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或将林岁安送至京都城外的茶肆,二人正在作别,便见林晖与唐小月的队伍慢慢过来。
七八辆马车旁跟着几十个护卫,另还有随从、丫鬟、婆子、奶娘等二三十人。
“我要走了。”林岁安看着许或手中苦兮兮的小人儿,心中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她伸手擦了擦李永乐脸上的泪珠子,轻声哄道:“娘回来给咱们乐儿带漂亮的玉石玛瑙和鲜甜的果子,乐儿不哭啊,和阿爹在家要乖乖的。”
小姑娘不说话,只伸手要林岁安抱。
许或抱着小姑娘后退了半步,避免她扑到林岁安怀里,等会儿巴拉不下来。
“早间她睡得好好儿的,你偏要将她唤醒。”林岁安白了许或一眼。
“乐儿还在家中等你,此行路途遥远,早些归来。”许或抱着孩子的手紧了两分。
林岁安看了眼极为不舍的父女二人,点点头,转身便登上了马车。
长长的队伍慢慢往西北方向而去。
李永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看着自己父亲委屈地撇了撇嘴。
“阿爹,我要吃桂花糕。”
许或回过神,捏了下小姑娘的脸,笑骂道:“跟你娘一样,小没良心的。”
许或抱着孩子往城内走去。
“等会儿乐儿便去外祖父家,外祖父和外祖母带着乐儿玩儿,等舅舅下值归家,便给咱们乐儿讲故事,教咱们乐儿读书、写字好不好。”许或轻声道。
“阿爹也要走么?”李永乐搂着许或的脖颈。
许或轻笑一声,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
“小丫头,鬼精鬼精的。”
“阿娘走的时候也这样说,阿娘说阿爹会陪着乐儿玩儿,叫阿爹给乐儿讲故事、教乐儿读书写字,给乐儿买桂花糕。”
李永乐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复述着林岁安走时说的话。同阿爹刚刚说的,一模一样呢。
那阿爹肯定也要走了,她便去舅舅家,叫舅舅给她买好多好多桂花糕,还带她去街上玩儿~
李永乐扯了扯嘴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里瞧着眼泪就要 掉下来。
“别装,你不是早闹着要去同舅舅玩儿?你娘老说我纵容你,殊不知最纵容你的是你舅舅。”许或白了怀里的小姑娘一眼。
这么小的孩子,心眼子倒是不少。贯会‘装模作样’博取大人的疼爱,又怪他实在忍不下心狠心管教她,还很吃她这一套。
李永乐抱着阿爹的脖子蹭了蹭,软软糯糯说着:“乐儿最喜欢阿爹和舅舅,舅舅和阿爹也最疼乐儿。”
进了城门,便见林岁康在城门不远处等着。
李永乐瞧见林岁康,便挣扎着从许或怀中下来。
“舅舅~舅舅~”李永乐小短腿儿捯饬着扑到林岁康怀中。
许或缓步过去,瞧见刚刚还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姑娘,转眼便扑到了林岁康怀中,不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乐儿便拜托你了,一个时辰后,我便要出发。”许或道。
林岁康将小人儿抱起,阿娘说,乐儿长得与阿姐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爹娘对乐儿也十分宠爱,特别是阿爹林定山,对自己的三个孩子虽也疼爱,但始终内敛。
但对外孙女却不一样,心肝宝贝儿似的疼着,要星星不给月亮。
“乐儿你放心,倒是此去山高路远又危险,姐夫要珍重。”林岁康轻抿着唇道。
许或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李永乐,见她抱着林岁康的脖子,悄声在林岁康耳边说着什么,丝毫不懂离别之苦。
“我走了。”许或道。
林岁康点了点头。
许或转身,又沉眸扫了身后的奶娘和丫鬟婆子一眼。
“照看好姑娘,回来本官自有重赏。”
奶娘以及丫鬟婆子连忙福身应:“是。”
白七牵着马过来。
许或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与白七一往城外军营去。
林岁安带着兜儿青锋四人,和几个婆子,身后跟着二三十个带刀护卫,同唐小月林晖的车队走在一起。
到了宁城,林岁安在城中歇了两日,在宁城的首饰铺子看了看。
宁城偏远贫穷,即便是州府,若真要比起来,连中原繁华的上县都比不上。
林岁安逛了两日都毫无所获。
倒是林晖的作为叫林岁安没有想到。
林晖是侯府公子,自小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到了宁城只歇了一日,第二日便身着布衣,带着随从在城中查看了起来。
林岁安在宁城毫无所获,第三日便与唐小月告别,继续往西北去。
唐小月早将身上的锦衣华服换下,林晖穿布衣,她便穿布衣。林晖穿布鞋,头着布巾,她也只穿着简朴结实的布鞋,头上如当地妇人般用布巾包着头发。
“我原以为林大人是为了自己的小家,才宁愿来宁州这样的艰苦之地。如今瞧来,林大人是个好官儿。”
二人在城门口话别,林岁安看了眼尽是黄土,满目疮痍的宁州。
“宁城若是想办法多种树,再从南方将水调过来,便能改善土壤和缺水的现状。以后,能耕种的土地便会更多。只是,这不是一代人便能完成的。”林岁安叹了口气。
“调水?谈何容易。恒国辽阔,地广人稀,朝廷宁愿将百姓迁往更富庶之地,也不会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来开凿运河。若是不慎,还会留下劳民伤财的千古骂名。”林晖也扫了眼这少见绿意的城楼,拧眉道。
林岁安恍然回过意来,知晓自己所言太过轻率,福了福身。“林大人说得是,是小妇人思虑不周。”
“若要彻底改善宁州,林夫人所言自是极好之策,不过好似朝廷不允罢了。调水不成,多种树倒是好主意。”林晖点点头。
“宁州在城外种上耐干耐旱的灌木与树木,风沙便会减少。树叶枯枝腐败,又会慢慢滋养土地。日久天长,一代一代下去,宁州终将会被改善。”
听着林岁安所言,林晖心中对改变宁州也有了一丝想法。
古人对保护、改善环境之事不甚重视。心中敬畏自然,只讲究取之有度,用之有节,并不会特意去改善环境征服自然。
林岁安的话倒是给了林晖不少启发,兴许,多种树比多垦荒种粮食更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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