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有兴趣的瞥了一眼空间裂缝，法加尼啧了啧。
“没见你用过这一手，怎么，不怕我爆料给了望者社团？”
“你会吗？”
“不会。但你这家伙以前不是就喜欢藏着掖着吗？”
法加尼想起了了望者社团的某篇文章。
那篇文章，剖析了安格这家伙的人生轨迹，并给出了一个心机深沉、藏首掖尾的评价。
其中，还有着全知之瞳、原罪化身、瞬移等能力情报。
最新的一篇关于安格的文章，则是安格和卡琳娜·阿波卡利斯的事情。
他下午时翻了翻，这篇是近期第二热门的文章。
第一热门的则是有关夏洛蒂的。
知识之都城主的独女，传奇唯一后裔，天才学霸，无情的学分收割机、恋爱小说作者……
在对夏洛蒂的人生轨迹作出了剖析后，了望者社团社长基于那本《爱丽丝探险记》，给与了夏洛蒂相当辛辣的锐评：其认为夏洛蒂内心中有着强烈的后宫倾向，有意成为知识之都女婿的老生、新生们有福了，名额众多，无需争抢。
法加尼估计夏洛蒂还不知道这篇文章的存在，否则早就炸了锅。
准确的说，新生们大多都不知道。
毕竟没多少人像他这么重视情报，也没多少人像他一样有着大把时间。
他可是每天晚上都要刷完了望者社团的所有最新文章，直到天明才能稍微睡上一会儿。
古董店内的楼上，山姆夺门而出，捂着嘴巴，面色苍白的踉跄着下楼。
呕！
嗓子眼吐出秽物，山姆再也忍受不住，扶着墙呕吐起来。
这心理承受能力让注意到的安苏再一次想要吐槽，不过想起之前受到到的教训，它果断不再言语。
安格看向楼上，罗兰在为三个死难者阖上双眼。
其中一个花季少女死的最惨，脸庞血肉模糊，隐隐现出白骨。
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紫晶项链，安格想了想，伸手遁入空间裂缝中，取出了一枚议会币，放在紫晶项链摆放着的位置。
据法加尼所说，米斯特虽然在观察员们撤出后，废除了议会币的官方货币地位，重新发行了一套新的货币，但议会币仍然能在市场中通用。
外出旅游，不给卡琳娜带件礼物不合适。
但……
既然给卡琳娜买了，顺便也挑挑其他的。
他要是没记错，好几个熟人的生日快到了，还有一些给他们上课的导师、教授，亦是生日离之不远。
了望者社团，虽然很该死。
但不得不说，情报相当的丰富。
新生、老生、导师、教授、副院长乃至于各系院长的资料都有，了望者社团还时刻更新着外界的风云变幻，如人族至高议会的会议内容，执政庭和贵族庭的矛盾，四大帝国的动向……
创作激情满满，更新速度超越凡俗极限。
犹如从圣芙蕾雅的任务列表中一般，关注了望者社团，也能从中得到大量珍贵的信息。
然而，这两种方式都不轻松。
前者，需要推理分析，需要雄厚的知识储备，才能从各种任务只言片语且极具迷惑性的描述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后者，则需要从大量的桃色、娱乐文章中，沙里淘金。
想起法加尼所言的那句“不会”，安格摇摇头。
其实，法加尼说“会”也无所谓，毕竟，有了望者社团在，除非他以后在圣芙蕾雅都不准备使用相关方面的能力，迟早被爆料出。
但也无所谓了。
情报这种东西，真真假假才更具迷惑性。
比如他的原罪化身，看似被很多人知晓，可没人知道他的复活甲是7日1次，而非黑斯廷斯家族那种一次性的消耗品。
再比如，很多人知道他能瞬移，可极限距离是多远、是否有消耗、是否有次数限制，无人清楚。
还有天理魔方中，他专门打造的战斗区域，经由他精神力的长期灌输，那里的造物强度已然达到了一个难以估量的可怕程度。
堪比八阶的黑骑士的全力一击，甚至无法在其上面造成一丝一毫的破损。
在那里，能随意操纵海量造物的他，能不再受限于定界之锚从而任意瞬移的他，才是最强最完整的姿态。
可惜，他精心打造的战斗区域，至今只迎来了一个稍微像样点的对手——莫里斯·奎恩。
‘嗯，以后倒是可以在试着在里面布置些催眠术。’
这还是他在佐克老教授的三十三重梦境中悟到的。
他不指望落入其中的对手会像加布那样完全无法抵御催眠，可只要能迟滞对手一刹，便有可能决出生死。
……
“到了。”
简短的插曲过后，四人来到了米斯特上城区的一栋独栋豪宅前。
法加尼停下脚步，简短的通知了三个同伴、一只使魔一声后，原地蹦起，宛若矫健的野兽，从铁质大门上翻越过去。
“……”
瞅着门上的锁，安格神情微妙。
“这房子我已经买下了。”
门的另一侧，法加尼开腔道，他在米斯特呆了半个月，不可能不置办据点。
虽然本地的暗鸦在下城区经营着一家小酒吧，但那里鱼龙混杂，乌烟瘴气，聚集着各种繁杂的人物，不适合彼时昼伏夜出、寻狩猎物的他。
于是，在花了八十枚议会金币，又用了一些额外的手段后，他成功在本地的某个懂事富商中拿到了这栋房产。
“那……为什么不从正门走？”
山姆傻眼。
这样很像做贼啊。
“太麻烦了，每次进出都要开门、锁门。”
隔着铁门，法加尼随意道。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钥匙早就被他不知道扔在了哪里，他也懒得再去那个富商要一份，懂事的对方没通报本地的治安厅，懂得投桃报李的他也不想再去吓对方。
毕竟，他当初买房的手段稍显粗暴，某种意义上，属于强买。
……
沾染着薄薄一层浮尘的餐厅中，法加尼一边赶抄着作业，一边介绍着【雾都杀人鬼】的详细情报。
同以往任务的一样，何塞·罗布森在这项任务的描述中，同样语焉不详，深埋陷阱。
在这个被禁锁、被放弃、如今由财团们统治的米斯特中，杀人的恶鬼远远不止一名，罗布森院长并没有指名道姓的点出所要追猎的具体对象，这也是法加尼半个月都没能完成的原因。
“暗鸦怎么说？”
用银叉叉起一块烤焦了的香肠，安格慢慢咀嚼着。
不得不说，山姆的厨艺很差。
连基本的火候掌握都不过关，但这栋豪宅中库存的香肠品质不错，是以，味道勉勉强强入得了口。
本来，他是想要下厨的，奈何，山姆想抄他的作业，不好意思让“恩人”干杂活的山姆，主动承包了夜宵的活儿。
“那家伙？”
法加尼呲着牙，无语道：“我一开始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就拜那家伙所赐。”
名为酒馆老板，实则经营情报生意的本地暗鸦，在初始接触时，便似是有意的在误导他。
对方提供给了一份记载着米斯特数百个恶徒的名单，将他导引向了一个错误的方向，一直照着名单连宰了28人，他才意识到了不对。
于是，他放弃了原本的想法，在最后的三天，开始思索起何塞·罗布森真正想要让他杀的人。
不过刚有苗头，圣芙蕾雅就开学了。
他也只能按捺住想要想要撕碎猎物咽喉的欲望，压抑住想去品尝那肮脏血管里流淌着的秽血的饥渴。
“刺穿盘踞米斯特的浓雾阴云，狩猎隐匿于血色黑暗的谲笑之鬼。”
安格轻语着何塞·罗布森那简短的任务描述。
“隐匿？”
法加尼自嘲道：“是啊，既然是隐匿，暗鸦怎么可能把目标名单直接给我？”
被暗鸦摆了一道的他心情很是不爽。
他不恼恨暗鸦，闹恨得是愚蠢的自己
素来看重情报的他，竟然会忽略最重要、最基础的情报。
“所以，你最后三天确定了目标——微笑？”
安格点开星空座，投影出的光幕，记载着法加尼搜集到的所有关于“微笑”的资料。
出现时间、治安厅案件记录、尸检结果、受害者资料、受害者家属证词、标记着所有案件地点的米斯特地图……
看了一眼正在奋笔疾书的法加尼，安格眉梢微挑。
法师有着很多法术能轻松追捕到罪犯，像是裁决者必学的三种法术：追踪咒、追魂咒、显痕咒。
追踪咒，能标的案发现场的血肉、指纹、气味、罪犯触摸过的物品等，让裁决者们追踪目标。
追魂咒，需要在目标身上刻录标记，标记一旦刻下，永不抹除，从而实现永恒追踪。缺陷是如果刻录到衣物上，有可能被对方丢弃，刻录到血肉中，也可能被对方剜下标记血肉。
显形咒，是最难的一种法术，涉及到了时间领域，能让施术者看到过去的一段影像，从而发现目标留下的线索，如指纹、面貌、身高、对话、动作、施展的法术……缺陷是，影像的清晰程度与回溯时间相关，时间越久，看到的越模糊，极限是三天。超过三天，便很难再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是以，对于高贵的法师而言，客串侦探不要太简单。
也因此，很少会有法师会去干侦探所做的那些笨功夫。
然而，法加尼……
楼上的六个房间中，摆满着一摞摞的泛黄报纸和卷宗。
源于治安厅，源于米斯特上城区的档案馆、图书馆，源于本地六大财团的总部……
数不清的资料被完整而详细的看过。
裁剪的新闻报道、照片以及手写着分析的卡片密密麻麻……不止【微笑】，还有其他的杀人鬼。
有一说一，这家伙但凡能将用在这些事情上的努力，稍微放在课业上，还用得着抄他的作业。
“对。”
法加尼也停下了羽毛笔：“谲笑，何塞·罗布森已经给了提示，”
“99年前，米斯特出现了一个连环杀人犯，一年内连续作下33起案件，受害者全是刚满16岁的少女，其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死亡时，面露微笑。治安厅承受巨大的压力，所有警力全部出动，搜索全城，但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那个杀手也被命名为微笑。”
“66年前，微笑再现，又是一年内疯狂作下33起案件，但那时候，米斯特……活跃在阴影中的凶犯不在少数，相比起来，一个月平均犯下不到两起案件的微笑，算是个乖宝宝……治安厅象征性的搜索了一下。”
“33年前，微笑第三次现世，这座城市彻底沦为了六大财团的私有物，而那些财团……。”
法加尼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恶心、腐臭，像极了伦丹。
“直到8个月前，微笑第四次现世，目前已经犯下了48起案件。”
在这个沉抑且病态的墙内世界中，死亡随处可见，99年前，微笑尚且能引起轩然大波，现下，微笑已然被一名名杰出的后辈所超越。
是以，初期，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微笑。
直到静下来心，他相继潜入政务厅、治安厅、六大财团总部、本地的几家报社，查看了大量尘封的情报，方才确认了何塞·罗布森真正想要让他抓的人。
听完了全程的山姆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任凭他打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个杀人鬼竟然杀了这么多的人？
急促的喘着粗气，山姆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果然不该来！
他的母国深受塔尔塔罗斯的影响，律法森严，别说死48个人了，就算死了几个人的案件，都是能哄传全国的大事。
塔尔塔罗斯更夸张，一旦领地内发生凶案，当地的官僚如果在3个月内抓不到凶手，就有降职的风险，一年内破不了案，听说便要被发配去挖矿。
“太浪费了。”
安苏一瞪眼睛，感觉这里的主政者简直就是傻逼。
人也是财物，主政者竟然能坐视自己的财物被人随意的浪费？
他家主人这么有钱，尚且懂得勤俭持家，还委曲求全，任由那个紫毛狐狸的主人骚扰……
“除了谲笑这一关键词，我之所以能确定微笑就是目标，还有另一个关键证据。”
法加尼露出了意义不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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