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也很无语，“家里出了一个太子妃，就觉得一家子鸡犬升天了呗。
听说本来他们还瞧不上我‘表姐’，这会儿名声扫地，急着把亲事定下，将先前的风波盖过去。估计孟夫人还觉得这是抬举‘表姐’呢。”
冉雪这时从窗户翻进来，“好险，刚才差点没忍住下蛊弄死那小子。”
施熠走到桌边坐下，漫不经心道：“再加两个菜吧。”
南烟瞅他一眼。被孟弘文那蠢货一闹，眼前人都清秀了好几分。本想轰他去别处的想法就这么吞了回去。
“哦，你自己点。”
这时，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方才客人受惊了，我们掌柜作主送两道招牌菜，权当给贵客压惊。”小二恭敬道。
云霞忙上前应门，接过托盘又将门关上。
不多时，陆续又上了几道菜。
施熠提起筷子夹菜，状似随意提醒道：“外面现在都在传，秋狩过后，圣上就会为圣女赐婚。有些人应该快坐不住。”
南烟轻轻点头，几人默契地快速用过午膳各自出去。
冉雪却忽然来了兴致，“听了这东家娘子还有一家香料铺子，也在东市，要不我们去逛逛。”
见她精力旺盛，南烟权当饭后消食，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凝香斋。
冉雪兴致勃勃挽着南烟进了大堂，不期然撞见柜台里一双清澈的杏眸。她这人最喜欢看美人，没忍住上前搭话。
“这位娘子，我们想买香料，不知可否麻烦你推荐几样？”
南烟轻轻拉了拉她袖子，冲着美妇人笑道：“卓娘子别见怪。我表姐初来乍到，看什么都新鲜。”
被唤作卓娘子的王氏却有些诧异，“你怎么认出来的？”
“看身形以及你身上的檀香味呀。上次我们还问你这香在哪儿买的，你忘了？”南烟笑盈盈道。
王氏会心一笑，“原来如此，几位若对檀香感兴趣，不妨随我上二楼看看。”
她走出柜台，领着几人上楼。
二楼陈设乍一看与一楼差不多，冉雪却一下就闻出了不一样。
“这里的香料比一楼要强上不少啊。”
“这位姑娘看来是个行家啊。二楼都是上等货。”王氏随手打开一个锦盒，“这是我们这儿卖得最好的一味檀香，几位不妨闻闻。”
南烟从善如流接过来，轻轻闻了闻，点头道：“果然是好东西。麻烦给我包上两盒。”
冉雪见状也来了兴致，拉着王氏看了好几种香料，花钱也是半点不手软。
待她们结完账，王氏笑得更是灿烂，殷勤地送她们到门口，正巧遇上来接王氏的卓翼。
“夫君，你怎么来了？”
“方才在萃茗楼听说你来看铺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卓翼眼底满是柔情蜜意。
这甜腻腻的眼神都快拉丝了。南烟笑着打趣，“卓三公子可真是离不得娘子。”
萃茗楼离这边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原以为这卓三眼高于顶，没哪个女子入得了他的眼，没想到成了亲会是这副模样。
王氏脸颊爬上一抹绯红，嗔怪道：“都怪你，害我被贵客取笑。”
卓翼愣了一瞬，转头拱手道：“让秦二姑娘见笑了。内子身子骨弱，我不忍她操劳。”
南烟直觉酸得牙都要掉了，与卓翼夫妇寒暄两句便告辞。
回到马车上，冉雪脸上浮现一丝困惑，“那个卓娘子有些奇怪，她身上的檀香味不是用的香料，更像是佛珠。”
南烟好奇道：“佛珠？那东西小小一串，除非凑得很近，不然很难闻出来吧。”
“有些虔诚礼佛的信徒长期佩戴佛珠，时间久了所用之物皆会带上一些檀香味。”
“许是出门在外，她没戴出来吧。“南烟若所思地托着腮，”比起她，我更在意的是卓翼。脸还是那张脸，可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冉雪不假思索道：“听说有些人成亲后会变得比先前更稳重些。”
南烟深深看她一眼，“你不会还惦记着拐余锡回去做上门女婿吧？”
冉雪轻捶她一记，“你这人怎么这么坏？我是那种死心眼的人吗？”
见她恼了，南烟也不逗她，“好了，不开你玩笑。说正经事，余锡下次若是跑你跟前来，你找机会摸一下他的脉博。”
“你怀疑他中毒了？”
“不好说。不过，你要是真中意他，总归要确定他没什么隐疾吧？”南烟随意编了个理由。
若真如冉雪所说，余锡并不是好色之人，那前世中了“美人计”去偷行宫布防图，可能就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要想控制一个人，总归要有可以拿捏的地方。以符家父子的做派，若是美人计不奏效，大约是挟持对方家人，或者用毒、蛊控制。
余家是太子妃外祖家，符家父子想来不敢闹出太大动静，那极有可能就是用毒或蛊虫。
冉雪却是想到另一层，一张脸红到了耳根，“你……我不理你了……”
见她想歪了，南烟忙岔开话题。马车辚辚而行，不知不觉到了秦府。
南烟回荣苕院换了身衣衫，趁贾清柔还没来，她去书房将王氏画了下来，最后一笔停在她裙子下摆，就听得一声打趣。
“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挺风雅的。”贾清柔走到桌前，瞥了眼画上的人，“这人好生面善。是谁啊？”
“萃茗楼的东家娘子。”
贾清柔凑近细瞧了片刻，“啊，我想起来她像谁了。”
南烟好奇道：“哦？快说说。”
“净业寺的慧音师太。“贾清柔一手轻轻覆在画上，”呐，遮住头发，仔细看看她的脸。”
卓家是城中首富，卓三又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亲事拖到二十九才定下来。没想到竟是有这种特殊癖好。
被她这一说，南烟脑中浮现一张清秀的尼僧脸庞，竟与王氏的脸重叠在一起。
“难怪她身上有檀香味。不过，你怎么一下就认出来了？”
南烟与慧音就三年前见过一面。一般情况下，很少人会将尼僧与商人妇联想到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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