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兰姐姐指使的……”
“冤枉，奴婢冤枉，淑妃娘娘，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不等小玉把话说完，春兰便跪着爬到孙淑妃面前。
“春兰，你放心，有本宫在，没有人能污蔑你。”孙世兰沉声安抚道。
春兰一听，暗自松了口气。
她是听淑妃的命令收买小玉，所以淑妃一定会保她。
“淑妃，虽然春兰是你华清宫的人，但她栽赃陷害翠儿，触犯了宫规，你怕是保不了她。”
章皇后阴恻恻地笑了笑。
孙世兰脸色难看至极，章皇后的话她刚刚还对夏明月说过，这么快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她可不是夏明月，章皇后还压不死她。
“皇后娘娘，你虽是后宫之主，但若就凭这个贱婢的一面之词就想诬陷春兰，本宫可不答应。”
“如果不止她的一面之词呢？”章皇后嘲弄地笑了笑。
“你什么意思？”
孙世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章茹这个贱人似乎是有备而来。
章皇后露出挑衅之色，“淑妃，你也不想想，本宫为何这么快就抓到了这个贱婢？”
为何？因为太过紧张，孙世兰差点问了出来。
“本宫向来处事公正，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人。”章皇后眉毛一挑，示意眼色，“王嬷嬷，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说出来，让淑妃娘娘听个明白。”
“是，皇后娘娘。”
司衣坊的王嬷嬷走了出来，将偷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完，王嬷嬷拍着胸脯保证道：“皇后娘娘，春兰收买小玉是奴婢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无半句虚假。”
“原来是你？为什么？”
小玉看着王嬷嬷，不甘地质问。
她一直跟随王嬷嬷学习针线活儿，对王嬷嬷孝敬有加，甚至拜王嬷嬷为干娘，结果却被干娘无情地出卖了。
王嬷嬷一脸惋惜地叹道：“小玉丫头，你可别怪老身，要怪就怪你自己蠢，为了几锭银子犯下大错，老身虽是你的师傅，但也不能违反宫规，所以只能向皇后娘娘举报，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小玉听后冷笑：“呵呵……说得倒是好听，你是为了当上司衣坊的管事吧！”
王嬷嬷老脸一黑：“你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真是没救了。”
夏明月看着师徒二人相互攻击，不禁暗自摇头，看来这后宫的争斗不止是在妃嫔之间，就连嬷嬷宫女也都没闲着。
后宫里，谁也不能相信！
“够了……”
孙世兰发出一声呵斥，“皇后娘娘，你弄一老一小两个贱婢来演戏，以为这样就能污蔑本宫的人吗？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看来淑妃娘娘还是不服？”
“如果仅凭这两个贱婢的说辞，本宫当然不服……捉贼拿脏，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你是皇后，也休想污蔑本宫的人。”
“不错……但很可惜……”
章皇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可惜什么？故弄玄虚……”孙世兰强自镇定。
“可惜本宫证据确凿，容不得淑妃你抵赖。”
既然提前得到了消息，章皇后又怎么会给孙世兰狡辩的机会。
夏明月在一旁观察着，她知道孙世兰这次必定是栽了，但她很好奇，章皇后准备了什么样的手段。
“呵呵，皇后娘娘，你不会又叫个人证出来吧？”
“你猜对了，本宫确实还有一个人证。”
“这种伎俩真是难登大雅之堂。”孙世兰露出一丝不屑。
她打定了主意，只要一口咬定是污蔑，就算章皇后再找出十个宫女嬷嬷作证，也无济于事。
毕竟后宫中谁都知道两人不和。
章皇后狡黠一笑：“我这个证人可不一般。”
“是谁？”孙世兰问。
“是老奴……”
众人寻着尖锐的嗓音看向华清宫的门口，只见大太监刘喜带着几名太监走来。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参见淑妃娘娘……”
“刘公公无需多礼！”
章皇后微微颔首，对这位大太监很是客气。
刘喜扫了眼在场众人，淡淡道：“将春兰和小玉绑起来。”
“刘公公，你干什么？”
孙世兰有些恼火，虽然刘喜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但毕竟是个奴才，岂能随便动她的人。
“回淑妃娘娘，贱婢作祟，为祸后宫，老奴前来处置此事。”刘喜回答道。
“刘公公，你到底什么意思？”孙世兰心中惊疑不定。
刘喜面无表情道：“小玉是老奴亲自审讯的，老奴调查得很清楚，是春兰收买的小玉……”
刘喜是司礼监的大太监，司衣坊正好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章皇后在接到王嬷嬷的禀报后就告知了刘喜，让刘喜调查此事。
这件事并不难查，以刘喜的手段，小玉根本不敢说谎，而且他还查到春兰昨夜偷偷去司衣坊见了小玉，自然无法抵赖了。
“淑妃，你该不会说刘公公也是本宫收买的吧！”章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孙世兰阴沉着脸，她知道自己栽了。
“这两个贱婢栽赃陷害，祸乱后宫，依例将其杖毙！”刘喜大声说道。
几个太监拿出绳子，将小玉和春兰绑了起来。
“娘娘，救我……”
春兰惊恐地叫喊。
“住手……”
淑妃一把抓住春兰，想要阻止两个小太监将春兰拖走。
“淑妃娘娘，这是陛下的意思。”刘公公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陛下的意思？
陛下知道了？
淑妃娇躯一颤，终是慢慢松开了手。
春兰和小玉被几名太监拖至一旁，按在地上。
“娘娘，救我，是你让我做的啊！”春兰大喊着求救。
“贱婢，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刘喜老眼一眯，喝道：“堵住她的嘴，乱棍打死。”
一名小太监用毛巾塞住春兰的嘴。
章皇后并未深究，她知道陛下是在维护孙世兰，若是抓着春兰的话不放，追究淑妃的责任，即便淑妃受罚，自己也会惹得陛下生厌。
以陛下对淑妃的宠爱，这种程度的错误不会罚得太重。
所以，这样做得不偿失。
后宫争斗，要懂得适可而止，这点章皇后要比淑妃老练得多。
很快，几名太监挥动木棍，将春兰和小玉杖毙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章皇后的手段吗？
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两人，夏明月有些不忍直视。
虽然这两个贱婢都该死，特别是春兰，曾经无数次欺负过原主，但此时看着春兰被活活打死，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身处后宫之中，这些宫女又有多少选择？如果换个环境，或许她们并没有这么多坏心眼吧。
她并不是同情她们，而是第一次看到了后宫争斗的残酷，心情难以平静。
“都看清楚了，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若敢再犯，陛下决不轻饶。”
刘喜说完有意识地看了眼淑妃，显然是奉陛下之意在警告她。
孙世兰紧咬着嘴唇，心有不甘。
“将尸体拖走！”刘喜挥了挥手。
几名太监用黑布将春兰和小玉的尸体裹了起来，抬出了华清宫。
这场争斗，正主无恙，死的却是两名宫女，只能说残酷而又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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