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刘铁拐那张因剧痛和疯狂而扭曲变形的脸,带着那道剧烈跳动的刀疤,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同归于尽的决绝,已经扑到了眼前!
左手反握的匕首,带着“呜”的一声短促恶风,毒蛇般直捅陈光阳心窝!
速度竟比刚才扑向步枪时更快三分!
那条“瘸腿”在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蹬地前冲,稳如山根!
避无可避!
陈光阳后背死死抵住冻肉箱子,右臂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几乎抬不起来,只能依靠左臂和腰腹的力量在方寸之地搏命!
他猛地拧身侧滑,像一条贴在冰面上的泥鳅,险之又险地让过当胸一刀!
冰冷的刀锋“嗤啦”一声划破他左肋的棉袄,带起一溜细碎的棉花和皮肉,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炸开!
“呃!”陈光阳闷哼一声,动作却丝毫不停!
借着侧滑的势头,左腿如同钢鞭般猛地扫向刘铁拐那条支撑的“瘸腿”膝弯!
这是搏命的打法,以伤换伤,赌的就是对方这条腿是真有毛病!
刘铁拐眼中闪过一丝惊怒,显然没料到陈光阳在这绝境下反击如此刁钻狠辣!
他捅出的匕首来不及收回,重心前压,那条“瘸腿”想要发力躲避已是迟了!
“嘭!”
陈光阳的军靴鞋跟狠狠砸在刘铁拐膝弯侧面!
骨头撞击的闷响在寂静的冷库里格外清晰!
“啊……!”
刘铁拐发出一声更凄厉的惨嚎,整条左腿如同被抽掉了筋,瞬间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跌!
但他也是刀头舔血滚出来的亡命徒,剧痛反而激起了骨子里最后一丝凶性!
扑倒的瞬间,他左手匕首竟不管不顾,由捅变划,反手朝着陈光阳因为扫腿而暴露出来的大腿外侧狠狠抹去!
陈光阳瞳孔骤缩!扫腿的力道已老,收势不及!
他只能将身体重心拼命后仰,同时左臂下意识地向下格挡!
“噗嗤!”
锋利的匕首先是划破厚棉裤,紧接着切开了陈光阳格挡的左小臂皮肉,最后狠狠楔入他大腿外侧!
一股钻心的剧痛直冲脑门!
鲜血瞬间涌出,在冰冷的棉裤上迅速晕开、冻结!
“操你姥姥!”
陈光阳疼得眼前发黑,牙关几乎咬碎,一股子烧穿天灵盖的暴怒彻底炸开!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刘铁拐因为扑倒和挥刀,整个上半身门户大开,正对着他!
忍着左臂和大腿的剧痛,陈光阳完好的右腿如同压到极限的弹簧猛然蹬出!
不是踹,而是凶狠无比的膝撞!
目标直指刘铁拐因为剧痛而低俯下来的面门!
“砰!”
这一记膝撞,凝聚了陈光阳全身残存的力量和滔天的怒火,结结实实地顶在了刘铁拐的下巴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刘铁拐的惨嚎戛然而止,变成一声短促、漏气般的“呃嗬”。
整个人被撞得向上猛地一仰,几颗带血的槽牙混合着血沫子从嘴里喷溅出来,在昏黄的手电光下划出几道刺目的红线!
他握刀的手瞬间脱力,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冰面上。
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向后倒飞出去,“咚”地一声重重砸在一排挂满冰霜的冻猪腔骨上。
又滑落在地,蜷缩着剧烈抽搐,嘴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鲜血不断从口鼻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冰碴。
陈光阳自己也因为这一记全力膝撞牵动了全身伤口,尤其是大腿被匕首扎中的地方。
剧痛让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冻肉箱子上才勉强稳住。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白色的哈气在眼前拉得老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疼痛和浓重的血腥味。
左臂和大腿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温热的血顺着胳膊和裤管往下淌,在极寒中迅速变得粘稠冰冷。
右臂的骨裂处更是传来阵阵钝痛。
但他眼神依旧凶戾如狼,死死盯着地上抽搐的刘铁拐,没有丝毫放松。
他忍着剧痛,弯腰,用还能活动的左手,艰难地从靴筒里拔出了那把一直备着的攮子……
那把他之前用来逼问看守、撬通风口的锋利匕首!
冰冷的刀柄入手,带来一丝铁器的慰藉。
就在这时……
“砰!砰!砰!”
冷库那扇厚重的、结满冰霜的铁门方向,突然传来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
紧接着是金属锁具在巨大外力下扭曲变形发出的“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呻吟!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东风县公安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一个穿透力极强的吼声透过厚厚的门板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李卫国的声音!
“光阳!光阳兄弟!你在里面吗?!公安同志来了!”
油饼带着哭腔和狂喜的嘶喊也紧跟着响起,显然是跟着公安一起冲到了门口。
援兵到了!
陈光阳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猛地一松,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他强撑着,拖着那条被匕首扎伤、血流不止的腿,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朴仁勇绑着的铁架子旁。
朴仁勇似乎被连续的枪声、打斗声和此刻的撞门声刺激得恢复了一点意识。
被破布堵住的嘴里发出微弱的“唔唔”声,布满白霜的眼皮费力地掀开一条缝,眼神涣散而惊恐。
“朴老板…挺住…咱…出去了…”陈
光阳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他伸出冻得发僵、沾满血污的左手,哆哆嗦嗦地去解朴仁勇手腕上被冻得硬邦邦的麻绳。
那绳子浸了血水又冻住,硬得像铁条,手指根本不听使唤。
“砰!!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金属断裂的脆响!
冷库那扇厚重的铁门,终于被外面巨大的破门槌硬生生撞开!
门轴扭曲变形,半边门扇向内轰然倒塌,砸在冰面上,溅起一片冰屑和灰尘!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外面新鲜但同样冰冷刺鼻的空气,混合着屠宰场的腥臊味,猛地灌了进来!
强烈的光线瞬间驱散了冷库深处浓重的黑暗!
“不许动!公安!”
“举起手来!”
“光阳!”
七八道穿着藏蓝色公安制服的身影,如同猛虎下山般,端着长枪短枪,踩着倒塌的门板,迅猛地冲了进来!
枪口警惕地扫视着冷库内部!
当先一人,正是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鹰的李卫国!他身旁紧跟着孙威,还有几个陈光阳眼熟的县局老干警。
他俩回来开会,正好碰见这事儿了!
油饼也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满脸是泪和冻出的鼻涕,一看到陈光阳浑身浴血、摇摇欲坠的样子,嗷一嗓子就哭了出来:“光阳兄弟啊!!!”
强光刺得陈光阳下意识眯起了眼。
他停下了徒劳解绳的动作,左手拄着膝盖,右手无力地垂着,大口喘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动伤口,疼得他额角青筋直跳。
他看着冲进来的公安,咧了咧干裂出血的嘴角,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带出更多的血沫子。
“光阳!”李卫国一眼就锁定了角落里的陈光阳,看到他浑身是血、脸色青白如鬼的模样,心头猛地一沉!
再看到旁边绑在架子上生死不知的朴仁勇,还有地上躺着呻吟的看守,以及不远处蜷缩在血泊里抽搐的刘铁拐。
瞬间就对这冰窟地狱里的惨烈搏杀有了直观的认识。
“快!救人!”李卫国厉声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冷库里回荡,“孙威!控制现场!检查活口!小张,小王!赶紧把陈光阳同志和朴老板抬出去!动作轻点!外面生火!准备热水!绷带!快!”
“是!”干警们立刻行动起来,训练有素。
两人迅速扑向还在抽搐的刘铁拐,麻利地给他戴上手铐,简单检查止血。另外两人冲向那个昏迷的年轻看守。
孙威则带着人警惕地搜索冷库其他角落,确认是否还有隐藏的敌人。
小张和小王两个年轻干警冲到陈光阳身边,看着他身上几处还在渗血的伤口,尤其是大腿上那把还插着的匕首,脸色都有些发白。
“陈…陈顾问!您…您挺住!”小张声音发颤,伸手想扶又不敢乱动。
陈光阳摆摆手,喘着粗气,哑声道:“先…先救朴老板…他…冻透了…”
他用眼神示意铁架子上的朴仁勇。
“一起抬!快!”小王比较麻利,招呼小张,两人小心翼翼,一个托肩一个托腿,想把陈光阳架起来。
“呃啊…”被挪动的剧痛让陈光阳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轻点!他妈的没吃饭啊!”
李卫国几步跨过来,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陈光阳大腿上的匕首,脸色更加难看。“匕首不能现在拔!会大出血!先固定住!抬出去!快!”
他果断下令,又看向陈光阳紧握在左手的攮子,“光阳,松手,家伙给我。”
陈光阳这才感觉到左手因为过度用力握着刀柄而僵硬麻木,他缓缓松开手指。
李卫国小心地接过那把沾满血污的攮子,入手冰冷沉重。
两个干警更加小心地架起陈光阳。
油饼也扑过来,哭着帮忙托着陈光阳的后背,嘴里语无伦次:“光阳兄弟…撑住啊…公安同志来了…咱们赢了…赢了…”
另一边,孙威已经指挥人用刺刀割断了朴仁勇身上的绳索。
朴仁勇像一截冻硬的木头,直挺挺地倒了下来,被两个干警接住。
他脸色青紫,嘴唇乌黑,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全身冰冷僵硬。
“快!用大衣裹上!抬到火堆边上去!搓手脚,心口!把嘴里破布掏了!”
孙威经验丰富,一连串命令下去。
“朴老板…有…有气儿了!”负责搓揉的干警惊喜地喊道。
陈光阳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松。
人还活着,这趟玩命就没白来。
“光阳!你怎么样?”李卫国处理完手臂的伤,看着他大腿上那碍眼的匕首柄,眉头拧成了疙瘩,眼里满是担忧和后怕。“伤得太重了!必须立刻送县医院!”
“死…死不了…”陈光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依旧嘶哑,“骨头…硬…”
“硬个屁!”李卫国骂了一句,看着陈光阳惨白的脸和满身的血污,又是心疼又是恼火。
“你他妈就是属牲口的!一个人就敢往里闯?!要不是油饼报信及时……”
“里面…三个…都…撂倒了…”陈光阳没接茬,只是陈述结果,眼神看向冷库门口。
孙威正指挥人把铐起来的刘铁拐和那个年轻看守拖出来。
刘铁拐下巴血肉模糊,歪在一边,显然碎了,口鼻还在淌血,眼神涣散,只有偶尔的抽搐证明他还活着。
“刘铁拐,崔大疤愣的余党!”油饼指着刘铁拐,咬牙切齿地对李卫国说,“就是他!绑了朴老板!还要撕票!”
李卫国眼神一厉,站起身,走到被拖过来的刘铁拐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刘铁拐?崔大疤愣的拜把兄弟?去年剿匪让你跑了,没想到你狗胆包天,还敢回来兴风作浪!”
刘铁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怨毒地瞪着李卫国,又艰难地转动眼珠。
死死盯向火堆边的陈光阳,那眼神,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陈光阳迎着那目光,冷冷地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败犬的哀嚎罢了。
孙威走过来,低声对李卫国汇报:“李局,里面还有一个看守,被打昏了,问题不大。
朴老板情况很危险,冻伤严重,得立刻送医院抢救。光阳这伤……尤其是大腿上这把刀,也得专业处理,耽搁不起。”
李卫国点头,果断下令:“立刻安排车!用最快的速度,把朴老板和陈光阳同志送回县医院!
通知医院准备好!孙威,你带一队人押送刘铁拐和这两个喽啰回局里,突击审讯!查清他们还有没有同伙!
油饼,馒头,你们也跟着去医院,照顾光阳!其他人,仔细搜查冷库和屠宰场,寻找物证!!”
“是!”干警们齐声应道,立刻分头行动。
很快,一辆吉普车被发动起来,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屠宰场里格外清晰。
朴仁勇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后座,一个懂点急救的干警在旁边守着。
陈光阳则被李卫国和另一个壮实的干警小心地架起来。
“呃……”挪动带来的剧痛让陈光阳闷哼出声,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忍忍!光阳,马上就好!”李卫国咬着牙,尽量平稳地把他往副驾驶位置扶。
副驾驶空间稍大,方便他这条伤腿。
好不容易把陈光阳塞进副驾驶,他整个人几乎虚脱,歪在座椅上,大口喘气,眼前阵阵发黑。
油饼和馒头挤上了后座,紧张地看着他。
李卫国关上车门,对司机吼道:“稳当点开!但速度要快!直接去县医院急诊!路上有任何闪失我拿你是问!”
“明白!李局!”司机一脸严肃,重重点头。
吉普车猛地蹿了出去,卷起一片雪沫子。
李卫国看着远去的车灯,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后背也被冷汗湿透了。
他转过身,望着那座如同怪兽巨口般的冷库大门,以及门口忙碌搜索的干警身影,脸色凝重。
“崔大疤愣的余孽…刘铁拐…”
他低声自语,眼中寒光闪烁,“看来,去年那场剿匪,还是他妈的有漏网之鱼啊!这事,没完!”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重生七零:渔猎兴安岭,娇妻萌娃宠上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