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
“铁哥，我是牛家村的人，这没错。”
“但…但你也知道，之前我在村里，想劝他们别买那么多摩托车，他们…他们不听我的。”
牛子小心翼翼地解释着，生怕惹王铁不高兴。
“嗯，张强和陈亮都跟我说了。”
王铁点了点头，示意牛子继续说下去。
牛子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和村里人…关系一般吧，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不过…村长是我堂爹，小时候对我还不错。”
“铁哥，你问这个…是想？”
牛子试探性地问道，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我说如果，你和村民关系好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他们一些优惠。毕竟，你是我的小弟，我总不能让你为难。”
“比如…免息，或者延期还款，怎么样？”
王铁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砸在牛子心头。
免息？延期还款？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牛子心里一阵激动，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他知道，王铁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做。
“如果……如果关系一般呢？”牛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铁耸了耸肩，说道：“关系一般，那就公事公办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牛子有些为难。
他既不想让王铁为难，又不想让村民们失望。
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题！
王铁看出了牛子的犹豫，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没关系，你好好想想。”
“记住，我只给有价值的人机会。”
王铁说完，摆了摆手，示意牛子可以出去了。
牛子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是选择站在王铁这边，还是站在村民那边？
这不仅仅是道义的选择，更是关乎自己未来的选择。
...
夜幕降临，牛家村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牛大提着两瓶劣质白酒，还有几包廉价的烟，站在牛子家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也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死马当活马医吧！”
牛大嘀咕着，抬手敲响了牛子家的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谁啊？”
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我，牛大。”
牛大赶紧应道。
“牛大？你来干什么？”
门吱呀一声打开，牛子的父亲，老牛头探出了头。
老牛头穿着一件破旧的褂子，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老叔，我来看看你和婶子。”
牛大堆着笑脸，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啥？”
老牛头接过东西，掂量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
“一点心意，老叔你别嫌弃。”
“你给我心意，怕是黄鼠狼给鸡百年吧！”
牛大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叔，看您说的，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能有啥坏心思？这不是……这不是为了村里买摩托车的事儿嘛！”
老牛头点点了头，把牛大拉进了屋。
村子里很多村民在廊水区零元买鬼火的事情，他是听说过的，不过由于儿子早早阻拦了他，他才没有参与。
“老头子，谁来了？”
屋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是牛大。”
老牛头应了一声，把牛大让到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屋里很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乎什么都没有。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奖状，那是牛子小时候获得的。
“老婶，您也在家呢。”
牛大赶紧起身，对着妇人打了个招呼。
“牛大，你来干什么？”
牛子妈也没给牛大好脸色，直接问道。
“婶子，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啊？”
牛大装模作样地说道。
“少来这套！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牛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牛大的话。
“老叔，婶子，你们别这样嘛。”
牛大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求你们帮个忙。”
“帮忙？你能有什么忙需要我们帮的？”
老牛头冷笑一声，说道。
“叔，您看，牛子不是在鬼火俱乐部上班嘛！您能不能……能不能跟牛子说说，让他跟他那个老板说说情，少还点儿，或者……或者晚点儿还？”
牛子爸听完，脸色更难看了。他“咣当”一声把斧头扔在地上，瞪着牛大：“牛大，你打的好算盘啊！拿我们家牛子当枪使？他一个修车的，哪有那么大本事？”
“叔，您这话说的，牛子现在可不是一般的修车工！”牛大赶紧解释，“他是鬼火俱乐部的人！跟那个王铁……关系好着呢！您跟他说说，他肯定能帮上忙！”
“放屁！”牛子爸怒吼一声，“我家牛子啥时候跟那些混混扯上关系了？他一直在修车，本本分分的，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叔，我……”牛大还想解释。
“滚！”牛子爸指着大门，吼道，“给我滚出去！我们家牛子，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没关系！你们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净！”
牛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牛子爸这么不给面子。
“叔，您别生气啊！”牛大还想再争取一下，“您再想想，这事儿……这事儿可关系到全村人的安危啊！您就忍心看着乡亲们被鬼火俱乐部欺负？”
“少拿全村人压我！”牛子爸冷哼一声，“你们干那些破事儿的时候，咋没想到全村人？现在出事了，想起我们家牛子了？我告诉你们，没门！”
牛大见牛子爸态度坚决，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只好使出杀手锏。
“叔，您再考虑考虑！”牛大压低声音，说道，“您想想，咱们村的低保……可还在村委会手里呢！您要是……您要是不帮这个忙，万一……”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牛子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低保，那是他们老两口唯一的经济来源。
要是没了低保，他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牛大看着牛子爸的表情，得意地笑了。他知道，自己这一招，算是打在了牛子爸的七寸上。
“叔，您好好想想！”牛大说完，转身就走，留下牛子爸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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