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粽的描述让俞宛儿觉得有必要去看一眼。
和所长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跟着肉粽，不紧不慢地朝东街走去。
心里想着或许是肉粽朋友跟别的动物打架受了伤，需要帮忙处理一下。
然而，刚拐进东街口，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和凄厉的哭喊声就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俞宛儿脸色一变，立刻加快脚步，肉粽也敏锐地“喵”了一声，率先冲了过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几乎凝固！
那户人家的院门大敞着，左邻右舍几个人围在远处，个个面色惊恐，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
“造孽啊……张老五这挨千刀的，又开始了！”
“这次动静太大了，听这声儿是要出人命啊！”
“那狗叫得都不像狗声了……肯定是把他往死里打了，狗才急眼的！”
“谁快去喊人啊！总不能真看着出人命吧？”
一个胆大的小伙子跺脚道，却没人敢第一个冲进去。
院墙根下，还能看到散落的破碗碟和一根断成两截的粗木棍。
院内，一条体型硕大的黑狗，正双目赤红。
喉咙里发出令人胆寒的低吼。
反扑上去，疯狂地撕咬着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那男人虽已浑身是血，却仍在挣扎咒骂，声音因痛苦和暴怒而扭曲：“畜生！反了你了！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贱人！都是你养的疯狗！等老子起来，连你一起弄死！！”
而一个瘦弱、衣衫不整、脸上和手臂上布满新旧伤痕的女人，正哭喊着试图扑过去拉住黑狗：“黑子！不要！快停下！求求你了！你会被打死的！呜呜呜……”
但她力气太小，根本拉不住处于狂暴状态的黑狗，反而自己因为虚弱和惊吓，几乎瘫软在地。
“天啊！真要咬死了！”
“刚子已经跑去派出所喊人了！怎么还没来！”
“唉……张老五这是自作自受，可怜了黑子这忠心的狗……”
俞宛儿心一沉，正要上前，脚边的肉粽却比她动作更快！
这只平日里优雅淡定的狸花猫，此刻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对着那条狂暴的黑狗发出尖锐叫声：
【停下！大笨狗！快停下！】
肉粽的声音近乎气急败坏，
【你会死的！他们会打死你的！快松开！】
然而，黑狗已经完全被愤怒和绝望吞噬，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反而因为外界刺激更加狂躁。
肉粽见黑狗毫无反应，更加焦急，它在墙头来回窜动，叫声一声比一声凌厉，
【蠢狗！听着！你不能这样！你死了你主人怎么办？！】
然而，黑狗已完全被愤怒和绝望吞噬，对墙头的警告充耳不闻，撕咬反而更加猛烈。
这时，那被咬的男人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俞宛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边徒劳地抵挡，一边嘶吼道：“喂！那个女的！快把这疯狗弄开！快啊！这畜生要杀人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命令和威胁，毫无悔意。
而那个女人则泪眼婆娑地转向俞宛儿，哀求道：“别！别伤害黑子！求求你！它是为了我……他是畜生！他该死啊！”
电光火石之间，
俞宛儿冷静的头脑已将现场信息飞速整合。
她眼神一凛，没有先理会张老五，而是果断上前，先将那位几乎崩溃的女主人搀扶到相对安全的角落。
“冷静，先离远点！”
同时，她集中精神，试图与黑狗沟通：
【黑子！停下！我知道你在保护你主人！但这样下去你们都完了！交给我！】
然而，黑子的仇恨已至顶峰。
俞宛儿的意念如同投入狂涛的石子，只让它动作有了一瞬凝滞，随即它像是要在被阻止前完成使命，撕咬得更加决绝！
张老大的咒骂声很快变成了无意义的嗬嗬声，最终彻底无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由远及近：“派出所的！”
徐晓带着两名民警气喘吁吁地冲到了现场。
显然是接到报案后立刻赶来的。
看到院内的惨状和站在那里的俞宛儿，徐晓满脸震惊：“宛儿！你怎么在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黑子感觉到更大的威胁，它猛地抬起头，呲着沾血的獠牙，发出警告性的低吼，
但庞大的身躯却因为力竭和重伤晃了晃。
它看了看地上已无声息的男主人，又看了看被俞宛儿护住、仍在哭泣的女主人。
下一刻，让所有人动容的一幕发生了。
黑子眼中的赤红和疯狂，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没有再攻击任何人，甚至没有再看那些公安。
它低下头，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女主人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近乎安慰的呜咽。
然后，它转过身，拖着那条明显被打折、行动不便的前腿，一瘸一拐地，异常安静地走到院墙最远的那个角落。
它默默地趴了下来，将巨大的脑袋搁在前爪上，闭上了眼睛，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那姿态，不是在防御，而是在等待，等待即将到来的审判。
它用自己的方式，结束了女主人的噩梦，也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大笨狗……】
肉粽低声呜咽，大颗的泪珠砸落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让它明白，那个总教它“忍耐”的傻大个，这次终于没有再忍。
“黑子……”女主人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哭得几乎晕厥过去，“不是它的错！都是我！他是畜生！他往死里打我们啊！黑子是被他打得快死了才……”
她转向徐晓等人，情绪彻底崩溃，泣不成声地控诉，“是张老大那个畜生！他天天喝酒，天天打我们啊！你看我身上……你看黑子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他今天早上又要往死里打我，还抡起棍子要打死黑子……黑子是被他逼得没办法了才……才反抗的啊！它是为了救我！它是条好狗啊！”
之前噤若寒蝉的邻居们，看到警察也已到场，压抑已久的愤怒和同情终于爆发了：
“警察同志，这女人说的句句是实话！张老大就不是个东西！”
“我作证！我住隔壁，三天两头就听见他打老婆打狗，惨不忍睹啊！”
“那根断了的棍子看见没？就是他想用来打死黑子的！这狗平时老实得跟什么似的，不是被逼到绝路，怎么会咬人！”
“他活该！这就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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