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看着段姝姀的目光，惊世骇俗。
商者在大虞属于末流，段姝姀一个侯府的嫡小姐，却想着开店做生意。
段姝姀在桌上放下一个小牌子，上面刻着像是段字，又像是一些繁复的花纹。
路上，春烟问她“小姐这是打算帮那夫人？”
段姝姀点头“她也没比我大多少，被人害成这样，也怪惨的。”
“再者，也不能完全说是为了她，她的审美和手艺才是我中意的。”
春烟“听闻那位妾室，被打了板子，轰去了庄子上，她未必会想和离。”
“无所谓，路我提供了，想不想做自己的主，就看她自己的。”
段姝姀撩开车帘子看到外面有卖蜜藕的“停车。”
“小姐？”
“我看到那里有卖蜜藕的，好久没吃了。”
“奴婢去。”
“不用，刚好去走走。”
段姝姀直接下车，直冲那摊子，那摊子上围了好几个人。
主仆俩等了一会儿。
边上就是一个露天的茶摊子，台上有说书先生在说书。
刚买完东西要走，那说书先生也刚好结束“……请听下回分解！”
“各位，还有什么想听的？”
台下传来一道男音“那便讲讲梁国公府的事情吧！昨儿不是才讲了一半吗？！”
说着便扔了一块银锭子上去。
那说书先生接过，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得嘞！”
“话说那梁国府真假嫡女，现如今府里那位养了快十五年，却是个假的——”
底下的人起哄“那真的在哪儿？！”
“对啊！总不会真有人狠心换了自己的孩子吧！”
说书先生“哎呦！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段姝姀刚要抬脚上车，听到那些，脚又缩了回去。
“小姐？”
段姝姀挑眉“咱们听听再回去，看看那说书先生能说出什么花来。”
她们找了一张靠后的空桌子坐下，里面有人上一些瓜子花生之类的。
再倒上茶。
春烟摸出十文钱递过去。
上头已经开讲，摸了一把瓜子，耳边听着上面是怎么胡说八道的。
说书先生“那夫人生下孩子后便晕了过去，都不知道孩子被下人调换。”
“现如今真相大白，梁国公想认回亲女儿，哪儿知那位不肯。”
“那收养真嫡女的，也是朝廷位高权重之人。”
底下的人起哄“谁啊？”
“之前不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是那夫人自个人买孩子来换的，还买了一男一女。”
“这是拿不准自己生的是男是女，早做准备呢！”
“怎么到你这里成了是下人调换的？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就是啊！之前那张纸我可看过，上面时间地点，孩子被抱到哪里都写的清清楚楚！”
说书先生“哎呦！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弟弟的娘子的二舅姥爷的大舅子的娘子的远房表妹就是在梁国公府做工！”
众人哗然“那真嫡女是谁啊？！”
“对啊!你说的位高权重之人，怕是胡诌的吧！”
“是啊！梁国公府还不算位高权重，要是他们想认回女儿，谁敢阻止！”
“难不成是亲王？？”
那说书先生鬼鬼祟祟的看了周围一下。
低声道“前不久刚出征的那位！”
说是低声，实际上他说的，段姝姀坐后面都能听到。
“嚯！”
“城阳王？难道他们家的郡主是梁国公府的嫡女？？？”
“那确实身份没人家高。”
说书先生又一拍手“哎呦！错了错了！是另一位！”
“安顺侯？？”
那说书先生略一点头。
“安顺侯是丞相三子，当年被人拐了去，前些年才回来。”
众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孩子是安顺侯的嫡小姐沈姝姀？！！！她是梁国公府的真小姐？！”
说书先生没点头，也未摇头，只慢悠悠的端起边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
“那确实，沈老太爷位居丞相，沈家家主位居刑部尚书，沈家二女嫁了城阳王，成了王妃。”
“那安顺侯得陛下重用，掌兵权。”
“听闻陛下还极喜爱那安顺侯的小公子呢！”
众人有事‘嚯’的一声。
“你们可不知道，前段时间，梁国公府的小厮没少往安顺侯府送东西呢！”
“但好像都被丢出来了！”
“哎呦，这个我知道，之前我路过那边，好些个金银首饰！还有各种稀奇玩意儿，都被安顺侯府的小厮扔了出来！”
“那沈小姐这是不打算认梁国公这个爹了？！！”
“八成！不然那么好的东西，扔出来干嘛！”
“害！那些东西在他们眼里算什么？！也就在我们眼里稀奇的跟什么似的。”
“也对。”
“你们别说人不认了，那安顺侯八成也不想让人认回去，安顺侯可稀罕沈小姐了！”
众人又是各种隐秘的目光。
女儿不是亲女儿，还好好养府里，还能为了什么。
春烟有些忍不住，想起身把这些恶心巴拉的东西打一顿。
被段姝姀按下“再等等。”
春烟这才坐下，一脸气愤“这些人怎么能无知恶心成这样！”
“明明是那家人——”
段姝姀看了她一眼，春烟便安安分分坐下。
只倒了那茶水，库库一顿喝。
那边的讨论还在继续，而且还是朝着越来越恶心的方向。
段姝姀一口把茶水饮尽，直接把茶杯摔在桌子上，声音不小。
把周围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段姝姀起身朝说书先生而去。
“唉！这位姑娘，你想干什么？！”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些下去！”
这姑娘长的极好，大眼睛，翘鼻，肤色白皙如玉。
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波流转，又清透明亮。
一张芙蓉面极漂亮，像是天上下来的小仙子。
他在京都，生得这样好的人，极少，这姑娘他没见过。
可惜，如此无礼。
段姝姀笑眯眯的抽过他手边的惊堂木“先生书说的如此好，就不想知道真相如何吗？”
说书先生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刚想去抢，那小姑娘便重重拍了下去。
一声巨响，连同街道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段姝姀依旧一张笑脸“各位！想不想知道真相？！不然说书先生天天这一段那一段的。”
“都让你们自己猜，多没意思啊！是不是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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