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柱皱了皱眉：“你小子想说什么？”
癞子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柱子哥，您家那杆…打鬼子的老枪……”
周大柱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指着癞子的鼻子骂道：
“你小子活腻歪了？那可是我爹的命根子，谁敢动一下试试！”
癞子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
“柱子哥，您别误会！我不是要偷，就是…借用一下！等事成了，立马给您送回来，保管连根毛都不少！”
周大柱狐疑地盯着癞子，心中天人交战。
那杆老枪可是周家祖传的宝贝，他爹看得比命还重要。
可癞子说的也对，进山没个防身的家伙事儿，确实不安全。
更何况，要是真能搞到那珍贵药材，别说一杆老枪，十杆八杆他爹也舍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癞子见周大柱犹豫，赶紧又加了一句。
“柱子哥，您想想，陈长远那小子成天在山里晃悠，说不定早就盯上这宝贝了！咱们要是动作慢了，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这句话彻底打动了周大柱。他一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
“行！就依你！不过，这事儿你得给我办得干净利落！要是走漏了风声，老子扒了你的皮！”
当天晚上，周大柱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殷勤地伺候着周父周母。
二老受宠若惊，自从周大柱被认回来，还是头一次享受这待遇。
“爹，娘，孩儿不孝，以前不懂事，让你们操心了！”
周大柱举起酒杯，一脸愧疚地说道。
周父老怀安慰，连连摆手：
“大柱，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是我们的亲骨肉，我们疼你还来不及呢！”
周母也跟着附和：
“是啊，大柱，只要你以后好好孝顺我们，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周大柱趁机给周父频频劝酒，一杯接一杯，直灌得周父晕头转向。
趁着二老酒意正酣，周大柱蹑手蹑脚地溜进父母的房间，从床底的暗格里取出了那杆老猎枪。
周大柱将那杆老枪用油布包好，趁着夜色埋进了院子里的草垛深处。
他心里盘算着，明天一早假借打猎的名义，顺理成章地把枪带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到时候发了财，再给老爹买杆新的，岂不美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周大柱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草垛边。
他扒开干草，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潮湿的泥土和几只慌乱逃窜的田鼠。
周大柱愣住了，揉了揉眼睛，又翻找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他娘的！见鬼了！”周大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他脑袋嗡嗡作响，像揣了一窝兔子，上蹿下跳。
这老枪要是丢了，他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转，把鸡窝都掀翻了，母鸡咯咯叫着四处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可那杆老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大柱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声张，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他心里把偷枪贼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却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癞子哼着小曲儿来了，手里还提着个破布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他一见周大柱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柱子哥，早啊！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周大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看见癞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把揪住癞子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小子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好了，枪没了！你让我怎么进山？拿你那张臭嘴去吓唬豺狼虎豹吗？”
癞子被周大柱的怒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破布包掉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几根粗壮的木棍，一头削尖了，看起来还挺锋利。
“柱子哥，您…您这是怎么了？枪…枪怎么没了？”
癞子结结巴巴地问道，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周大柱的眼睛。
周大柱一把推开癞子，指着地上的木棍骂道：
“就这玩意儿？你他娘的让我拿着这破木棍去跟野兽拼命？你当我傻啊！”
癞子委屈巴巴地解释道：
“柱子哥，您别生气啊！这…这不是没枪了吗？我想着，这木棍好歹也能防身…再说，咱们主要是去采药，又不是去打仗…”
“采药？你拿什么采？用手抠啊？”
周大柱怒吼道，“那药材长在悬崖峭壁上，你爬得上去吗？没枪防身，遇到野兽怎么办？你小子是想害死我吗？”
癞子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摆手：
“柱子哥，我…我没有…我真没想到枪会丢啊…”
周大柱气得直喘粗气，一脚把地上的木棍踢飞，指着癞子的鼻子骂道：
“你小子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癞子被周大柱一脚踢得摔了个狗吃屎，半天没爬起来。
他揉着屁股，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突然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凑到周大柱跟前，说：
“柱子哥，您消消气，消消气。这枪丢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依我看……”
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保不齐是被人偷了！”
周大柱一愣，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偷？谁会偷我的枪？这荒郊野岭的……”
癞子眼珠子滴溜溜转得更快了，像两颗上了油的滚珠。
“柱子哥，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这村里啊，眼红的、嫉妒的、想看您笑话的多着呢！谁知道哪个龟孙子半夜摸进您家院子，把枪顺走了？”
周大柱一听，觉得有些道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谁知道我把枪藏在草垛里？”
癞子嘿嘿一笑，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搓了搓手。
“这个……柱子哥，您想想，这村里谁最有可能知道您家的事儿？谁跟您家关系最近？谁又缺一把好枪？”
周大柱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突然，一个名字像闪电一样划过他的脑海——陈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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