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拉近和美利坚的关系？”
年轻的军官自然是不认同仲权接见美利坚军官和工程师所表现出来的亲善之意。
“这是通过国际承认强化法理基础，下一步稳固地位后能够不动用武力下逐步收回租界。”
蒂娜解释道，
“主权完整是国际博弈的根基，工业化是独立外交的底气。”
“如果我们起头建立国际联盟，没人会来，因为我们的拳头太软。”
仲权拿起蔡培先生的英文着作《国民》说道：
“重塑西方对华认知。”
中美友好通商条约的签订交给了日寇情报工作的文职上尉，为此事仲权特意给上尉提升了校级军衔。
主权独立、经济发展、军事援助、文化认同和国际话语权都是国际地位所能带来的直接利益。
而种花家海军部的实力成为仲权想要在未来开办奥运会提升国际影响力的敲门砖。
欧战一旦停歇，欧洲列强虽然短时间内无力再战，但许多关税自主权和治外法权还在他人手中的种花家，
也会成为遭到重创列强的吸血矛头，
海军部强行驱逐英法殖民地的守军强行霸占殖民地主权的行为会成为这些列强战后在国际上的把柄。
单翼冯式金属甲型试飞成功的电报躺在塘州总部仲权的桌上。
这架飞机的可行性就连冯如都提出过怀疑，铁板、钢管和锻造件在当时被视为过于沉重的航空零件。
在此之前，尽管已经有不同类型的飞机开始运用金属框架来构建机身结构，
而蒙皮部分却依然是以胶合板或者帆布这类相对较为传统的材料作为主要选择。
并且全金属的飞机也证明了其卓越的飞行稳定性。
这不但得益于冯如带领下的陆海军航空部的工程师，还有梅赛德斯公司和齐柏林的技术合作。
传统双翼结构的力学困境导致双翼机上下翼梁通过木质支柱、钢索组成的桁架系统分散载荷，
导致每个连接节点都会产生应力集中，迫使冯如的设计团队增加冗余结构。
双翼布局的干扰阻力使最大速度被限制在200km\/h左右，气动干扰损耗了发动机产生的动力。
如果要提升速度只能增加发动机功率，和铁甲舰现在的研发极其相似，
矛与盾致使重量的增加，发动机自然升级速度加快，陷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恶性循环。
容克战斗机首次采用的波纹铝蒙皮时使机翼抗弯刚度提升了7倍。
营津渡陆航车间内仲权拿着单翼冯式金属甲型的制造蓝图看着，
含3.5%铜和0.5%镁的杜拉铝合金的屈服强度达350兆帕，是传统云杉木料的20倍。
飞机相对较小发动机的输出功率为135马力，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扁扁的橡胶轮胎离开地面后旋转嘎然而止。
“表速200！”
无线电中传来飞行员的声音，紧接着飞机在仲权望远镜内准备返航。
有效载荷仅为120千克的金属飞机排去女性飞行员的体重外，
航空燃油已经见底。
本以为会看到仲权失望表情的冯如却看到这样一幕，仲权放下望远镜的手抱住冯如说道：
“冯先生，今之物理学者以解国运困局，照文明前路。”
很快仲权的话便出现在《塘州日报》和蔡先生新办的《民国日报》上。
民国日报上的报头依旧还是“穹顶下的文明跃迁”这种含英咀华。
楼外楼的外面跑堂喊着：
“全醋鱼带柄！”
仲权摇摇头说道：
“这些学者还是不明白种花家真正的国情，这些报纸在大部分种花家百姓手里只能成为开火做饭的原材料。”
蒂娜最喜楼外楼的西湖醋鱼，也就是仲权的身份楼外楼会选原生在西湖生长的上乘品质鲈鱼。
“楼外楼家的制醋鲙缕鱼味道甚佳。”
紧接着蒂娜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这还用说，上次调查的全国识字率仅百分之十，其中女性仅仅占百分之一，
而我们的报社仅文言就十之有八，并且方言也是百姓读不懂报纸的重要原因。”
文言化也使报纸的读者群有限主要集中在城市里的知识分子和小资产商人阶层。
方言俚语和注音符号尝试的报纸蔡先生也发行过，但奈何十里不同音的困难性，
对应的报纸发给当地大部分人都表示看不懂或者是太麻烦懒得看只看图。
“每期一两幅新闻画对于大部分不识字的读报者而言明显不够塞牙缝的。”
蒂娜紧接着说着。
气候适宜人口密度较大的塘州识字率现在已经达到当下种花家的顶峰十之有五，
识字率统计识十字者就可算为识字，这种在环境夹缝中生长的文化传播生态，
也会有草根智慧书写的另类启蒙史诗。
塘州的三元茶楼设新闻黑板上报童用粉笔歪歪扭扭地用简体字写着：
“东洋海军兵败于东大洋。”
茶楼外还用德语标注着各茶的价格。
而在海军部驻军识字率最低便是滇省，复杂的地形也使文化教育工作更难以开展。
自滇省的航空邮政停摆后只能靠安南国的保胜港来维持着矿产运输线。
“其实，该做的文学社都做了，小河直街的苏州弹词，竹竿巷的塘州昆剧草台班。”
然而军校学生和服役的官兵对西式的交响乐团兴趣远不及弹词和昆剧。
百姓更感兴趣的是评书，即使是江南也对京都桥洞底下的说书大爷极为感兴趣。
宽阔的路上是扛枪巡逻的步兵，仲权摆手喊道：
“最后那个列兵！”
紧接着巡逻的步兵队急忙将枪放下急速跑来立正站好，紧接着仲权递给他一张报纸问道：
“你是第几批那个军校的？”
士兵接过报纸看不到仲权大衣下的肩章和领章，只能凭借帽檐的花纹再次敬礼道：
“将军，我是塘州军校第三期学员！”
紧接着仲权问他道：
“部队里军部的报纸你们会看吗？”
仲权询问的语气很平和，并且蒂娜也缓步走来，列兵不认识仲权但他认识蒂娜，
此时也意识到坐在藤椅上低着头的军官就是海军部的总长。
见到列兵支支吾吾可能是紧张，蒂娜说道：
“如实回答。”
“不看，压根读不懂嘛这报纸，顶多看看图。”
仲权只是叹口气让列兵回营。
蒂娜两手一摊说道：
“你看，文言可能是当下种花家信息传播中的一种冗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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