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呼呼睡去的男人，霍玲的心里几乎滴出血来。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半年来，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夜晚。
明明彼此是相爱的一对，在所有亲戚朋友的祝福下结合，婚后不久，又顺利迎来了两人爱情的结晶，一个可爱漂亮的男孩——沐沐。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自从半年前，老公阿城开始喜欢喝酒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开始晚归，开始打人。平时看到孩子哭闹，不是马上帮忙哄孩子，喂孩子，而是烦躁地躲到房间里打游戏。
她的身体到处都在疼，但她的心更疼。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看着眼前熟睡的男人，又看看身边小床上熟睡的孩子，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为这个家寻找一条出路。
初秋的海东，凌晨的气温比白天低了许多。虽然没有明显的秋天感，但丝丝凉意已渗入皮肤。
霍玲拉过薄薄的凉被，紧紧裹住了自己。
“嘶——”刚刚被男人踹过的地方，肌肉如同撕裂般疼痛，霍玲忍不住轻轻地喊了一声。
折腾了半宿，她也已经筋疲力尽。
沐沐已经十个月大，后续也没有继续闹腾，每天准时七点醒，就个小小的闹钟。
此时，他扶着小床的围栏站起身来，试图跨越那并不高的围栏。
这时候的婴儿精力特别充沛，只要一“开机”，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少看一眼都不行。
霍玲发现沐沐醒了，连忙忍痛起身，却发现身体更加沉重，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腰更像是快要断了一样疼痛难忍。
她艰难地走向小床，把沐沐抱了起来，又咬着牙把沐沐抱到客厅去，放在沙发上。
看着沐沐身上的尿布已经十分沉重，霍玲连忙去取来新的尿布，边给他换尿布边说，“沐沐，妈妈先帮你换尿布，再给你冲奶。等会儿千万不要闹，不要吵醒爸爸，好吗？”
沐沐躺在沙发上，他能听懂妈妈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茶几上的玩具车。
霍玲迅速给沐沐换好了尿布，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去冲奶。
她的动作尽可能地轻柔，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就会吵醒那个还在睡梦中的男人。
冲好奶后，霍玲回到客厅，眼前的一幕让她心惊胆战：
沐沐早已溜到了沙发下，扶着茶几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伸手去够茶几上的玩具车，可玩具车的旁边，是昨天没来得及收拾的水杯。
“沐沐，别动！”霍玲连忙忍痛快步冲了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啪嚓——”
茶几上的水杯应声而落，清脆而尖锐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随之而来的是沐沐被惊吓到的大哭。
霍玲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疼痛，连忙把沐沐抱了起来，“宝贝，别哭，别哭，妈妈会打扫的，没事的，没事的……”
沐沐显然是被吓坏了，哭声变得越来越大。
霍玲快速地把沐沐放在加了围栏的游戏区里，把奶瓶塞到他手里之后，又连忙奔到阳台去拿工具。
当霍玲快速地把玻璃杯打扫干净，看到房间的门还没开，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沐沐拿着奶瓶在认真吃奶，暂时安静了下来。
安顿好这一切之后，霍玲感到后腰一阵刺痛，连忙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跌打药油，倒了一些在手心，艰难地给自己抹药油。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打开了，阿城脸色铁青地从里边走了出来。
霍玲心里一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当她暗暗叫苦的时候，阿城的脸色竟突然变了，看着霍玲浑身伤痕累累的样子，他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霍玲，“老婆，对不起，我……我不该喝那点马尿……”
霍玲被阿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僵硬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她哽咽着说：“老公，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你晚归，害怕你发脾气，害怕你动手……”
阿城紧紧地抱着霍玲，声音颤抖着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真的混蛋，我不该打你。老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你原谅我好吗？”
霍玲擦了擦眼泪，看着阿城的眼睛，说：“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沐沐还小，他需要一个温暖的家。”
阿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放心吧，老婆。从现在开始，我会做一个好老公，好父亲。”
他看着霍玲身上的伤，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我不是人！”
霍玲抓住他的手，“别这样……孩子在看着呢。”
阿城看了一眼游戏区里认真喝奶的沐沐，一把夺过霍玲手上的药油，“老婆，我帮你，我会很轻的。”
霍玲连忙说，“不用了，你还没洗澡，快到上班时间了，你去洗漱一下吧，我简单给你弄点早餐，你吃点东西再去上班。”
阿城听了这话，往霍玲脸上快速亲了一口，“好，我听你的，我这就去洗澡……”
看着阿城的背影，霍玲的心里知道，他那突然的“醒悟”，不过只是这半年来，一次又一次重复上演的戏码罢了。
在他下一次喝多的时候，这一切又会重复。只是，每一次她都无比希望他是真的会改。
沐沐手里的奶瓶已经空了，霍玲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药瓶，走到游戏区，拿走了空奶瓶。
“沐沐，你在这里跟可爱的车车玩一会儿，妈妈先去给爸爸做早餐。”
她拿起湿纸巾给沐沐擦了擦嘴巴，沐沐已经玩起了游戏区里的玩具。
霍玲连忙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昨天包的饺子，快速地给阿城做了碗水饺。
趁着水开的缝隙，她把沐沐的奶瓶洗干净了，放进了消毒器里。
等阿城洗漱完之后，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已经摆在了餐桌上。
“老婆，你真好，有饺子吃！”阿城又顺势亲了一口霍玲的脸颊，连连夸奖着霍玲的体贴。
霍玲又端上一杯热茶，“吃吧，一会儿要迟到了。”
阿城狼吞虎咽地吃着饺子，时不时喝一口热茶。吃完后，他站起身，走到霍玲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
“老婆，我今天，一定早点回来。沐沐，爸爸走啦，再见！”阿城说完，转身就出门上班去了。
霍玲看着阿城离去的背影，她多么希望这一次阿城真的能改变，不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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