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到了除夕这天。
林溪炸了甜甜脆脆的红薯丸子，又把几大袋刚买不久的开心果拿出来，让林枫和周川带着出去和小伙伴们分享。
林枫倒是还好，他可以分享给阿龙和小胖，但周川拿着手里的开心果和丸子却有些头大。
说起来，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互赠礼物的朋友。倒是有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但要把这些东西送给他们，他心里竟然冒出了浓浓的舍不得。这是林溪给的，他们才不配吃。
这么想着，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他住了很多年的那条街，比林溪他们住的那条街更老更破而且没有发展潜力，这边的混子更多，醉酒的人也多，人际关系更是复杂的多。
站在熟悉的街道前，周川深吸一口气，恍如隔世。
他好像很久没过来了。
这是真的，他真的很久没来了。
网吧老板有话说。
“小川呐，你最近是上哪去了啊？到处找你找不到！”他叹了口气，“别提了，你不来，你那些朋友也不来了，我这里找人接单都找不着，你瞧，愁的我头发都要掉光了。”一边说着，他一边露出本就没几根头发的秃头。
周川扯了扯唇，他记得老板的头发早就快掉光了。
“咦？小川你这是要上哪去？怎么还拿着这么多东西？”网吧老板惊讶脸，好像才发现他的不同。这副模样就是要去送礼的呀，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
紧接着，他眼前多了一袋开心果，心里更惊讶了，嘴巴都忘了闭上，“这这这……是给我的？”他有些结巴，颇为受宠若惊。
“给你的。”周川抬了抬下巴，把开心果丢他怀里，一字一顿，“老板，这些年，谢了。”
少年说完就转身走了，从背影看竟然能看出几分轻快。网吧老板抱着一包开心果愣了几秒，莫名有种预感，他或许不会再来包夜了。
“……”
另一边，林溪被李婶拉过去唠嗑，李婶家里人多点，饭量也大，这会儿还在包饺子，林溪帮着擀饺子皮。
李婶说起了周川，“那小伙子不是咱们这条街的吧，听隔壁老张家说是凤凰街那片的？”周川的户籍就在那边。
林溪点点头，“他人勤快，我店里也忙不过来，就雇了他。”
“你可别糊弄婶子啦，婶子还不知道你？”李婶笑容满面，“准是你这闺女又发善心了。”
也正是因此，即便林溪店里多了个面生的年轻小伙，也没人觉得太过不妥当。林溪是什么人他们街坊邻居的都清楚，再说了，林枫还在家呢，又不是孤男寡女同居，也没人闲着没事干去传一些风言风语。
李奶奶从外面端着一个盆走过来，听到她们谈论的话，插了句嘴，“那小子学习不咋样吧，这都快高考了，到时候咋办？”
“就你操心的多！”林溪还没说话，李婶就一句话撅了回去，“你孙子中考都指不定能不能考上呢，你还去操心人家高考。”
李奶奶：“……”这儿媳妇，一天不拆台就难受吧。
林溪弯起唇角笑了笑。
她知道李婶和李奶奶关系特别好，这么多年了都这样直来直往的说话，就像亲母女那样从不记仇。说实话，她很羡慕。
正说着话，曲舟舟从外头走进来，一脸笑意，“溪溪呀，我去你家找你，家里没人，一猜就知道你在这边。”
“呀，舟舟来找小溪玩呢？这样，小溪你跟舟舟去玩吧，不用陪着婶子瞎唠了。”李婶笑得眯起了眼，又热情的给她俩一人装了一把糖块。
林溪和曲舟舟一起从李婶店里出来，一阵冷风吹过，两人都打了个冷颤。
“咱们这地儿可真冷。”曲舟舟缩着脖子唉声叹气。
林溪把手插兜里暖了暖，听到她这话，问：“你想去哪玩？”
“外边都这么冷，要不跟我回家吧。”
“不不不。”曲舟舟摇头，“别了老妹，你太宅了，咱们出门溜达溜达呗。”边说边扯着林溪往离家越来越远的方向走。
前几天下了雪，道路两旁还有没化完的积雪，这个时候特别冷，没多大会儿，两人鼻子都冻红了。这么冷的天路上也没几个人，更不会有“大聪明”出来遛弯。
站在路边，林溪捂着鼻子缓了缓，只露出两只乌黑的眼睛默默看着曲舟舟，曲舟舟被看得讪笑两声，“那个，我听你弟说你家新养了一只猫？带我去瞅瞅？”
就这样，她俩从一条街溜达到另一条街，又溜达了回去。
“你那俩乖弟弟呢？”曲舟舟一进门就疑惑着问了句。她这两天经常来玩，自然知道林溪想把周川认成干弟弟的事。
林溪一边脱外套一边轻声解释：“我让他们出去玩了。”
“你那个小川弟弟，不怎么爱说话啊。”趁着这会儿也没别人，她说话也没那么多顾虑。
“嗯，小川有点腼腆。”林溪目光温柔，“但他是个好孩子，你多相处就知道了。”
”等等等等！”曲舟舟跑过去用冰冰凉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脸，“我的小溪子啊，他比你才小两岁，说话别这么老成嘛！咱俩也只差两岁啊，你瞅，这不是跟同龄人相处的差不多嘛！”
“唔，可能是先入为主吧。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惨惨的……”林溪想了想，迟疑的说着。
“不过你说的也对，小川过了年就18了，再把他当小孩看他可能会不太高兴……但年纪再大也是我弟弟呀。”
曲舟舟：“好吧好吧，你弟弟你弟弟，反正你那乖弟弟也就只喊你姐姐。”说起来还真是这样，周川见了曲舟舟从不主动搭话，也从没开口喊过一声姐，但他也不是不礼貌，还会主动给倒水。
“我就是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曲舟舟抓了抓头发，索性不再想了。年纪这么相近，又长得那么登对，如果是别人，曲舟舟可能也就误会了，但放在林溪身上……不晓得怎么回事，她就觉得不可能。这或许是街坊邻居们共同的心声。
因为在大家心目中，林溪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成熟稳重型，绝对是比她年纪大的。
但其实，林溪自己都没想过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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