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客人本来就不多，因为这件事几乎没有客人了
三人也只能坐在一起聊聊天发发呆，直至傍晚到来，虹夏穿上外衣便准备离开
凉无事可做，也准备跟虹夏离开
两人走过店外，海川目送两人，不知怎的，总有一丝莫名悲伤的气氛
两人的倒影随着夕阳折射在一旁的玻璃，可惜的是没有海川
“明天就不去上学了吧，改天再去”海川走回店里，简单收拾一下就打算离开了
说着，锁上大门，走了一会路便到了一处餐馆，是专门晚上才会开门的店
也不算特殊，基本到处都有
海川走到餐馆后，摸黑找到了一辆停着的电动车，将钥匙插进去后
车灯忽明忽暗，他的夜生活也准备好了
“老板，手机拿一下”店里的中年男人见海川到了，就从下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副外表破损的手机
另外塞给了海川五串纸条
“饭从阿良那里拿啊，电话在纸条里”说完继续便继续投入自己的工作去了
海川接过手机跟纸条，穿上比较厚的外衣，从名为阿良的女孩手里将五份外卖放在车后的包里
“诶....一晚上就得送满五十多份啊，还这么冷”没办法，海川骑上电动车，开始在城市到处徘徊
东京的夜晚不像夜晚，就像是人为创造的白天一样，灯光渲染在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除了一些巷子里，那里看不见任何事物，那才是真正的黑暗
虽然晚上说是用来休息的，但街上能看见刚从补习班下课回家的学生、刚下班的社畜
各种各样的悲剧聚合在一起，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幸运的是海川有足够有精力的去观察这些，真不知道如果海川也变得麻木了，那这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单一单的将外卖交接给所有的客人.....然后，然后继续？
对啊，看看时间还早的话就继续送
也没时间去管其他人了，想要维持生计就只能这么去做了
每到这一时间，他才能感同身受早上每一位咖啡店的第一名客人，想要靠咖啡去续命
望着周身几名拥揽在一起的学生，无论怎样还是不由的羡慕他们的生活
虽然海川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这个世界受苦的不止你一人，他们都没有抱怨没有疯，你还有什么脸面去放弃
虽说如此啊....但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不知自己是羡慕还是嫉妒，总是希望自己也能获得那种幸福的生活
怎么说呢？早上不用起的那么早，起床就能吃到热乎的早餐，有人能亲吻着叫你起床
当你出门时有人温柔的跟你讲“一路走好”什么的
不用为钱去发愁，也不用每天送外卖到这么晚
海川看手里的点单已经全部结束，长舒一口气，干脆直接坐在了一旁的绿化带里
靠着树休息一会
“那边！从绿化带出来，扣钱的！”
海川从绿化带里爬了出来，浑浑噩噩的往小巷子里面走去，坐在了最里边一处楼梯的第一台阶上
想靠一会，但背被磕的生疼
海川望着天空，只有这种地方才能看清夜晚的星星，虽然很美丽
“艹”
还是爆粗口了
“诶啊......没被微波炉炸死得被折磨死了哈哈～........艹”
在这个高度发达的城市，海川这类人只能这么活着，不会死，也从不活着
海川心里发苦，但不知道该和谁去倾诉，饭店的手机只能去查看订单与打电话，没有能消遣娱乐的功能
所以他也只能躺在肮脏的地面，唯一的乐趣可能只是在这里望着星空
他跟虹夏、凉她们认识很久了，从还能记忆那时，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她们俩
自从父亲逝世后，海川总感觉两人在故意迁就他似的
而后来就成为了海川为数不多的朋友
博时海川小时候因为父母的原因经常被嘲笑与歧视，称是没人要的，这也其实怪不得那些人
当时因为母亲在同学面前称我是祸害、没人愿意抚养，所以才造就了未来的场面
毕竟小孩子是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他们见到了什么，就能一直保持着这副态度
也是最原始的恶
攻击身世、长相，直至所有人忘记这些事情，海川的自尊与自信早已被揉捏的体无完肤
只剩自卑永存
所以在看见凉时，他其实很羡慕她的家庭，一个能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母亲
虽然外表很严厉，也不支持凉做音乐的父亲也没怎么强制过凉，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幸福......真幸福呀！”
脸颊流过液体，海川愣的立刻站了起来，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幸好不是泪水，如果抱着微笑去描述他人的幸福，那是本存在的羡慕
但如果流下了眼泪，那便是嫉妒了
他可不能去拥有这种情感，嫉妒不是什么好事，更是嫉妒他人的家庭
天空开始流淌芳华，而街外的城市却没有停住脚步，人们还是如同往复，赶着岁月
海川赶忙站起身，跑到电动车前，带上头盔往店里赶去
没过一会，还在店里煮着晚饭的阿良一眼就瞅到了正将电动车开过来的海川，一脸无语
“真是个蠢货啊”
说着，趴在窗户往海川那边大喊
“回家！回家！东西明天送过来，不用停了！”
海川奔着雨声，看阿良的手势似乎是在让他往前走，开近一点才听见阿良的声音
但海川走到店门口还是减了一点速
“走走走！东西明天送过来！”阿良一脸无奈的朝着门口喊
这下海川听得一清二楚，大声喊了一句谢谢，便直接往自己家里开去
“我真的服了啊....一路走好”
另一边海川还是第一次骑电动车在雨天回家，路上脸庞也浮现着笑容
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几分钟就到了，刚穿过小巷口，发现楼梯口有着光亮
靠过去将电动车靠在能遮雨的地方后，走过去才看见是昌居姐的家门敞开着
以为是家里没人忘锁门了，海川刚想关上，正对上从里面走过来的昌居姐
她还是敷着面膜，手里提着一碗蔬菜汤
“啊....那个，我还以为忘关....”
“拿着”
昌居将碗强行递给海川，随后又没有等他回复就关上了门
一身湿漉漉的海川手里正捧着热乎乎的蔬菜汤，闻起来味道跟昨天一模一样
“谢谢！”海川隔着门大叫着喊了一声，随后高高兴兴的上了楼
来到自家门口先跪了下来，将碗放在一边后用嘴将手套钓着脱下来
主要是因为双手被冻的发麻，只能靠嘴了
右手颤颤巍巍的从口袋将钥匙掏出来，钥匙孔上缓缓扭动
门开了
“好了好了好了”
将手套往家里一扔，捧着碗便进了房门
剩下的也是同样的步骤，跪下来将碗放在一边开始脱衣服，从柜子里掏出几件父亲穿过的老衣服
裹在自己身上，湿的就没办法了，除了晾衣架，海川没有其他能晒衣服的手段了
而外面又在下雨
两只手贴在碗的两侧，有些暖意后狠狠的来了一口，雨天这种热汤最舒服了
又喝了几口就放进了冰箱准备明天早上再喝
随后立刻趴在床上取暖，今天还有一件事让他非常开心
一般睡前的夜晚海川都很寂寞，除了脑子里幻想以外完全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但今天不同
他有手机！
虽然只能打电话，但比什么都没有好太多了
虹夏一般都早睡所以不打扰了，而凉可能还在看电影或者练习贝斯
手指在电话界面按了几下，便开始出现东京特有的电话铃声
白天听着还好，但一到晚上就有些瘆人
那边等了几十秒后才接起电话，是凉的声音
“你好，哪位”
“你猜”
“你果然是去偷东西了吗，哪来的手机？”
“今天不下雨嘛，店长直接让我骑走了电动车，电话也没来得及还，就带过来了”
“我说是谁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呢，还以为是那个逃跑的吉他手良心发现了”
“你们还没有找到？”
“虹夏说彻底不管她了，说明天会去找其他吉他手”
“也真是苦了虹夏啊，不知道这次没成功，下一次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
“你才回来吗？”
“对啊，累死我了啊，回家的时候还下雨了，给我冷死了”
“你不去洗澡吗？”
“洗澡？我会冷死的啊，一般天气我都只敢中午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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