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瓦莉娅这边没问出来结果，宁不三就只能一直在温泉里吐泡泡。
一想到宁不三也会变成失去神志的海怪，诺瓦莉娅的眉头就一直都没松开过。
她心里沉甸甸的，但看到宁不三和雷欧在干什么之后，她终于知道“没心没肺”四个字怎么写了。
温泉边上堆满了食盒，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生鱼片，每一片都切得薄如蝉翼。
宁不三边品尝边点评道：“这个肉质细腻柔滑，但是有点儿腥，下次加点柠檬汁或者白酒去去腥味。”
他又换了一个食盒品尝，眼睛猛然一亮：“这个可以，一点儿腥味都没有！下次多来点这个！”
雷欧吐槽道：“你嘴真**叼！”
要不是看在宁不三中毒的份上，他早就把食盒糊宁不三脸上了。
诺瓦莉娅走过来问：“你们在干什么？”
宁不三委屈巴巴地说：“我现在不管吃什么都吐，只能吃鱼。连熟鱼都不行，必须是生的。”
诺瓦莉娅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切成这个样子？”
雷欧指着宁不三嘲笑道：“这蠢货吃鱼不知道怎么吐刺，哈哈哈哈哈！”
宁不三黑着脸说：“闭嘴——”
九岁那年，他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住，导致食道穿孔，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自此以后，他对鱼避而远之。
吃鱼不会吐刺怎么了？
他又不是属猫的！
越想越气，宁不三耳朵后面长出的深蓝鱼鳍竖了起来。
诺瓦莉娅看到这一幕，担忧地说：“身体异化的同时，精神也会异化。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宁不三说：“其实还好，就是一睡觉就梦到深海，醒来之后跟吃了毒蘑菇一样，脑子乱乱的。”
雷欧说：“这毒明显产自深海，王宫里肯定藏着一只海妖。整个王宫都排查一遍，也没找到异常吗？”
诺瓦莉娅摇了摇头：“暂时没有线索。”
宁不三只是中毒了，不是没脑子了。既然这两个人都靠不住，他只好自己开始分析：
“如果诺瓦莉娅的母亲也是被海妖害的，那海妖肯定在王宫待了很长时间，不会让你们轻易找到的。”
“抛开海妖不谈，既和诺瓦莉娅的母亲有仇，又和我有仇，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应该不多。让我想想啊……”
宁不三沉吟片刻后，问道：“那个奎娜王后，你们怎么都不怀疑她？”
“奎娜王后？”诺瓦莉娅迟疑了一下，说道，“她是个好人。”
宁不三无语了。
好人卡是能随随便便发的吗？
诺瓦莉娅说：“我母亲去世之后，奎娜成了新王后。其实一开始我还怀疑过是她害死了我的母亲，但很快我就打消了怀疑。”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她待我很好。我能平安成年，多亏了她。阿拉冯一直想杀了我，要不是奎娜王后护着我，我早就死了。”
宁不三瞳孔地震。
奎娜难道不应该想方设法地除掉诺瓦莉娅吗？
这后妈是不是太圣母了点儿？
诺瓦莉娅接着说：“不过，自从奎娜王后生下威廉之后，就开始处处针对我，拼命想办法置我于死地。”
“现在回想起来，她性格突然大变，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确实有些可疑。”
但在宁不三看来，这样反而是正常的。
雷欧低笑一声：“既然都怀疑她，去见一面不就行了。”
奎娜王后并没有像阿拉冯一样被幽禁，她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
但她闭门不出，低调得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宁不三他们闯进来的时候，奎娜正坐在窗户边，面容端庄如画，眉目间透着隐隐的落寞。
诺瓦莉娅直接开口问道：“王后，宁不三的毒是你下的吗？”
奎娜望着她身后的宁不三，歪了歪头：“他该死。”
宁不三杀威廉，是威廉自作自受，所以面对奎娜时，他并没有太深的愧疚之心。
而奎娜作为一位母亲，想给自己的儿子报仇，宁不三能理解她的心情，但这不代表宁不三会放过她。
宁不三冷声说：“把下毒的海妖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雷欧突然开口道：“我听不到她的心跳声，她没有心脏。”
宁不三有点懵逼：“没有心脏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如果她根本就不是人类呢？”雷欧说，“据我所知，有一种名为人鱼的海妖，喜欢在礁石上唱歌，歌声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人鱼的心脏中蕴含一种稀有的毒素，这种毒是人鱼生命精华的凝结，被称为人鱼之殇。”
“当人鱼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挖出自己的一半心脏，制成人鱼之殇给对方服下，这样对方就会不可自拔地爱上自己。”
“但当人鱼恨上一个人时，那人鱼之殇就是剧毒，中毒的人只有受尽折磨、不得好死的结局。”
“如果她是人鱼，那一切都解释通了。她将自己的心脏一分为二，把人鱼之殇的毒分别下给了诺瓦莉娅的母亲和你。”
“不可能！”诺瓦莉娅难以置信，“奎娜王后是贵女出身，怎么可能会是人鱼？更何况，人鱼不都有鱼尾吗？”
坐在镜子面前的女人轻声说：“我根本不是奎娜。我叫卡妮，来自人鱼族。”
“我的家原本在深海，但我却因为贪玩跑到了人类世界的海域，被人类捕获。”
“奎娜是一个善良的人类，她救了我，还一路护送我回家。人类寿命不过短短千年，我想让她幸福地度过这千年，于是来到了人类世界。”
“我和海底的女巫做交易，用自己的歌喉换取了一双人类的腿。自此以后我再也不能唱歌，而且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般痛苦。”
宁不三满脸震惊。
我嘞个海的女儿！
诺瓦莉娅愤怒地质问：“那你为什么下毒害我母亲？”
“因为奎娜不幸福，她的爱人娶了别的女人为后。”卡妮理所应当地说，
“只要我杀了那个女人，王后的位置就是她的了，这样她就能一直幸福下去了。”
说到这里，卡妮的表情充满了困惑。
“可奎娜知道这件事之后，反而更痛苦了。她让我回深海，再也不要去人类世界，更不要去找她了。”
“可我只是想让她幸福，我又做错了什么？”
宁不三轻啧一声，摇了摇头。
奎娜虽然恋爱脑，但人家道德水平高啊！
你都为她下毒害人了，她怎么可能继续留你在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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