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哭诉的寒梅呆愣地抬起头看着赵烨。
怎么与她所想的不同？
“殿下，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殿下绕过奴婢这一回吧！”
寒梅见赵烨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膝盖在地上转个方向，看似在像赵烨磕头求饶，实际上声音异常的大，就是为了引起在小厨房的厢竹等人的注意。
听见声音的厢竹和腊梅从屋子里出来。
“厢竹姐姐，是寒梅不知怎么冲撞了四皇子，被四皇子处置了。”
良才刚才在附近，隐隐听见寒梅的几句求饶话。
厢竹疑惑不解。
四皇子岂可不是不明是非随意处置宫人的人。
“厢竹姐姐可要过去看看？”
腊梅有点担心。
厢竹摇了摇头：“咱们都是奴婢，四皇子是主子，主子处置谁，轮不到知会咱们当奴婢的。”
说完这些，厢竹转身回了小厨房继续忙活。
四皇子这会儿过来，应该是要在这边用膳的，内务府往小厨房送了不少的蔬菜米面，没想到第一顿饭，倒是便宜了四皇子。
“四殿下安康。”
“免礼。”赵烨跨步进了小厨房。
小厨房因为赵烨进来后，变得逼仄狭窄，扑面而来的炽热气息，与烧灼的火焰缠在一起，熏热了赵烨和厢竹的面庞。
厢竹向赵烨行礼：“四皇子若是饿了，可先去殿内等着，膳食很快准备好。”
怎么又变成了这种语气这样的态度？
赵烨不开心地抓着厢竹的手腕，提前预判了厢竹想要挣开的动作，逼近她压低声音道：“是在这里聊，还是去你屋里聊？”
又聊？
厢竹吸了口气，低声道：“四殿下先放开奴婢，奴婢随你去别处吧。”
赵烨松开了手。
“多谢四殿下。”厢竹不愿意再同赵烨去她屋里。
昨日被赵烨堵在柜子前亲到手背的事情，令她心有余悸。
厢竹能感觉到赵烨的情绪不是很对，为了不再出现昨天那样的意外，她想着同赵烨在院中的亭子里说话。
透过小厨房的窗户便能远远地瞧见他们两个人，有腊梅与良才在，赵烨应不会再对她做些什么。
“砂锅里蘑菇先不用管，你们先做旁的。”
和腊梅良才打照面的时候，厢竹嘱咐他们。
腊梅和良才点点头，互相看了一眼，一并进厨房去忙活起来。
“怎么不去你屋里了？”
赵烨不愿意跟着厢竹往别处走：“你怕跟本皇子单独相处？”
“还是，你将昨日的事情，记在了心里，跟本皇子单独相处不自在？”
厢竹停下脚步，垂眸不看赵烨：“什么都瞒不过四殿下。”
“你随本皇子进来。”
赵烨有点气，他念及了她一个晚上，忙完大半日，膳食都没顾得上用便来看她。
她竟避他如何洪水猛兽。
难道在厢竹眼中，他竟是那般急不可耐、不分场合强迫女子的败类么？
厢竹沉默。
赵烨黑着脸往厢竹屋子里去。
厢竹无奈，只能跟在赵烨身后，进屋子的时候，她和警惕，同赵烨拉开了些许距离，就怕赵烨忽然回身将她拽进去。
好在，赵烨没有这么做。
厢竹低眉顺眼地站在门边，不愿意往里面进。
“过来看茶。”
“是。”厢竹走到桌子边：“奴婢这里没有茶水，白水放了许久有些凉了，奴婢去厨房帮殿下换热水过来。”
厢竹转身要走的时候，赵烨的手摁在了茶壶上面。
连同厢竹的手，都被他盖在了掌心里。
厢竹眼睫颤了颤，从赵烨的掌心底下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赵烨的目光落在厢竹的脸上，翻转过来一个茶碗，自己拎起来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凉白水解渴下火，本皇子爱喝。”
厢竹只当没有听出来赵烨的话外音。
“母后昨日留你在宫里，同你说了什么？可知双芸供词的事情，要如何处置？”
赵烨昨日回到撷芳殿的时候，双菱并没有回去。
当时他满脑子都在想，母后会同厢竹说什么，为何皇兄专门将他支走，也就没有问双菱去了何处。
今日在上书房时，听见有宫人议论起这些事，提及双菱被景仁宫的人带走了。
赵烨才知道，有母后出手处置此事，应不会再有波折。
他惦记着厢竹，可这个没良心的姐姐，非要跟他保持距离，弥章盖影！
满宫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厢竹是他的人。
赵烨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柔和的目光藏着无奈。
厢竹非要自欺欺人同他保持距离的举动，简直可爱得紧。
厢竹不知道赵烨在想什么，可她能感觉到赵烨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似在神游天外不知道又脑补了些什么。
厢竹想到此事若有了定论，赵烨自会知晓。
且还有欧阳琰琬这层关系在，她瞒着赵烨，很像装模作样故意用这件事吊着赵烨，便主动交代。
“娘娘仁慈，一心为奴婢着想，娘娘的意思是，她会同昌永侯夫人商议，请昌永侯夫人接奴婢出宫。”
“什么？”赵烨的神情略显不自然，“你出宫后，要去何处？”
问完这句话，赵烨自嘲笑出声。
“是本皇子憨了，母后是在提点昌永侯夫人，让她认下你昌永侯长女的身份，接你回侯府。”
“四殿下所言极是。”
“那你呢？”赵烨看着厢竹：“你也想回侯府是吗？”
厢竹沉默。
“侯夫人这么多年都不曾进宫瞧过你，你的宫籍上所记录的身世，与她也没有丝毫关系，一个十几年前便想与你撇清关系，不顾你死活的养母，你还要认下她吗？”
厢竹沉吟片刻才缓声解释：“殿下，奴婢最近在宫中，风评不好，继续留在宫里，不仅会影响殿下的声誉，还可能会像双芸一样。”
赵烨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父皇的意思，是希望我纳了你！”
厢竹蓦地抬头看向赵烨，从赵烨的眼神中，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不自然。
但赵烨并没有躲闪厢竹的目光。
难怪皇帝会……
厢竹垂眸，语气淡漠疏离：“殿下一直都知道，奴婢并不想困在深宫中，想出宫过寻常百姓的日子。”
赵烨不自觉地逼近厢竹：“所以，你宁愿选择回到舍弃你十几年，盼着你命丧宫中的侯夫人身边。”
“也不愿接受我的心意，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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