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节气的皮肤科病房，暖气片烧得发烫，吴老先生却裹着三层棉袄直打哆嗦。他老伴撩开老人衣襟时，左胸下方的暗紫色肿块像块冻硬的猪肝，直径足有8cm，指尖刚碰上去，老人就疼得倒吸凉气：“夜里睡觉像有人拿冰锥戳，根本没法翻身……”
苏怀瑾刚给吴敏做完盆腔理疗，手套上还带着艾灸的余温。触诊时，肿块坚韧如石，皮温比周围低了两度，左腋下淋巴结肿大如鸽蛋。脉象沉迟而涩，尺脉弱得像游丝，舌体胖大满布齿痕，苔白腻如积粉——典型的肾阳虚衰、寒痰凝滞。“用了什么外用药？”他翻开病历，老人子女递来个塑料包装袋，“tS疽速消，贴了三个月，刚开始凉凉的挺舒服……”
超声科发来加急报告时，苏怀瑾正在调配阳和汤。屏幕上，肿块内部呈实性低回声，边界不清，可见散在强回声点——和245章吴敏盆腔静脉血栓里的tc-99纳米涂层如出一辙。检验科老张的电话紧接着响起：“地塞米松超标200%，生石膏50g\/贴，还有……”他压低声音，“tc-101纳米颗粒，和人工骨膜的材料完全一致。”
“苏医生，医务处有请。”护士小王站在门口，欲言又止，“tS集团投诉您在妇炎康事件后继续散布谣言，现在又质疑疽速消的安全性，要求医院停用您的处方权。”苏怀瑾捏着疽速消的贴片，药味里混着刺鼻的激素味，生石膏的寒凉之性加上地塞米松的免疫抑制，难怪会让寒痰凝结不化。
他跟着小王走到走廊拐角，老张突然从清洁间拽住他。显微镜下，病理切片里的tc-101纳米颗粒聚集成网状，正沿着骨膜表面侵蚀：“低温冷冻车间在研发寒凝体质诱导剂，”老张调出监控截图，“专门针对60岁以上人群，通过破坏肾阳虚，为人工真皮支架制造适应症。”
手机震动，是吴老先生的儿子发来的视频。画面里，tS集团的内部会议正在进行，创始人指着大屏幕上的tc-101分子模型：“阴疽患者的骨膜损伤率提升300%，人工真皮支架植入成功率突破90%！”镜头扫过参会人员，研发部主任陈立正把玩着个金属支架，支架表面的纳米涂层闪烁着和肿块里相同的荧光。
凌晨两点，苏怀瑾站在tS集团皮肤科研发中心外。风雪拍打在“寒凝体质调理中心”的招牌上，冷链车频繁进出，车身上“老年骨健康管理”的广告语格外刺眼。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针具，针柄上的肾经图在低温中显得格外清晰——那是祖父生前最常提及的“温阳要穴”。
电子锁被破解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气扑面而来。实验室里，零下二十度的冰柜中，疽速消的贴片整齐排列，每片都浸在tc-101纳米溶液中。实验日志上写着：“生石膏破坏脾阳，地塞米松抑制免疫，双重诱导寒痰凝聚，为人工骨膜创造植入空间。”
“苏医生，你比我想象的有韧性。”陈立的声音从冷冻柜后传来，他穿着低温防护服，手里握着注射器，“你祖父当年要是没把三阴三阳计划的核心数据藏起来，我们何苦走到这一步？”他按下按钮，冰柜中的纳米溶液开始雾化，tc-101颗粒在冷光下泛着蓝光。
苏怀瑾转身欲跑，却见四个保安从四面八方围来，防寒服下的电击棒噼啪作响。他摸出针灸针，刺向最近保安的足三里穴，对方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陈立的笑声混着雾气逼近：“你以为阳和汤能救他们？tc-101已经改写了肾阳虚的基因表达！”
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天花板的喷淋系统突然启动，冰水混合着纳米溶液倾泻而下。苏怀瑾趁机撞开安全出口，怀里紧紧护着从实验日志上撕下的半页纸——上面画着人工骨膜的植入示意图，目标区域正是吴老先生的肿块位置。
回到医院时，吴老先生正在接受隔姜灸治疗。苏怀瑾看着艾柱在关元穴上跳动，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阴疽非温不化，非补不痊，切记鹿角胶要用黄酒烊化……”床头柜上，老人子女正翻看tS集团的宣传册，“老年骨膜退化？人工真皮支架——给您钢铁般的骨骼”的广告刺得人眼睛发疼。
“苏医生，”护士小王递来个檀木盒，“有个戴雷锋帽的老爷爷说给您的。”盒里躺着半卷羊皮纸，祖父的小楷在灯光下清晰可见：“疽速消之寒，可破肾之元阳，需阳和汤加银屑草、红景天，煎液热敷配合督脉灸。”羊皮纸内侧画着tS集团低温实验室的平面图，地下三层标着“人工骨膜核心研发区”，旁边写着：“79号储物柜，你父亲当年提取的温阳因子样本。”
窗外，暴风雪愈发猛烈，tS集团的冷链车正驶向养老院。苏怀瑾摸出从实验室带出的tc-101样本，纳米颗粒在培养皿中静静沉淀，像等待发芽的毒种。他知道，tS集团的下一个目标是糖尿病足患者——那里有涂着疮必灵的张大姐，而tc-102耐药基因，正等着在溃烂的创面里制造难治性感染。
手机震动，是老张发来的紧急消息：“全国二十三家养老院批量采购疽速消，目标锁定‘三高’老年人群。”苏怀瑾望向治疗室，吴老先生的肿块在艾灸后终于有了些许温意，而他手中的青铜针具，正与tc-101的螺旋结构在月光下形成鲜明对比——这场围绕阳气的绞杀，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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