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成昏迷了一周，终于醒了。
老母亲喜极而泣，云枢科技管理层也齐刷刷松了口气，许菁默默地将提前准备好的余成病故应对预案塞进了碎纸机。
只不过，正如医生所言，余成落下了头痛、疲倦、记忆力差的后遗症，这对他来说和天塌了没太大区别。
余成是网络工程师，负责研发工作，这后遗症让他很难再胜任这份高强度的工作。
妈妈劝他回家：“儿啊，回我们川渝找个工作算球了～”
余成内心很挣扎，他知道自己很难留在目前的项目组，但调个岗，至少还能留在公司吧。他现在的一个月工资+补贴是一万，调岗之后可能得打个七折，可回家，大概率只能找到月薪三四千的工作，落差太大，他有些接受不了。
再说了，他这一走，女朋友估计也黄了。
知子莫若母，他的小心思余妈妈怎么会不明白，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劝道：“儿啊，我来这么久，那个女娃子始终没来看过你，还是算了吧。回到家，好女娃子多着嘞！”
余成忍不住为女朋友分辩：“她估计都不知道我住院了。”
余妈妈冷笑两声，指了指他的手机，“就算不知道你住院，平时都不联系你？我可没见你手机上闪她的名字～再说，你这事儿在那个网上闹那么大，她会不知道？”
“……”
余成哑口无言，他现在可是个网络红人，醒来那天，他在自己的微博发了条博文报平安，下面回复条数都过万了，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住院。
“那我也要跟她商量商量，都谈婚论嫁了，总不能没个交代就玩消失吧～”
余妈妈点头：“那是自然，等你出院，把那个女娃子叫上吃个饭。”
余成没说话，心里想再和公司争取争取。
他回到公司，求见了许菁。
许菁看到他，笑着让他坐：“感觉怎么样？”
余成紧张地绞着手指，道：“谢谢许总关心，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来正常上班。”
许菁挑眉，诧异地说：“公司给你批的假还没结束，你不用这么着急来上班，好好休养才最重要！”
余成连连摇头，“没事的，我都好了！再说，同事都忙，还要额外负担我的工作内容，我这个假休得一点儿都不安心。”
“没事，公司现在出了新的规章制度，每个人的工作任务都在自身能力范围内，不存在做不完。”
余成脸色很难看，有人帮忙就意味着有他没他没区别。
许菁关心道：“你脸色不好，早点儿回家休息吧，医生说你这刚好，操劳不得。”
余成脸色更难看了，显然公司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就是想瞒也瞒不过去，干脆坦白得了。
“许总，医生说我也就这样了，休不休息的差别不大。”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抬头看了眼许菁的脸色，咬牙接着说：“我也知道我如今这个身体素质没办法胜任之前的高饱和度工作，想问问您能不能给我调个行政岗？”
许菁很欣赏他的坦率，很干脆地说：“公司管理层开会商议过，因为你之前是纯技术，现在去行政岗的话，也得从头做起。”
“从头做起的意思是？”
“大概率是人事助理或者行政助理。”
言外之意就是工资大打折扣。
云枢科技的助理岗基本工资3500，各种补贴以及他的工龄加起来差不多有1200-1500左右，也就是说，调岗的话，他的收入要缩水一半。
现在他住员工宿舍没什么关系，等结了婚，付了房租和生活费，他兜里剩不下几个子儿。
那还不如回老家，一个月四千块，吃住在家里，没有额外开销。
“当然，如果你有其他打算，也可以和我直说～”
余成心不在焉地离开许菁的办公室，也没去自己部门，径直坐车去了女朋友公司楼下。
第二天，他带着女朋友的想法，再一次找上许菁。
“许总，我昨晚和家人商量了下，我妈觉得我这样，不如回老家，在他们身边也有个照应。我想了一晚，觉得我妈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我想离职。”
许菁点头：“可以的，你情况特殊，等会儿去部门把负责的工作做个交接就好，不用再等一个月。”
“谢谢许总！”
“不用客气。”
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是一种尴尬的安静。
余成感觉屁股底下有针一样，坐立不安，他偷偷瞄了眼许菁，许菁双手抱臂，就那么含笑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地尬笑两声，开口道：“那个，许总，我这到底是因为工作造成的，不知道公司有没有……
许菁脸上笑意未减，“小余，是这样，集团大老板考虑到你是在公司出的事，不管原因是什么，公司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决定给你五万作为安抚费。”
余成听到“五万”两个字，脸上的失望都盖不住。
才五万！
也就他五个月工资……
他年纪轻轻的，为了公司落下这么严重的后遗症，公司居然才给五万？！
果然，要他们卖命的时候，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一旦他们没用了，就恨不得当垃圾丢掉。
幸好他和女友早就商议好了对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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