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好急忙站起来。
“你们两个都去看，书页已经顺好了，我来用订书机订就是！”李老师说，“你们快去看是啷个回事。”
丁星说完就跑了，王好和蒋老师急忙从操场向阶梯室走去。
此刻的音乐教室里，有的哭，有的闹，有的喊，也是乱成了一团。
音乐老师云老师戴着麦克风，站在台上喊着，可六七十个学生在下面闹渣渣的，没有谁听她的。
村小的音乐课，是由中心校的音乐老师去上，一上就是大课，都是几个班或几个年级一起上。
“云老师，我们来了！”王好站在门口对云老师说。
“快点儿，快点儿把你们班那个学生喊走，他在这里，根本就无法上课。”云老师是个中年女教师，看着就很有音乐老师的范儿。
“雷宇天，你又在闹什么?”王好真是无语，其他老师的课，她也得不到安宁。
“你是一年级的老师吧？下一次上音乐课，直接不让他进来，否则我就只有不上课。”云老师很生气。
“怎么回事啊？云老师。”蒋老师问。
“你是三年级的蒋老师吗？把你们班那个学生也喊走，他跟一年级那个男生打架，我拉都拉不开。”云老师说，“我是来上课的，不是来解决纠纷的。”
“张强龙，你给我出来！”蒋老师厉声喊着，然后大声说，“你们闹啥子闹?你们再闹，今后音乐课就上不成了！”
蒋老师声音大，不用麦克风就让那些渣闹的学生闭了嘴。
顿时，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三年级不守纪律那些人，下节课我会找你们！”蒋老师说，“张强龙，走！”
张强龙抹着眼泪，委屈地说:“是莽子娃儿来惹我，又不是我惹他！”
“哭啥子哭?你一个三年级的学生，我不信一年级的雷宇天还欺负得了你?”蒋老师说，“回教室去！”
“雷宇天，你出来！”王好喊。
雷宇天站在后面角落，看了王好一眼，没有理睬王好。
“走，雷宇天，走老师那里去！”陈娜赶紧离开位置过去拉雷宇天。
“过去！”雷宇天甩开陈娜的手，不让陈娜拉。
“走，雷宇天，我跟你一路！”丁星夜跑了过去。
“滚！”雷宇天不让丁星靠近。
“雷宇天，你还不听话是不是?”王好向着雷宇天走过去。
雷宇天本来蹲在角落没动，见王好过来了，他爬起来就跑。
“把他拉倒！”王好喊。
“雷宇天，恁个多人，你莫跑嘛，跑也跑不脱（跑不掉）。走，到老师那里去！”蔡虹一把拉住了雷宇天，说，“老师带你回教室。”
雷宇天看了看蔡虹，没有再想逃的意思了。
王好走过去，拉着雷宇天出了阶梯室。
两个打架的学生被班主任老师带走了，云老师又继续上音乐课。
王好带着雷宇天回到教室。
“啷个回事嘛？”李老师问。
“说是他跟三年级的张强龙打架，具体原因还不清楚。”王好说，“问他，他也怕说不清楚。”
这时，蒋老师带着哭兮兮的张强龙进来了。
“张强龙，你说噻，是啷个回事？”蒋老师说，“当着我们三个老师和雷宇天说。”
“云老师问我们会不会唱妈妈的歌，我们很多人都说会唱。就是他这个哈儿说，啥子是妈妈?全部人都笑他，云老师说妈妈是世界上对我们最好的人，哈儿说屁。云老师生气了，就让他站起来。他不站起来，还在那里说龟儿。云老师以为哈儿在骂她，就喊他站上去，他不听，我就去拉他，他就打我。我就跟他打起来了！”张强龙简单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雷宇天，你又骂人了?”王好说，“你不是说你不骂人了吗？”
“他们喊我哈儿，我说我叫雷宇天，他们都笑。他们说tm d，我就说爸爸的，说龟儿。”雷宇天也说着当时的情况。
“那后来呢？”李老师问。
“后头好多人都闹起来了，云老师气得不得了，雷宇天不上去，云老师就下来把雷宇天拉到后头角落站着，让一年级那个小娃儿来喊他们老师。”张强龙说，“我打都没有打到他，他用头来撞我肚皮！”
“他，他骂我哈儿，说我脑壳是扁的，说毛畜生！”雷宇天指着张强龙，“他是坏人！”
“你才是坏人，你是我们学校的坏人！”张强龙才不服输。
“张强龙，闭嘴！你告诉我，什么是毛畜生?”蒋老师说，“我几十岁了，还没有听到说过，这也是骂人的吗？”
“我婆说的鸡鸭那些叫扁毛畜生，他的头是扁的，我就骂他，骂他是扁毛畜生！”张强龙说着自己还笑了。
“你还好意思笑?不是教你们不能骂人吗？”蒋老师说，“你把老师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他还骂龟儿呢！”张强龙指着雷宇天说。
“你能跟他比吗？你几年级？他几年级?你几岁？他又几岁?你不是口口声声叫别人哈儿吗？你是聪明人，你还跟他计较?”蒋老师说，“跟他道歉！”
“我凭啥子跟一个哈儿道歉?我不是哈儿，我就该被他欺负吗？”张强龙才不愿意跟雷宇天道歉。
“他欺负你了吗？他跟云老师闹，关你啥子事？你比老师还能干吗？老师要你去管闲事啊？”蒋老师说，“你以为你得行得很，一天自以为是的，到处都有你！六七十个人，就你要去管闲事。”
“我早就看不惯他了，不行啊？”张强龙大声说，双眼又飙出了眼泪。
“你哭啥子哭?哪个又欺负你了吗？一个男生，不晓得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蒋老师说，“张强龙，你不要觉得一天哪个在委屈你！”
“事情差不多清楚了，也不是好大回事，算了，也快下课了！”李老师说，“我看到我们班有学生上厕所去了。”
“雷宇天，你今天做错了事，应该你去给音乐老师道歉。”王好说。
“我不。”雷宇天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坐着。
“王老师，他不去算了，你拉他去道歉，说不定云老师心里更不舒服！”李老师说，“这个娃儿，只有慢慢教，希望他早点儿懂事。”
下课铃声响了，李老师和蒋老师离开了，一年级的小朋友在上了厕所后回了教室。
王好把李老师装订好的书给了雷宇天。
“雷宇天，书不能再撕烂了，再撕烂了老师不跟你订了哈！”王好是希望雷宇天引起重视。
“啷个的呢？”雷宇天问。
王好无语，回到了讲台上，准备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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