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才走两步就停下了，“段家不是早就被带省城去了吗？”
对这事儿两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他们从西北回来就在省城碰上了的。
可现在怎么回事儿？
牛甜甜也纳闷儿，“不知道啊。”
两人顺着人流，很快到了附近的广场。
广场上人山人海，一点儿都没因为冬天天冷的缘故就冷清。
他们隔着远，只远远看到不少公安都在那儿。
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道，“出来了。”
“打死段红兵，这就是个流氓。”
“打死他。”
“打死他。”
谢阳和牛甜甜都很惊讶，没想到是段红兵。
这跟昨天几个组织部的工作人员说的倒是一致。
本以为段红兵是跟段家其他人一块抓走的，没想到竟然还是分开关押的。
怎么滴，以为你举报了亲爹妈，你犯下的罪名就能减轻了？这也得看犯的是什么错。
这可是强奸罪！
两人看着段红兵被人扔石头扔鸡蛋，心里也痛快的要命。
谢阳看身边的牛甜甜，眼睛很亮，心情也很愉悦。
“开心吗？”
牛甜甜点头，“特别开心。”
人被带了手铐，也许是为了平民愤，段红兵迟迟没被带上车，反而就站在车子边上等着。
在段红兵身后站着两个公安，只是为了阻隔一些误伤的东西，公安也站的有点儿距离。
就这种环境下，段红兵想跑基本没门儿。
谢阳拽着牛甜甜钻进人群好歹离着近了些，突然有个五十来岁的大娘冲上去，一把拽了段红兵的裤子。
“你不是喜欢耍流氓吗，让大家看看你耍流氓的工具。”
“什么工具，他早就没工具了。”
“就是，也不知道哪个英雄把他给废了。”
那大娘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段红兵的裤子连同裤衩子一块被拽了下来。
众人吸了一口气。
“嗷嗷。”
“啊，长针眼了。”
“长啥针眼，你看他连枪都没了。”
段红兵手被铐着，慌张的去提裤子，周围的人笑的就更大声了。
“行了昂，别太过分了。”
俩公安制止的都不走心，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段红兵好不容易把裤子提上去，又被人给拽下去了。
“提上干啥，你裤子不是一直提不上吗，让大家看个够。”
“就是。”
段红兵愤怒不已，突然抬头，愤恨的看着周围的人。
他目光顿住，看到人群中的谢阳和牛甜甜了，眼光瞬间变得凶狠。
那彻骨的仇恨，让周围都静了一下。
“他的眼神好吓人啊。”
“是啊，他不会是要发狂吧？”
人群中牛甜甜脸色有些发白，似乎有些害怕。
谢阳握紧了牛甜甜的手，给予她力量，牛甜甜颤抖的手这才微微好转。
谢阳朝段红兵咧嘴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无声道，“都是我干的。”
不知道是不是看明白了谢阳的意思，段红兵瞪大眼睛，突然大喊起来，“谢阳，我要杀了你。”
嘴上喊着，人也朝着谢阳冲了过来。
如果不是谢阳，他怎么可能被废了两次，让他出丑，让他倒霉。
他觉得之所以倒霉就是从遇见谢阳开始的，都是因为谢阳，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愤怒和仇恨充斥着段红兵的胸腔，让他短时间的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忘了，他现在的行为叫逃跑。
而俩公安也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段红兵还敢逃跑，当即反应。
但盛怒中的人能激发出更大的力气，段红兵竟然将俩公安给甩开了。
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当即有人喊道，“抓住这个坏分子。”
说着，一群人朝着段红兵冲了上去，嘴里喊着打流氓，打坏分子。
普通老百姓在这十年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比起省里的老百姓，市里的老百姓才是最真实被段家人支配过的受害者。
冲过去的人群中，有被段家抄过家的，有家里人被段家害过的。
大家都知道法不责众，于是一窝蜂的冲过去了。
人群中，谢阳护着牛甜甜远远的躲开了这一冲击，看着群情激愤之下，普通百姓们的发泄。
“都散开，都散开……”
更多的公安过来维持秩序了，人群也渐渐散开了，被愤怒的群众攻击的段红兵早已经倒在地上看不出人形。
胳膊被踩的稀碎，腿被踩的稀碎，脑袋都变了形。
但是没人同情他，也没人可怜他。
这是松白市的毒瘤。
“好！”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喝彩，接着周围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场混乱出乎预料，却也得以结束。
段红兵的判决对他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他已经死在当场。
直到他死，他的眼睛也是睁着的，看着广场外的一个方向。
他或许在不甘心，或许在痛恨着谁。
可是他能有此结局，只能反应一个问题：作恶多端，终究会有报应的。
站在人群之外，一个女同志望着地上的人，微微抿了抿唇，她叹息一声，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一对男女，最终什么都没做，又转身走了。
父母也好，兄长也好，这些都不该是她能管的了。
人群渐渐散去，段红兵的尸体也被带走了，地上徒留一摊血迹。
牛甜甜蹲在地上放声痛哭。
压抑在心里的气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牛老师？”
牛甜甜抬头，不好意思道，“赵校长。”
赵校长看看她再看看谢阳，高兴道，“你看到了吧，段红兵死了。”
赵校长很激动，牛甜甜也很激动，她高兴的点头，“是，他死了，他再也不能去学校欺负人了。”
“是的，他终于死了。”
阴沉的天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温暖的阳光静静的洒下来。
牛甜甜笑着说，“我们回去吧。”
“好。”
谢阳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谁也没能想到，看一场热闹，解开了牛甜甜心里的一个结。
等她的父母回到这座城市，他们一家也就团聚了。
他不禁看向牛甜甜，竟有些忐忑，那时候他们还能如现在这样快乐吗？
下午他们便坐车回去县里，只是去找娄玉敏时没找到人。
李铭从派出所里出来，说，“娄玉敏回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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