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500斤的麸皮早吃完了，第二批500斤也已经见底，队里就算能再收上来些麸皮也有限，于清开始犯愁了。
农村能收到的麸皮有限，只有国营粮食加工厂才有大量的麸皮出售。大队长李德昌也清楚这一点，已经通过公社弄到了批条，每个月2吨的麸皮。
于清：“队长叔，2吨的麸皮看着多，可分摊开每只鸡每天才2两多点，现在伴着菜叶子草根之类的还够吃，可鸡一天天长大，胃口也随着变大，饲料方便还差得多啊。”
李德昌深深地吸了口烟，过了半晌才悠悠地说：“我也知道不够，但是没办法，就这两吨还是我厚着脸皮才要到的。没办法就多存些草根之类的，鸡嘛，吃什么都是吃。”
于清也很无奈，她空间里虽然还有不少东西，但是她也不敢拿的太明显。现在为了节约饲料，她已经开始将一部分鸡“放养”了。
桃园里面现在杂草丛生，虫子也不少。于清安排人每天放100只鸡到园子里面自己找吃的，在鸡脚上绑上一根细长的麻绳，另一头则绑在树枝上，一颗树上绑五只，这样鸡既不会到处乱跑，也不至于缠在一起。
这样一来每天倒是能省出来不少，可也仅仅是治标不治本。唯一的办法还是只有国营粮食加工厂，只有那儿才有足够多的麸皮。
于清算算时间，距离和朱远约好交易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便上了去县城的公交车，刚好两件事一起办了。
到了县城于清先去了百货商店，买了四包烟，两瓶酒，一斤大白兔奶糖。东西全是挑好的买的，足足花了她15块钱。
在国营粮食加工厂门口，于清掏出一包烟给了门卫：“我是来办事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这烟给大伙儿分分。”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说话的青年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却没有停，接过烟转头对里面的人说：“这位同志实诚，来认认人。”
随即问于清：“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到这来找谁，干什么？”说着拿出个本子准备记录。
于清拿出自己的介绍信说：“我是桃园公社荣兴大队的知青，我叫于清。这次来是想找厂里的销售科，想问一下给我们大队的麸皮什么时候能送过去，队里的养鸡场要断粮了。”
“行。哎，你带她去一下销售科找王科长。”青年说道。
“好咧，哥。”
于清跟着另一名保卫科的同志进了厂子，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这个粮食加工厂还不小，耳边机器轰鸣，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尘埃在飞扬，夹杂着一股股粮食的香味。
“同志，你们销售科长叫什么呀？会不会很凶啊？”于清一边走一边问。
“科长叫王国强，人不凶挺随和的，你别怕。”这名同志看于清年纪小，以为她害怕见领导。
于清听了可不觉得一个真随和的人能当上科长，肯定有过人之处，随和只是表面色。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销售科，于清也见到了这位“随和”的科长。
“王科长，你好，我是桃源公社荣兴大队的于清，公社给了我们2吨的麸皮条子，我过来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提货。”于清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和领麸皮的批条。
王国强笑眯眯地说：“小于同志，你好。”接过条子看了看确认没问题：“我们的机器每天都在运转，不过麸皮还是不太够下面的单位用的。这样，你这儿量也不大，我先从其他人的份额里给你拨出来，这两天你就带人来装吧。”
于清看着眼前的王科长，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着国字脸，明明长得挺方正的一张脸，一直挂着笑容让于清觉得“笑面虎”这个词很适合他。
“王科长，太谢谢您了，这样明天我就喊大队的人过来拉，您这边方便吧。”
“没问题，这样我先给你把章盖了，明天来了直接去仓库装货就行。”王国强说着就在条子上盖上了一个大红章。
于清接过条子，问：“王科长，能不能多卖点麸皮给我们啊？”
“怎么，不够？”王国强挑眉。
“是啊。”于清皱着脸说：“我们新办了一个养鸡场，计划是养1000只鸡的，现在才600只小鸡崽，一个月就吃了快半吨的麸皮了。就这两吨确实不够用。”
“哎呀，小于同志啊，按理我应该支持农民兄弟的工作，只是我们厂子也没什么余量啊，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王国强深沉地说道。
于清听着这话觉得还有希望，所谓没什么余量就是有余量呗，只是愿不愿意给的问题。
“王科长，瞧您说的，我哪能让你为难呢，不过是想着要是有多的，能给我们点就很感谢了。”于清说着双手拉着斜跨着的包，显得有些局促。
王国强看到于清拿装满的包，又看她在包上拍了两下，心下了然，笑着说：“明天你们来的时候多带些麻袋过来，麸皮不重可是占地方，装起来方便运输。这样，我叫人带你先去仓库看看，认认路。”
说完起身来到门外，于清也跟着出来。王国强左右看看，很快看到从左边走过来两个人。
“小朱，过来一下。”王国强朝来人招手：“你替我带这位于同志去麸皮仓库看下，认下路，明天她们队里来人拉麸皮。完了你送她出去，别在厂里转迷路了。”
于清看着走过来的人，赫然就是有过两次合作的朱远。原本还想着这边事情完了去他家找他再交易一笔的，现在也省得她多跑一趟了。
朱远看到她显然也很吃惊，好在没有叫破她的身份。
“好了，你跟他去吧。”王国强。
“好的，今天真是打扰您了。”于清告辞跟着朱远走了。
看周围没人了，朱远忍不住开口：“还真是巧啊。不过你有能力弄到那么多粮食，还要跑这来买麸皮？”
于清斜了他一眼：“你在这儿上班也不缺吃的，怎么还倒腾货物呢？”
朱远一副同道中人的表情看着她：“说好了一个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有货？”
于清淡定地说：“下午三点。”
朱远被噎住了，心中腹诽：搞得和我交易像是顺带的一样，也太不重视我了。
于清：不错，你就是顺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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