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皮木义正在他的守备队部里,满意地看着参谋人员根据他的意图,在沙盘上于乱葬岗周围密密麻麻插上的代表重兵部署的小旗。机枪阵地、迫击炮位、步兵埋伏点……层层叠叠,将那个小小的乱葬岗围得水泄不通。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周江河和他的手下在这片死亡之地绝望挣扎、最终被碾碎的场景,嘴角那丝残酷的笑容愈发明显。
然而,他并不知道,一张无形却更加致命的大网,正朝着他自以为固若金汤、实则因他的调兵遣将而变得空虚的后方,悄然撒下。他精心布置的毒饵,确实钓来了猎物,但猎物的獠牙,却将咬向他最意想不到的软肋!
江河,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按照敌人写好的剧本去表演的演员。
一场围绕着“毒饵”展开,却注定要偏离敌人预设轨道的好戏,即将在安南县城内外,同时上演。而最终的导演,究竟会是谁?
牛角山里,虽然计划已定,但气氛并未轻松多少。所有人都明白,这步棋险到了极致。
“根子,”一直沉默的胡老栓开了口,眉头拧成了疙瘩,“县城那边,咱们的内线老陈,已经两天没传出消息了。我担心……”
江河目光一凝。老陈是伪监狱食堂的采买,也是他们最重要的内应,传递消息、夹带小件武器都靠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联,绝不是好兆头。
“有两种可能,”江河声音低沉,“一是老陈暴露了,二是皮木义加强了内部管控,切断了内外联系。”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但无论如何,计划不变。小伍,你们潜入后,首要任务是确认老陈的情况。”
“明白!”小伍重重点头。
“记住,”江河语气凝重,“你们是尖刀,不是主力。进去后,制造混乱,打开牢门即可,绝不可恋战!接应到人,按预定路线撤离,我们会在外围策应。”
“是!”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小伍带着墨岩、春生,驾驶一辆三轮摩托车,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通往县城的山路上。与此同时,三江好也带着他的骚扰小队出发,前往乱葬岗外围预设阵地。
江河则带着剩余的主力,携带着炸药和主要火力,潜行至安南县城外一片废弃的砖窑里等待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废弃砖窑里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和老鼠窸窣爬过的声响。所有人的心都悬着,等待着城内的信号,也等待着乱葬岗方向的枪声。
……
第三天,正午将近。
城西乱葬岗,寒风卷着纸钱和枯草,显得格外凄厉。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台子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老隋”已经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了,被两名伪军架着,勉强站立。他头上戴着黑布缝的头套、台下被迫前来“观刑”的百姓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真面目。
皮木义穿着笔挺的军服,坐在监刑席上,看似气定神闲,但不断摩挲着指挥刀刀柄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视着乱葬岗周围的每一个土包、每一棵枯树。埋伏的士兵报告,没有任何异常。
“周江河……你当真不敢来了吗?”皮木义心中暗忖,一丝失望掠过。如果周江河不来,他这番戏就算白演了:总不能真的杀了被捆着的“托”吧?
“太君,时辰快到了。”伪军队长凑过来小声提醒。
皮木义看了看怀表,十一点五十分。他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
一名日军曹长走到台前,用生硬的中文宣读布告:“巨匪隋正,对抗皇军,罪大恶极,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两名端着三八式步枪的日军士兵上前,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了隋正的后心。
“老隋”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狗汉奸!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周兄弟!别管我!多杀皇军……鬼子——!”
这声呐喊在空旷的乱葬岗上回荡,别说江河,就是混进人堆里大夯也听出来了声音不对。
就在刽子手举枪的时候!
“砰!”
“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寒冷的空气!
一颗精准地打中了台上那名日军曹长的额头!曹长一声未吭,直接栽倒在地!
而另一颗子弹直接把被捆着、戴着疛套的“隋正”给干废了!
“敌袭!”台下顿时一片大乱!
“在哪里?开枪的人在哪里?”皮木义猛地站起,又惊又喜。周江河果然来了!他立刻拔出指挥刀,指向枪声大概传来的方向:“火力覆盖!抓住他们!”
埋伏在周围的日军机枪、步枪瞬间开火,密集的弹雨泼洒向乱葬岗外围的一个小土坡,打得尘土飞扬,枯草折断。
然而,仅仅几声枪响后,那个方向就彻底沉寂下去,仿佛刚才那一枪只是幻觉。
“停止射击!”皮木义感觉不对劲,这不像劫法场的架势。
就在混乱刚有所平息的瞬间!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安南县城中心方向传来!声音沉闷而巨大,连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震动!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爆炸!浓烈的黑烟伴随着火光,在监狱方向冲天而起!
“八嘎!!!”皮木义脸上的得意和焦灼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怒和难以置信,“是监狱!是监狱!我们中计了!快!回援监狱!快!!”
他此刻才恍然大悟,周江河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乱葬岗!那一声冷枪,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吸引他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在被他几乎抽空防守的监狱!
乱葬岗的日伪军顿时乱成一团,士兵们慌忙收起武器,像无头苍蝇一样朝着县城方向涌去。
……
与此同时,安南县监狱,已是一片火海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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