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精转身离去的果断背影,清晰地映在黑色商务车的车窗上。
车内,魏东瑞端坐着,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面无表情,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在燕京这个官场旋涡里,他见惯了趋炎附势、圆滑世故的干部。
像陈精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审时度势的年轻人,要么在权力的游戏中早早出局,要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没有城府,不懂圆滑,终究难成大器。”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对陈精的狂妄不屑一顾。
车外,年轻保镖看着陈精决绝的背影,一时不知所措,只能转头望向车内的魏东瑞,等待他的指令。
魏东瑞缓缓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保镖瞬间领悟,立刻迈开大步,快步追上前去,再次拦住了陈精的去路,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说道:
“陈区长,真的是我们魏领导找你谈话,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还请你上车一趟。”
陈精停下脚步,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嘴角缓缓吐出,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抬眼看向眼前的保镖,眼神淡漠,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就算是魏领导找我谈话,我也有拒绝的权力吧?如果我不想跟他谈,他会命令你干掉我吗?”
这句话让年轻保镖瞬间哑口无言。
他只是个负责安保的特种兵,常年在部队和领导身边,接触的都是令行禁止的指令。
从未涉及过官场中的权术博弈,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的诘问,只能愣在原地,脸色有些震惊。
敢这么跟魏领导说话的年轻人,从未出现过。
陈精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太清楚魏东瑞的来意了。
珠江收购案牵扯甚广,魏家在其中有着不可告人的利益,如今自己手里握着相关材料,准备拜访秦老,魏东瑞必然是想在他见到秦老之前,把他拦截下来。
要么威逼利诱,要么销毁证据,这是魏家解决这场危机的最好办法。“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精在心里暗忖,“我们立场不同,根本没有谈拢的可能,何必浪费时间?”
可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陈精转头望去,只见那个在燕京都威名赫赫的魏东瑞,竟然亲自下了车。
他穿着一件黑色披风,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带着当权者特有的威严与气场,缓缓向陈精走来。
年轻保镖看到这一幕,脸上满是震惊。
他跟着魏东瑞十三年,见过无数人对魏东瑞趋之若鹜、毕恭毕敬,从未有哪个年轻人敢这样不给魏东瑞面子,更从未见过魏东瑞如此纡尊降贵,主动下车去见一个外地来的小干部。
“陈精同志,相隔六年不见,你依然没有什么改变啊,还是这么幼稚啊。”
魏东瑞走到陈精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做官做到他这个层次,早已练就了 “喜怒不形于色” 的本领,脸上只有挥之不去的官威和深不可测的城府,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面对如此位高权重的领导,陈精没有丝毫紧张感,反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说道:
“魏领导,您说对了,我就是一个小干部而已,既做不到为国鞠躬尽瘁,也没必要为了迎合谁而改变自己。我没什么事需要向您汇报,也不想耽误您的时间,还请魏领导不必再找我了。”
这番话直接明了,没有丝毫拐弯抹角。
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陈精干脆直接拒绝,省去了不必要的寒暄与试探。
你想拉拢我,我不答应;你想阻止我,我也不会让步,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交谈的必要。
魏东瑞心里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陈精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如此直接地拒绝了自己。
要知道,全国几百万干部,有多少人做梦都想攀上他这层关系,哪怕只是见上一面,都足以成为日后炫耀的资本。
可眼前这个陈家的落魄私生子,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这份胆量,倒是让他有了一丝刮目相看。
但魏东瑞毕竟是国家经济部门的领导,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智慧与城府远非普通人所能企及。
他没有动怒,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既然找你,就肯定有事情要交代你。上车吧,我们车里谈。”
说完,他不再看陈精,转身径直向商务车走去,背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精看着魏东瑞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他心里清楚,魏东瑞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自己再执意拒绝,只会引来魏家最极端的报复。
魏家在燕京势力盘根错节,一旦他们下定决心打压自己,自己在官场根本无立足之地。
而且,在燕京高层眼里,自己也会成为一个不遵守官场规则、不识抬举的人,这样的人,以后谁还敢重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精在心里叹了口气,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先上车,看看魏东瑞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他跟着魏东瑞上了车,年轻保镖则守在车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宽大的商务车内,布置得奢华而低调,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陈精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他深知 “言多必失” 的道理,在这样的场合,自己说的越多,暴露的弱点就越多。
而且,是魏东瑞主动找自己谈话,理应由他先表明来意。
魏东瑞看着陈精这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心里虽然厌恶他的狂妄与无礼,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稳。
这小子看似狂傲不羁,实则滑不溜秋,懂得在关键时刻收敛锋芒,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
沉默了片刻,魏东瑞率先打破了僵局,语气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意味:
“你在光州市的工作干得不错,我们魏家与你原本也没有什么矛盾,都是魏平阳那个混蛋干了些混账事,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陈精,叔叔今天见你,是想跟你消除误会。以你的才能,只要愿意跟着我,在我的扶持下,最多三五年,你就能成为主政一方的市委书记。”
说到这里,魏东瑞故意停了下来,目光紧紧锁住陈精的脸,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自信,这样的诱惑对于任何一个地方干部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
市委书记,主政一方,那是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更何况是在三五年内就能实现。
可让魏东瑞意外的是,陈精听到这个巨大的承诺后,脸上竟然没有丝毫变化,既没有惊喜,也没有激动,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他缓缓笑了笑,语气平静地说道:“感谢领导的关心。我和魏家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单纯对魏平阳不爽而已,我们之间谈不上什么误会。如果是在三五年前,能得到领导的扶持,我肯定会喜出望外。但是现在,我对做官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了,做不做都无所谓。再说了,魏领导提拔我当市委书记,这份恩情太大了,我以后根本无从报答。所以,还请领导放弃我吧,我就是个不成器的小人,没什么值得您培养的。”
魏东瑞定定地看着陈精,深邃的眼神里看不出喜怒。
他沉默了几秒钟,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又带着几分惋惜说道:
“你的确不成器。你们陈家的后代,也都不成器,要不然,曾经辉煌的燕京陈家,也不会衰败到今天这个地步。陈精啊,你可想明白了,在燕京,除了我魏东瑞,没有人敢接纳你。如果你拒绝我的橄榄枝,你这一辈子都将碌碌无为,白白浪费了你这一身的本领。你再好好想想,你的回答,甚至会决定你的命运。”
这番话,既有赤裸裸的威胁,也有循循善诱的劝诫,字字句句都戳中了要害。
魏东瑞相信,没有哪个干部能真正做到对权力无动于衷,陈精之所以拒绝,不过是故作清高罢了。
可就在这时,陈精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原本平静的眼底,骤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那道寒光仿佛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直直地射向魏东瑞,仿佛要瞬间穿过他的心脏。
魏东瑞浑身猛地一震,一股从未有过的惊骇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从政几十年,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接触过各种身份的人,有杀人如麻的悍匪,有诡计多端的政客,可从未有人能仅仅凭借一道眼神,就让他从骨子里感到一丝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陈精,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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