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内瞬间死寂。
不少官员纷纷附和,连声道:“请首辅大人登基!”
小皇帝吓得脸色惨白。
他紧紧捏着龙椅的扶手,看向陆怀瑾的眼神满是惶恐。
陆怀瑾却面无表情,冷冷扫过那些附和的官员。
“放肆!陛下乃先帝嫡子,正统所在。尔等竟敢妄议废立,是想株连九族吗?”
官员们瞬间噤了声。
可不等气氛缓和,宁王的心腹便出列,躬身道:“首辅大人不愿登基,臣有一议。
宁王殿下乃皇室血脉,素有贤名。可请宁王入京辅政,暂代皇权,待陛下成年再归政!”
这话立刻引来了宁王党羽的齐声附和。
陆怀瑾心中冷笑,宁王果然按捺不住了。
他目光如刀,扫过阶下群臣:“宁王远在封地,贸然入京恐生变故。
如今国难当头,当以御敌为先!太后丧仪从简,由礼部主持。
兵部立刻调京畿守军驰援边境,再传旨各镇总兵,合围西洲铁骑。”
“陛下虽幼,却有先帝遗诏加持,乃是大佑正统!谁敢再妄议废立,以谋逆论处!”
殿内群臣脸色骤变,再无人敢多言。
陆怀瑾将小皇帝送回寝宫,小家伙攥着陆怀瑾的衣袖不肯松手。
“陆大人,今日若不是你,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幸好还有你在。”
陆怀瑾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陛下放心,臣会守着您,守着这大佑江山。”
宫女上前为小皇帝铺好床榻,他却依旧黏着不放。
直到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在陆怀瑾的轻声安抚下躺进被窝。
走出皇宫,暮色四合。
随行的长亭见他神色凝重,低声道:“爷,群臣今日的提议,倒是个契机。”
陆怀瑾脚步未停:“契机?不过是引火烧身的陷阱。”
长亭心下了然。
谁都知道,如今的小皇帝不过是个傀儡,朝堂大权尽在陆怀瑾手中。
他手握兵权,又深得民心,若要称帝,只需一声令下,便能改朝换代。
可陆怀瑾是什么人?
他浸淫官场二十载,最懂名正言顺四字的分量。
此刻西洲兵临城下,太后殉国的余波未平。
若他此时篡位,便是趁国难谋逆,不仅会寒了忠良之心。
更会给宁王等宗室留下清君侧的口实。
届时内忧外患交织,好不容易稳住的朝局便会彻底崩塌,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那些人看似拥戴,实则各怀鬼胎。”
陆怀瑾走到宫门前,回头望了眼巍峨的皇城。
他自然有他的野心。
“有人想借我的手稳定朝局,有人想逼我犯错,还有人等着看我身败名裂。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个仓促上位的皇位,而是一个无可指摘的正统之名。
一个能让天下人信服,让后世传颂的基业。
他在等,等西洲铁骑被击退,边境重归安稳。
等宁王的势力被彻底清除,朝堂再无异己。
等苏杳平安醒来,他再无后顾之忧。
更要等一个顺理成章的契机。
那时他登基,便是众望所归,再无人能诟病他名不正言不顺。
“备车,回府。”
首辅府的马车刚停稳,陆怀瑾便掀帘跃下。
他一路狂奔穿过回廊,直奔墨香居。
“吱呀”一声,内室门被猛地推开。
榻上的苏杳依旧静静躺着,脸色虽比晨间多了几分血色,却仍未睁眼。
陆怀瑾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石太医说的脉象有力,在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他目光如炬扫向守在一旁的太医们,手已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她为何还没醒?石太医,你昨日说她今日便能睁眼,如今已是黄昏,你倒是给我一个解释。”
石太医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其他太医更是齐刷刷跪倒在地,浑身发抖。
陆怀瑾佩剑即将出鞘,陆母快步从外间走进来。
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厉声呵斥:“你疯了,阿杳刚才醒了。”
“你说什么?”
陆怀瑾的佩剑顿在半空,转头看向陆母。
“娘,你说真的?她真的醒过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
陆母松开手,叹了口气,指着石太医道,“你不在府中的时候,约莫未时,阿杳便睁眼了。
只是她失血过多,身子太虚弱,只看了一眼春桃,说了句水,便又睡过去了。”
陆怀瑾立刻看向石太医,石太医连忙磕头道:“大人明鉴,夫人的确醒过片刻。
属下诊过脉,醒来便是极好的征兆,说明夫人的意识已在恢复,只是气血未足,才需继续静养。”
“春桃呢?”陆怀瑾仍不放心,扬声唤道。
贴身伺候苏杳的丫鬟春桃连忙从屏风后走出,屈膝行礼。
“回大人,夫人未时确实醒了。奴婢当时正给夫人擦手,夫人突然动了动手指,睁开眼后看了奴婢一眼,声音很轻地说要水。
奴婢刚端来温水,夫人便又睡了过去。奴婢怕打扰夫人休息,便没敢声张。”
确认苏杳真的醒过,陆怀瑾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腰间的佩剑“哐当”一声归鞘。
他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苏杳的手:“石太医,她下次什么时候能醒?”
“大人放心!”
石太医松了口气,连忙道,“夫人既已醒过一次,便说明心脉稳固,意识清明。
接下来只需安心调养,补充气血,醒转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下次醒来,定然能多撑些时辰。大人您啊,切不可急躁,以免影响夫人静养。”
陆怀瑾点点头。
陆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看把你高兴的。太医们也累了,让他们歇歇吧。”
见陆怀瑾没有应声,陆母继续道:“怀瑾,你看看你这模样,头发乱了,脸上还有胡茬,活像个逃难的。若是阿杳突然醒了,看到你这副样子,保准要嫌弃你。”
她故意打趣道:“你本来年纪就比她大上几岁,再不爱惜自己,真要成糟老头子了。”
陆怀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胡茬确实扎手。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沾着尘土的官袍,心中一紧。
他怎么能以这副模样见杳儿?
“快,备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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