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理由
皇帝接连问了几句，越问越好奇，也完全瞧清楚了赵九笙面容，不由得心中暗暗赞叹，这赵九笙倒是个罕见的美人。
下意识瞥了眼坐在一旁的苏砚尘脸色，见他神色淡淡看着这边，但目光实则落在赵九笙身上，瞧着倒是有些欣赏神色，他迅速将方才心中的那点惊艳心思抛之脑后。
苏砚尘重视人才，赵九笙接生看来是一把好手，这种人才苏砚尘是绝对要留在太医院的，他也就不给他那短命的儿子牵线了。
“回禀皇上，微臣年十六。”赵九笙回答了他的话。
满座哗然，十二岁给人接生？
薛衾莲怕他们不信，连忙道：“启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四年前那一日是臣妇最无助痛苦的时候，所有事情臣妇历历在目。”
“她那时虽年幼些，却与现在模样变化不大，臣妇记得清清楚楚，她为臣妇接生，买药回来熬药给臣妇喝，分别时还赠药，钱财给臣妇，才使得臣妇能安然回来。”
皇帝看向赵九笙，“你小小年纪便能接生？”
赵九笙回道：“回禀皇上，接生不分年纪，学医识文断字亦然，学得早，受益早。”
忽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又响起，凌言叙见众人视线重回自己身上，再度提了方才的事。
“父皇，赵医女想必医术高明，儿臣想让她为儿臣治疗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恳请父皇恩准。”
之前皇帝是还可以不当回事就给定下，眼下这镇国侯夫妇挑着这个时候出来，既有承认救命恩人之意，也有袒护赵九笙的意思。
赵九笙就不能当普通医女看待了。
“好，朕准了。”
“多谢父皇。”
“微臣遵旨。”
凌言叙，赵九笙同时应下。
凌言叙轻轻挑了挑眉，“有劳赵医女了。”
赵九笙回之以礼，“是。”
各自回自己位置时，薛衾莲拉住赵九笙同她说了几句，赵九笙点头应下。
薛衾莲再也没有心思顾得上宴上歌舞，只盼着宴会早早结束，邀请赵九笙去自己府上重重谢过。
凌叙白有些心不在焉，看向凌言叙眼中多了几分不满。
凌言叙是故意的，再不筹谋皇位也不可能对宫内的事一无所知。
赵九笙去东宫给他医治过的事只要稍加查证就能知晓，凌言叙不私下请太医，却在这种场合下暴露需要太医，且把其他太医排除，顺理成章的把赵九笙安排给他医治，绝非心血来潮。
他到底想做什么？
覃立坐回原位后，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压低声音道：“九笙啊，你十二岁就能接生，还结下此等善缘，果然是个天资聪慧的孩子。”
跟覃立同样心情激动的还有闻思语，她方才站在那里确实害怕，可赵九笙却能在这种场合下相信她，帮助她，不惜得罪二皇子，她以后定要回报赵九笙。
随着歌舞再次开始，宴会也热闹起来，虽都在推杯换盏，但心中都各自有了盘算。
妃嫔们也是心思活络，一个十二岁就能接生的医女，如今年长几岁进了太医院，医术只会比四年前更加高超，今后于她们也是好事。
有些事对医女说，可比太医说方便些。
再查一查她家中还有何人，今后稍加提携也能为自己所用。
且她还对镇国侯夫人有恩，而他们夫妇一体，也是一桩好事。
这个赵九笙，轻易得罪不得，倒是要拉拢过来才行。
赵九笙还不知自己被这些人给惦记上了，她只是为方才短暂接触的凌言叙感到有一些疑惑。
便同覃立打听了一下凌言叙的事。
覃立把自己把过脉看过的情况详细告知，且还表明其他太医都瞧过，太医院里有详细的医案，宴会结束后可把医案带回去仔细看一看。
宴会结束后，镇国侯夫妇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找她了，带着一双儿女，急切的想要邀请她去镇国侯府。
凌言叙也带着侍卫过来，要接人去宫外住宅。
楚时河朝着凌言叙微微拱手，“二皇子，我们夫妇深受赵医女大恩，多年寻找都不曾找到，如今见到自是不甚欣喜，还请二皇子见谅，允许我们对恩人聊表谢意。”
凌言叙以拳抵唇闷闷的咳了一声，“侯爷夫人知恩图报，本皇子岂有不允之礼。”
说着看向一旁的赵九笙，“本皇子这病也非一两日的辛劳，赵医女怕是要常常来回奔波，本皇子让身边侍卫风肆每日接送你来府上给本皇子医治。”
赵九笙拱手道：“多谢二皇子。”
“微臣告退。”赵九笙没想多待，又提出告辞。
凌言叙似有若无的轻嗯了一声，薛衾莲挽着赵九笙胳膊，就怕她消失一般。
这般亲昵都失了身份的动作，还是头一次在这种场合下出现。
今日宫中有宴会，赵九笙提前告知了司晏礼让他不用等自己用晚饭，去镇国侯府这一趟也实属意外，但也能把控好时间。
侯府马车大，来时他们一家四口乘坐了一辆马车，回去马车也只是多了赵九笙一人。
薛衾莲让楚晴筠在马车里给赵九笙磕头，楚晴筠自小就从她母亲那里听了千百遍赵九笙救了她们母女的事，虽没接触过，却也知赵九笙是个大好人，便听话照做，赵九笙扶着她让她坐下。
楚景珩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切太过凑巧，但他又知道十二岁的赵九笙是不可能算计去救他母亲的。
可是赵九笙这一路来救的人有太子，公主，丞相之子，如今还有他母亲，她看起来确实无所求，可这些人偏偏被她救了。
“赵姑娘，你的仇，报了吗？”他问。
“仇？”不等赵九笙回答，薛衾莲已经先一步惊讶开口。
“你的祖母？莫非……。”
赵九笙轻轻摇头，“夫人，我祖母安好，这是我的事，救你，救别人，只因那时我刚好在，所以才出手相救。”
“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也是我跟祖母漂泊这些年也遇到了善意待我们的人，祖母上了年纪，我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若是旁人也能在她遇到危险时帮她一把，那便也算是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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