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百德苦笑道：
“还能去哪里，去我们游历过的地方呀！浩然，你不清楚火星时局。实际上，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有很多因为失望而陆续跑去种地。其实，耕读的日子也很不错，起码比躲在地下工厂做实验舒服。”
孙浩然有些懵，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哥麻楼说道：
“早做打算也好，省得到了最后一刻，手忙脚乱。”
孙浩然这才感觉到事大，有必要搞清楚始末，追问道：
“你们说的大势，什么是大势？”
安耨有气无力，慢悠悠地回答道：
“无数年前，太阳系的生产系统便开始崩溃。起初是一些昂贵、稀少的材料、器件，演化到今天，全部零部件、原材料，均依靠库存度日。库存消耗完毕，火星回到铁器时代；按你的说法，地球停留在电气化时代。其它星球基地的处境，也都差不多。”
孙浩然更懵，问道：
“如果走到最后一步，我怎么办？”
哥麻楼：
“好办啊，我的工厂很自由，你是自由人，狗子是自由狗，想去哪里去哪里。”
孙浩然由懵转为糊涂：
“我又能去哪里？”
哈百德好心，指出一条明路：
“浩然，不介意的话，跟我一起走，咱们组团去种地。多么好的田园生活，真让人神往！”
孙浩然剧烈咳嗽，想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喘着气、咬牙切齿道：
“打死我都不去种地！你们知道吗？我种过好几次地，听见庄稼地就不舒服。”
哥麻楼：
“浩然，你没事吧，要不要看医生？”
安耨问道：
“咱们的医生还能工作？”
哥麻楼做狰狞状，回答道：
“当然，只要你不怕痛，开颅都不在话下！”
孙浩然不愿意继续废话，站起来一口干完杯中茶，大喊道：
“狗子，开工！”
狗子喜欢果汁，还是老动作，一口干完，说道：
“开工！”
孙浩然抑郁，吊着脸不说话，低头走路；走进工作区，大门在身后关闭。狗子鬼头鬼脑，四处查看，没发现人迹，这才快走几步，追上孙浩然，劝慰道：
“小浩子，别听他们瞎说，那是产品人自己吓唬自己的一种方式，用以刺激灵感。灵感你知道不？咱们最不缺灵感，他们缺。”
孙浩然叹气道：
“狗子哎，你那算天算地的心思要改一改。听话要听音，我们没有信息渠道，不知人间事，任凭他们胡说八道。今天的话，勿论真假，都是一种警示，对我们的警示。”
狗子若有所思，问道：
“这样啊，为什么要警示我们？”
孙浩然：
“你问我，我问谁呀！”
回到工地，进入系统，进入指令区，继续阅读那篇关于黑洞的论文。认真阅读数十分钟之后，孙浩然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交给狗子处理：
“狗子，你再仔细看看论文，看看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狗子不快：
“再看也是那些内容，难道多读几遍，能读出花来？”
孙浩然：
“那咋办？”
狗子嘿嘿笑，说道：
“问系统啊！狗子是捧哏的，你是领导，系统是策划师兼职实验员，你怎么忘了？”
孙浩然还是担心自身安危，问道：
“狗子可还记得干将莫邪以身殉剑的故事？会不会把我们自己投喂给黑洞？”
狗子谨慎，回答道：
“系统有预案，可能性极低。”
孙浩然抬手猛击，说道：
“哪就做！最好将整个基地都给投喂了，谁叫他们威胁我！”
系统：
“可以开启实验吗？”
孙浩然：
“系统，请简述实验方案！”
系统：
“经过组合，计有一千六百七十七万七千两百一十六套实验方案。”
孙浩然：
“需要那么多实验吗？”
系统：
“这是全因子实验数量，通过试验设计，可以大幅减少试验次数。”
狗子：
“是不是做完实验，就可以黑洞造物？”
系统：
“错！做完试验就可以证明，周易动力学无效。”
孙浩然：
“狗子别插嘴，系统，怎么进行试验设计？”
系统：
“方法很多，需要你确定试验设计方法？”
孙浩然懵，怎么设计试验？：
“用正交试验！”
系统提醒道：
“正交试验设计很古老，是否采用数字校验法试验设计？”
正交试验是孙浩然在企业工作时听说过、没用过的一个名词，确实比较古老。但“数字校验试验设计”是个什么东西，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选择？孙浩然有些羞耻，脸欲红却没来得及红，坚定地说道：
“采用正交试验设计！”
系统：
“经过实验设计，需一万多次实验，才能验证周易动力学无效。”
狗子追问道：
“你能确认无效？”
系统：
“置信率90%！”
狗子洋洋得意：
“我就说嘛，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百分之百！”
孙浩然：
“好了，闲话少说。系统，下一步做什么！”
系统：
“请选择所设计实验方案，然后就可以开始实验。”
孙浩然：
“系统，你随机一个实验方案即可！”
系统给出随机数，孙浩然确认，然后系统操控实验体系运行。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实验结束。孙浩然：
“系统，能否从实验结果中推演出新实验体系？”
系统：
“不能，还是要按照原实验计划推进！”
接连几天，数次实验，系统给出的结论依旧。狗子：
“狗子说过多少次了，系统整出的这个实验体系、实验计划，根本无用。”
孙浩然：
“那咋办？”
狗子：
“看来，唯有狗子出马，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孙浩然摆摆头说道：
“那好吧，我去休息，你继续！”
狗子并没有立即开始实验，而是打坐入静，寻找虚无缥缈的灵光闪现。孙浩然休息归来，见狗子盘坐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兴趣继续实验，又回到休息区吃、喝、练戏。
狗子悟道归来，兴冲冲，在系统的论文中加入数十种新想法，硬拉着孙浩然，要去重复无聊的实验。孙浩然很不耐烦，疑问道：
“为什么拉着我，你自己不行吗？”
狗子讪笑道：
“要是能行，我找你干啥？”
孙浩然：
“为什么不行？”
狗子愤怒，怒骂道：
“好你个小浩子，明知故问！这个破系统，竟然判定狗子为机器，不让狗子启动试验！别让我找到机会，一定将这个破系统重新‘诠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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