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与骷髅人都没有回应，等待怀表人进一步的解释。
“客人来自绝山，而不是魔王城。”怀表人林德挥散光雾构成的影子。
“这应该也很正常，老山羊搞乱了信仰之后，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矮子转动高塔上的天空，从天秤转到了一片空旷的星空。
星空缺了一块，看形状是一个尖锐的菱形。
天脊的形状。
“不，梅纳，这次不一样。”林德摇摇头，“这位客人从混沌里拿走了什么。”
“哦？我以为只有门托可以从你手里拿走东西。”矮子梅纳有些诧异。
“斯蒂尔普罗也可以。”林德纠正梅纳的错误，“只可惜他死了。”
“造物部的那位依旧在要求我与他配合，但我没有理睬……”林德魔名说起伍德森，话语总是有些跳跃。
“停，回来。你继续说，那位客人拿走了什么？”梅纳重新找回顺序。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应该在和门托纠缠。”林德说起那个令人头痛的名字，但是语气之中始终有些不确定。
“那他是谁？你刚才说……很熟悉？”梅纳眨眨眼睛，复现了光雾里那个影子。
那个人影脑袋很大，有些发红，四肢与五官则在不断变幻。
“我……忘记了……”林德很迷惑。
“你总是这副样子。”梅纳有些生气。
“不，不一样，就好像本来存在在记忆里的人，但遗忘了，被抹除了。”林德不耐地发出嗒嗒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某种仪式？”梅纳当然知道存在着这种魔法。
“有可能。”
“哈，遗忘这种东西，最有趣的就是，即便你知道遗忘了什么，却依旧不知道遗忘的到底是什么。”梅纳笑。
“我应该见过他，但我见过太多人，但如果再让我看见他，我会认出他，他汲取到一些混沌的力量，我无法理解的力量。”林德说话的次序发生混乱。
“那看来只能等他下一次进入混沌？不然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梅纳反问。
“对。”林德点头。
“七河死了，我们少了一个跑腿的，是否需要找一个新人啊……”梅纳头痛。
“找不到。”林德摇头，“除非我们三个里，有人可以放弃向上攀登。”
梅纳看了看穹顶的星空，再看看迷糊的怀表人和沉默的骷髅人，不觉得这是一种方法。
“那就等着呗，反正只是偶尔一次，多去应对的话，反而会助长某种可能性。况且，他再来的话，你会找到他，那就可以了。”有关林德的疑虑，梅纳做出决定。
“我会找到他。”林德点头。
就像忘记的事物只要稍加提醒或者重到现场就能想起，无论出现在混沌的人是谁，林德已经有所准备。
“该你了。”林德示意梅纳说话。
“如同你们所看到的……时纹苏醒了。”梅纳的一颗眼睛突然充满文字，然后爆开。”
梅纳眨了眨，眼睛重新长回来。
“我们的时间来了。”林德的语气莫名有些激动，“这些年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
“祂的苏醒，意味着我们终于积累了值得祂注视的知识，也意味着祂的目光会逐渐向凯欧斯大陆倾斜……”
高塔的顶点，就在时纹。
“但这并不意味着祂一定会降临在高塔。”梅纳的声音忽然放大。
“我们无法确定，那引起祂兴趣的知识是什么，甚至不确定它在不在我们这里……”梅纳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曲。
“我们需要分辨出祂目光凝视的方向，找到那份知识。”梅纳仰望星空。
怀表人和骷髅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我会来分辨祂注视的是谁。”梅纳只能接过这份任务。
“赞美星空。”怀表人和骷髅人机械地说。
“而且不仅是祂，不久前，誓愿也动了。”梅纳缩小穹顶上的星空，在时间的波纹纠缠下，一个天秤发着光。
“在魔王城，斗兽场。”梅纳张开双手，星星在她身前组成了斗兽场的模样。
“而且天虽然没有了脊，但有一个恶魔正在北方挺直腰身，吸收着信仰的残留物……”缺失的脊状星空被梅纳挪过来，移在一起，与时纹、誓愿并列。
星空像是她的拼图，任她摆弄。
“您的意思是……神明已经在寻找代理人，而有些代理人，也正在冲击新的神明？”林德看着星空中闪过的身影。
有杰西、托索斯、西斯托勒姆，还有老山羊。
“对，权柄的分部正在逐渐变得明晰，我们需要祂的注意。”梅纳做出结论。
“我会把混沌中的知识带进高塔。”林德点头，知道是时候在时纹那里刷一波存在感了。
“你呢？蒂姆？”梅纳望向骷髅人。
“我还是听不懂……你们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骷髅人终于发言，他的语声断断续续，一副快要死去的样子。
“怎么会没关系呢？”梅纳摇头，“想要获得祂的注意，死亡里蕴含的知识，也是我们的宝藏。”
“死亡里的知识，只有死亡才能被理解。”骷髅人蒂姆摇头。
“所以你死了，你可以理解，你可以把这份知识带回来。”梅纳没有想要试图理解这份知识的内容。
她只是想拿这些知识垫高高塔。
她说话时，穹顶的星空变得狰狞，闪烁着，不断排列组合。
“我明白了。”蒂姆察觉到星空的变化，深深低下了头。
“而且越多灵魂死去，只要不是死在三大恶魔之地，都会成为你的力量……”梅纳口中的三大恶魔之地当然就是魔王城、火焚谷和大冰缝。
“两场战争过后，再加上第三场，你的力量应该已经强大许多了，对吗？”梅纳算了算远征军的圣城之战，恶魔司令官的骨锤之战，再加上目前骨车教所做的一切，计算着蒂姆的收获。
“骨锤之战发生在魔王城，骨车教的，现在在大冰缝附近，那些灵魂并不会属于我。”蒂姆纠正梅纳的说辞。
“没有那么大的差别，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梅纳不接受蒂姆的纠正。
“我明白了。”蒂姆再度深深低下了头。
“所以我会去寻找祂的目光指向，你们继续堆砌高塔，好吗？”梅纳终于笑了，像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拿到了她心爱的娃娃。
林德与蒂姆低头。
“所以你们两个就没有回来？”瑞德寇特端坐在巨大骨车的王座上，下面站着一条影子和一只蜗牛。
影子和蜗牛低头，嘻嘻发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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