过,现在要彩礼,不知道是哪里的风俗,父母当的,跟人牙子一样。
这个让人不太好理解。也别说什么传统,至少我们古代没这样的婚姻规矩。聘是聘,彩是彩,人分的很清楚。
姑且不去说他。还是回到书中。
尽管这妾室在宋,也常被人当成物品朋友之间彼此换来换去,也能到那会的“人才市场”,找了人牙子买来。
但是,像陆寅这般的硬剌生切的,却也是个不常见。况且,这也存在一个关乎男人颜面的问题。
更狠的是,这大户人家的男人,哦,也不算正常的男人且也不是别人,便是那内廷司的第一大赖子杨戬!
那口风,那就是个沾不到便宜算吃亏的主!
此翁做出的“杀鸡取卵”之事,也是在那坊间传的一个有鼻子有眼。
这让那李蔚一时间傻傻的愣住,饶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
过了好半天才缓和了心情,倒抽了一口凉气,喃喃道:
“竖子!胆壮也!”
话音未落,便见那谢夫人带着一票人赶车牵牛,一番热闹了从坂上下来。
见那夫人前来,李蔚赶紧下马,道旁躬身,问:
“夫人何往?”
那谢夫人倒是不拘,见了那顾成也不再那么的害怕,笑盈盈了甩了手中的帕子,掩了笑口,高声道:
“咱家有喜,今晚不喝醉了我可不依!”
这话倒是让那顾成、李蔚一阵迷糊。
咦?“宋”家办喜事,倒是和尊驾这“谢”夫人又扯上了什么瓜葛?
左右便是那陆寅、听南结婚,怎的让你这银川砦的守将夫人高兴的如同那教坊的妈妈?
然,他俩还未上那将军坂,且不知这夫人的欢喜。
原是宋粲、龟厌烦愁那听南没个娘家,倒是于礼有缺,倒是觉得亏欠了她。
正在想辙找补呢,那谢夫人却是动了心思,便赶紧上前当了那宋粲之面认下了听南做干亲。
于是乎,这听南便从那无亲无靠,变成了抚远皇城使将军府出阁的姑娘。如此,嫁与这陆寅倒是个登对得很。
那人说了,这夫人可真会钻营啊!那叫见缝就钻,无孔不入!
倒不是这谢夫人善于此事,实则却是个无奈。
尽管那谢延亭夫妇远在边寨,不曾听闻那吕维死讯。
然,也有那京城有邸报往来。看那朝廷的邸报来,便再无有那吕维名讳于其中,便是猜测这吕维已经不复往日权柄。
然,那谢延亭也曾有着京官的经历。在京之时这宋家也是有所耳闻。只是这宋正平平素爱清静,不涉朝堂,不问世事,一心只醉雌黄。
原先,也只道他只是一个御品的御医。然,这谢延亭官职低微,且不的知晓这宋家的根基。
然经一番敌兵压城的一场危机。这病怏怏的宋粲,虽是落难在此,却临危受命,一出手便是伤敌过万,自损不过三百。
你说是平常的配军且是于常理不通。
后又有童贯一番刀光剑影的折腾,饶又是与他一个心有余悸。
还在惊恐无明之时。这号称宋家家奴的一帮人等,且车来马去的望这小小的银川砦而来,饶是一个兵马繁多。
然这兵马来,却不见那太原节度使府有甚官牒与他。
又听闻来此这道士,看似个破衣烂衫不修边幅,且也是个见圣不拜的紫衣师名御品的道官!
而那带兵来此叫做李蔚之人,也曾是西路军节度使府上的带军长史。这还不算,亦是带了那晋康郡王的亲书手信。
谢延亭夫妇自是无缘看那书信内容,却闻信中那郡王与宋粲以四弟相称。
心下暗自揣测了,这些个家奴,便那晋康郡王所赠。
如此想来,那童贯的不闻不问,且是有他的道理。原这宋粲,也姓赵!妥妥的一个宗室!
如此,且是令那谢延亭这对夫妇,觉这宋家便是那身为武康郡节度使的童贯也是个惹不起的。
那童贯不敢管的人我没事干招惹他?这跟自己作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摸电门呢!
好在,现在这宋粲且在这将军坂,倒是个见面三分情。且殷勤了伺候了,也会保自家一个一世无忧。
此番所见那宋家家大业大的让人咋舌,又有诸多贵人相助。
见此,便是为了身家性命多层保障,便赶紧腆了脸认下听南做了一个异姓的妹子。如此便得了一个姻亲也。
再到岗下见那李蔚带了顾成上来,这大车小车的,且是让这夫人心下且是明白。
这童贯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管不问,且是知晓此事,还特遣了亲随送了礼与那宋粲。
试想当朝除了皇上,谁还能让这童贯如此的上心?
见了这顾成笑嘻嘻的看了她倒是心下发毛,这笑着脸拿刀砍人倒是让人一时不好接受,且两次险些命丧他的刀下这心理阴影还是有的。
心惊之余,便是庆幸此番押对了宝。
饶是欢天喜地的带了众人去那草市与那陆寅、听南忙活着张罗喜事去也。
且不说那李蔚带着一脑子的官司和顾成一同赶路。
也不说那谢夫人热热闹闹的带人去草市张罗了自家妹子和宋家的家奴完婚。
那坂上,现下却是不那么和谐。
倒是一场让人悲愤难耐的尴尬,冷冷的让人窒息,却也是火热的让人血脉喷张。
咦?刚才还不是热热闹闹的准备办喜事的吗?
怎的就又冷又热的?冰火五重天啊?
耶?冰火五重天?澡堂子那三楼的肯定昧你钱了。
是啊,人家都是冰火九重天,偏偏给你就少了四重?赶紧找她去!
嗯,还是不去了吧,怪不好意思的,况且人家十六号技师手法还是不错的!
爷爷!各位大爷!别说了!
你们再这样说我这书就甭打算发了!好好的一本书都能让你们说的违规。
赶紧的收拾心情,回来看书了!
啊!回到书中!
不为别的,只为那陆寅将那包了医帅的纛旗的包裹献上。
宋粲拆了包裹,却未完全的打开,见了里面那大纛的一角,便是一个眼红心热,跪了捧了那纛旗久久不能言语。
咦?怎的只看了一角,便是这般的表情?
医帅大纛!那是何等的存在?
宋家,有一个算一个,谁能不认得自家的这展大纛!
那宋粲,把手抚那窝作一团大纛,身上一阵的颤颤,竟不可自抑。心下一番翻涌,久久不能平复。
倒有几多叔侄兄弟战死于这旗下。又有多少先辈父兄,望了这展大纛舍生忘死!
眼前一糊,那校尉宋博元的音容笑貌且到眼前。
仍是一番英姿飒爽,头上垫盔的软幞周正青亮,身上衬甲的白袍一尘不染。如那汝州暖人的阳光下,染了金光回头望他。
一晃,却又是云深如墨,荧虫如星。见那厮如彼时模样一般,刀押身后,叉了双手,单腿跪拜,惨惨道:
“回主家,我部自圣准私募,建部百人,为禁军重骑铁甲、步人各一都编制。自治平二年老祖建部至今。经永乐、盐城、金明、平夏、洪,宥、会、青四州役,战阵过百。有盐城役最为惨烈,本部兵马去以五六。后因年老伤残不堪者,托老家主仁心,散兵为奴,名为家奴,实则养其老者数十不等。又因升迁、责罚又去其二。自绍圣三年平夏役后,老主子仁慈,不复征用,我部亲兵所剩也就是当下在册二十一名。标下自元符元年代主掌兵,曾观医帅旗下名册,过往袍泽共计千二有七,战殁八百有余。再过五年,待我等老弱不堪,医帅旗下本部,已不复尔……”
只是心下一闪,那厮相貌便再撞了个满怀,依旧口中衔了马鞭,媚笑了望了自己,含糊了道:
“小的为官人偏副,虽没本事万马军中护得官人周全,却也能做得个犬马唯官人马首是瞻也。”
那谄媚的笑脸,饶是让那宋粲眼中一片的汪洋如浪。却不敢闭眼,只能仰了头去,不想让那片汪洋倾覆。
然那泪水,却不顺他的心意,且如同洪荒野水,飞瀑而下。
倒是哭不出个声来,只是吭咔了疏解心中的闷堵。
那枯枝般的手抓紧那纛旗,直到指尖发白。唯恐一个松劲,便撒了手一去不回。
掀开包裹,细看那纛旗。
饶是一个朱肝绿胆鲜火暗血,又看得一个满眼水汪汪的模糊。
风声呜咽,好似万马齐喑。
坂下,风吹草浪翻滚,隐隐约约见荒草间,那林林而立的石堆、佛塔于草浪中起起伏伏,彷佛是千军万马见那纛旗遥拜。
手抚那大纛,却不识得朱肝绿胆上枯枝般的手且是自家的。
便两手战战恍惚间将那双手伸到眼前,仔细的看来倒是不敢相信了去。
有道是:
僵卧孤坂不自哀,
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
又闻铁马踏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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