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真的是个骗局？”
终于，人群有人说了句。
他一说，其他人就慌了，“我……我已经点灯了。”
沈木一嗤，“精血点灯，蠢得可以。”
没人回骂他。
登时人心惶惶，“怎么办？”
也有人不相信蒋胥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蓬莱仙岛可是流传千年。”
“闻家祖上就出过仙人造就千年基业。”
闻祝泱纠正道：“诶，别乱说，老祖宗是在云江崖立足之后才来的蓬莱。”
“千年基业更是祖祖辈辈一起努力。”
蒋胥格外冷静，虞岁音不在，他就是天宫山的主心骨。
“不论你信不信，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天宫山派统共三十一人，无人去点灯。”
“这……”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有人大吼道。
老板娘被挤在了后头，赶忙走到这些人中间道：“说什么呢？我们蓬莱可是仙岛。”
“住在这里的人哪个家里没出过一个仙？”
蒋胥看着她，指着对面被烧的那个客栈空地，道：“那我问你，这客栈是土木搭建的，为何烧了只剩一堆灰？”
“听人说，你们着火了不着急救火，是先拿水把自己房子先沾些水。”
“是在怕什么？”
老板娘一愣，笑道：“火势太大，我们也是怕殃及池鱼，难道这也有错？”
“再说了，这里的房子少说也经历了千年，火大了只剩灰又有何问题？”
“老板娘，你说你在这里开了十年店，可蓬莱岛结界消失不满半年，何谈十年？”闻祝泱问。
老板娘毫不慌张，回道：“我们这里连着黄泉沙海，每年都会通过那儿误入一群捉鬼的道士，这也不是稀奇事。”
“既然连着黄泉，那你这供的，莫不是鬼？”
“小公子，休要信口雌黄，惹怒了神主，那可就再也没有成仙的机会了。”
这话落下，有人信有人愁，这么多人已经点了灯，他们更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
得道成仙，长生不老。
夜色浓稠，周围站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明亮的人脸灯笼笼罩整个街道，凉风吹打，灯笼框打在木柱上哐哐作响。
那群被阻止没有点成命灯的严家人最先接受蒋胥的话。
为首的人丢了剑柄，“那你说，怎么办！”
蒋胥凉凉道：“去道观，寻那些道姑，抓起来问清楚。”
外有阵法出不去，幕后主使找不到，唯一接触过的就是那几个道姑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这是要惹怒神主的！”老板娘吼道。
这些动静将后头住在居民区的原住民惊扰了出来，一群人将这些修士围成个半圆，一副不准他们去的样子。
“你们怎么那么顽固，你们不想成仙，我们还想呢。”
“惹怒了神主，以后若不挑选仙侍了，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这些外地人，一来就闹腾。”
“子时就要到了，好事将近，你们闹腾什么啊。”
“神主庇佑我们千年，岂容你们放肆。”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义愤填膺，一步步上前围得密不透风，后边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霎时站满了整个街道。
平日实在不知道，有这么多人。
蒋胥紧捏住剑柄，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那些人被挤得陡然向这边靠近好几步，蒋胥忍无可忍拔出剑抵在老板娘脖子上。
老板娘笑意不减，“哎哟小公子，您这是挑唆不了，开始用粗了？”
沈木骂道：“谁在挑唆啊？我们就事论事，那地上躺的不是在你们神主石像下头那个地下室救出来的人吗？”
“这人是边境人士，随虞家大公子传送到附近的小岛，误打误撞来到此地，全部失踪。”
“我们宗主只找到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人。”
旋即指了指外边一群围过来的人，“他们这是要逼你们就范，各位心里该有点数了吧。”
众弟子瞬间拔出佩剑抵着那群人，“再敢上前一步，立即血溅五步！”
那些人恶狠狠地盯着横剑的弟子，暂时不敢上前。
“你们对神主不敬，要遭天谴的！”
蒋胥剑不离她脖子，“那就把你们神主叫出来，我亲自会会她。”
老板娘冷哼，“你也配？只有有资格成仙的人才能见到神主真身。”
“你们这群人，神主会为我们做主的。”
沈木耸耸肩，朝着夜空大喊，“喂！那个装神弄鬼的目儿郎，你的这些子民在我们手里，还不速速现身？”
老板娘轻轻一嗤，“有本事就把我脑袋砍下来。”
“我猜你不怕剑。”
闻祝泱收了摩挲莲花玉坠的手，从储物囊里翻出一个火折子，高高举起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你怕的是这个。”
她打开火折子的盖子轻轻吹了吹，火星子瞬间燃起一窜小火苗，慢慢靠近她，老板娘瞳孔猛然一缩。
“你干什么？”她身子偏向一旁，连剑刃都顾不上。
闻祝泱拿着起火的火折子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笑道：“我要是点燃你，凭你这个纸一样的身板，连灰都没有。”
“你走开！”老板娘吼道，一口吹灭了火。
闻祝泱：“……”
重新引燃，恼道：“我偏不走，我还要给你点着了，你个纸人，这几个街跟棺材一样。”
“还有灵厝，这是我见过最邪门地方了。”
“还不说实话就烧了你！”
她说得恶狠狠，火折子一寸寸靠近老板娘的脸，众人都看着这边的动静，屏住呼吸想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电光火石间，一颗发光的灵球打了过来，打翻了闻祝泱手里的火折子。
火折子落地，撒下一路火星。
沈木和叶梨立刻拔剑挡在她面前，“谁？”
“本座。”
寻声望去，一个白衣身影盘腿悬立于屋顶，慈眉善目，仙气飘飘，额心一个横着的灵瞳，手捏花指。
“我见过他的画像，闻家千年前进入蓬莱岛的长老！”
人群立刻激动不已。
“就是他将蓬莱能成仙的消息传入世。”
“他还活着，得道成仙，长生不老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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