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自浩瀚的内天地中收回，王歌缓缓睁开双眼。
炼星阁内静谧无声，只有永恒方舟行驶时带来的极细微的嗡鸣，如同背景音般存在。
此刻，天已经亮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金黄的阳光带给人一种温暖感，似乎再多阴暗诡事都被驱散！
晒在身上，又觉得有些太热！
他摊开双手，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
肌肤纹理清晰，蕴含着年轻生命的活力。
但在刚刚开启的、更深层次的【万象真瞳】视野中，他看到的不再仅仅是血肉。
而是皮肤之下，那无数构成生命基础、闪烁着淡淡金芒的微观道纹，正以一种复杂而和谐的韵律缓缓流转，生生不息。
“用编程宇宙来指代身体……
这个比喻，倒是贴切。”
王歌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带着探索欲的笑容。
“既然发现了这‘底层代码’，总不能只当个看客。
搞得人心痒痒的！”
他心念一动，并未好高骛远地去尝试触碰或修改那些深植于道体本源的核心道纹。
那无异于婴儿舞大锤，自寻死路！
他的目标，首先放在了那些最表层、最不涉及生命维持功能的道纹上——比如，指尖皮肤的表层道纹。
他抬起右手食指，精神高度集中，【万象真瞳】的力量被催发到当前极致。
瞳孔深处，那抹金色微光流转，视野瞬间深入到指尖皮肤的微观世界。
那里，无数细小的金色道纹交织成网，构成了皮肤的坚韧、感知温度、触觉等基础特性。
这些道纹的运转相对独立，结构也比深层的道纹要简单许多。
王歌尝试着，将自身的一缕意念，混合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混元法力，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探向其中一小簇负责感知“粗糙度”的道纹节点。
他并非要改变其结构，那太危险。
他只是想尝试，能否轻微地“干扰”或“调节”一下它们的活跃度。
过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意念和法力必须精准到极致，力度更要轻柔如羽毛拂过！
不是毫无反应，防护和精神力不在一个位面。
就是如巍峨不动的大山，撼动不了分毫！
时间一点点过去，王歌的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对心神的消耗极大。
终于，在失败了数次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意念之力，成功触碰并短暂地“包裹”住了那一小簇道纹。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尝试让它们的灵光波动，稍微“增强”一丝。
刹那间，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王歌下意识地用这根手指，轻轻摩擦了一下摇云榻光滑的表面。
原本只是细腻冰凉的触感，此刻却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他甚至能“感觉”到云锦丝线上每一个微小的纤维起伏，感受到那极致光滑之下，存在的原子级别的“粗糙”！
这种感知增强的效果只持续了不到一息，便因为王歌心神波动而消散了。
那一小簇道纹恢复了正常运转。
“成功了！”
王歌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虽然效果微弱且短暂，但这无疑证明了他的想法是可行的！
“微调道纹，真的能够改变身体的局部特性！”
这意义非同小可！
这意味着，未来他或许可以通过调整皮肤道纹，来临时增强对某种能量（如火焰、寒冰）的抗性；
可以通过调整肌肉道纹，来瞬间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甚至可以通过调整骨骼道纹，来改变局部的物理结构！
“这确实像是一种‘编程’……”
王歌兴奋地低语，“只不过，我使用的‘编程语言’是意念和法力，操作的对象是构成我自身的‘生命代码’！”
当然，他也清楚认识到其中的局限和风险。
刚才只是最表层、最简单道纹的微调，就如此耗费心神，且效果短暂。
想要实现更复杂、更持久的“编程”，需要他对道纹的理解达到匪夷所思的深度，自身修为和神魂强度也必须跟上。
“路漫漫其修远兮……但至少，门已经打开了。”
王歌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没有继续尝试。
过度消耗心神乃修行大忌。
他需要消化这次的收获，并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对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既然【万象真瞳】能窥见自身道纹，那能否窥见其他物体蕴含的‘纹’，并做出修改呢？”
万物皆由法则演化，理论上都应有其内在的“理”和“序”。
只不过表现形式可能不同。
他目光扫过炼星阁，最终落在了那盏一直提供稳定光明的辟邪灯上。
这辟邪灯光明力量集中，是个观察的好对象！
之前对列车里的许多东西，都一直只是泛泛的看了一遍。
没有仔细观察！
现在正好仔细看看！
王歌凝神，再次催动【万象真瞳】，看向那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灯具。
视线穿透表面光华，深入其材质内部。
起初是一片朦胧的能量光晕，但随着他集中精神，视野再次发生变化！
他看到了！
在灯具内部，并非如同人体那般是无数动态流转的金色道纹。
而是由无数更加规整、更加稳定、线条简洁清晰的银色符文，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而精密的立体能量回路！
这些银色符文如同电路板上的蚀刻线路，彼此连接，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系统。
它们吸收着从永恒方舟核心传来的微弱能量，按照特定的规律运转，最终转化为稳定柔和的光明。
“这是……炼器符文！”
王歌心中了然。
“人造器物，其内在的‘纹’，便是炼器师铭刻的‘符文阵列’。”
“相较于天生地养、充满灵动变化的人体道纹，这些器物的符文更加规整、更具目的性。
就像是……设计好的程序。”
他仔细观察着灯具内的符文阵列。
虽然很多地方看不懂，但凭借“真视洞观”之符的加持，以及之前解析青冥刀符文和古老石板的经验，他也能模糊感知到其中几个节点的大致功能。
比如，哪里是能量输入端，哪里是光效调节枢纽，哪里是稳定性保障的核心。
“有趣！
太有趣了！”
王歌仿佛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
窥探自身道纹风险高、难度大，但观察、解析这些无生命器物的符文阵列，风险无疑小得多。
却同样能提升他对“纹”与“理”的理解！
这简直就是绝佳的“练习题”！
而且，解析这些符文，对未来他自己炼器、修复装备，乃至理解更复杂的力量体系，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他兴致勃勃，又将目光投向了房间内的其他物件。
摇云榻内部是由青木属性的符文构成，侧重于凝聚灵气、安神滋养，符文结构相对温和。
不正常壁炉内部的符文阵列复杂程度远超辟邪灯。
深奥晦涩，散发着混沌的气息。
以王歌目前的境界，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混沌光晕，根本无法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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