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启应了一声，旋即将小说的阅读链接通过刚添加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她。
伊吕波点开链接，看着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又抬头看了看乾启，似乎在思考什么。
而乾启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刚想问一句，结果伊吕波就忽然开口道。
“老师，你不看吗？”
“我？我看过很多遍了。”
“那正好，你再看一遍，就当是陪我了。”
面对伊吕波这理直气壮的发言，乾启愣住了，而伊吕波则像是没注意到般，接着道。
“一个人看这么长的东西很容易犯困的，你说是吧？”
“这……”
乾启刚想说什么，结果就看见伊吕波心安理得地再次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交给了身下的人形靠垫，那副模样，仿佛在说“我已经决定了，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面对这种堪称无赖的做法，乾启竟一时无言以对。
“唉，行吧。”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点开了自己手机上的阅读软件。
于是，在这间本应用来举行高层会谈的接待室里，便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万魔殿的中层干部将夏莱的老师当成沙发靠垫，而两人正各自捧着手机，旁若无人地看起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网络小说。
接待室里安静得只剩下指尖偶尔划过屏幕的微弱声响。
时间在文字的无声流淌中悄然逝去。
当故事进行到主角克莱恩喝下“占卜家”魔药，在镜子前练习自己的新能力时，一直沉默的伊吕波忽然动了动。
“‘扮演’……”她轻声念出这个词，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这个设定，真有意思。”
“嗯？怎么了？”
“通过扮演来加速魔药的消化，还能有效避免失控。”伊吕波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手机，像是在分析剧情般喃喃自语着，“既是限制，也是保护。想出这个的人是个天才。”
“确实，”乾启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说，“它让力量体系的成长变得有迹可循，也让主角每一次更换身份的行为，都有了最核心的驱动力。”
“没错。”伊吕波也应了一声，手指继续向下滑动道，“所以他要去俱乐部当‘占卜师’，去‘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这种明知道很危险，却又不得不去做的感觉，很不错。”
她的评价言简意赅，却都说在了点子上，以至于哪怕是乾启都能听出，她是真的看进去了，并且在认真思考故事的内核，而不仅仅是看个热闹。
接着，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继续在灰雾与蒸汽的世界里徜徉。
当看到克莱恩为了给老尼尔复仇，精心策划，最终在圣赛缪尔教堂地下，借助“永恒烈阳”的力量击杀因斯·赞格威尔的分身后，伊吕波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翘了一下。
“哼……干得漂亮。”
“没错，这里确实是前期一个很爽快的高潮点。”
“不过，也太冒险了。”伊吕波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脑袋依旧枕着乾启，只是脸朝向了他这边，“差一点他自己也会被净化掉，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让人上瘾。”
“毕竟他只是个序列8，却设计了一个序列5的圣者。”
“所以才过瘾啊，不过话说回来，老师，你说的这个小说我怎么从来没在基沃托斯听说过？这么有趣的故事没道理会一点名气都没有。”
“这个——”
这正是乾启预料到的问题，于是他不加掩饰地直接道。
“因为这原本就不是基沃托斯的故事，它在我来的那个地方被称为‘网络小说’，只在网络上进行连载和发表。它们数量庞大，更新也很快，是很多人主要的娱乐方式之一。”
“基沃托斯外面……只在网络上……原来如此，难怪了。”
伊吕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接着，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乾启道。
“老师，还有吗？像这样的小说，再给我推荐几本。”
“当然有。”
看着伊吕波的反应，乾启失笑道。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看实体书可能会更舒服一点？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对眼睛的负担还是太大了。”
“实体书？”
伊吕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拍脑门。
“对哦，这么火的小说，应该会有纸质出版的版本吧？”
“大部分都会有，我记得《诡秘之主》就已经出完了，还有像《全职高手》、《惊悚乐园》、《终焉之地》、《我在精神病院斩神》……很多都已经有了完整的实体书。”
他一连报出了好几个书名，这些闻所未闻的小说名让伊吕波听得津津有味，于是，她兴致勃勃地问道。
“那能买到吗？我想买一套纸质的，躺在我的坦克里看，肯定很舒服。”
“这个……”
听到伊吕波的话，乾启有些迟疑了。
“我也不确定，毕竟从外面买东西然后寄东西到基沃托斯……我还没试过。”
“那就试试呗。”
伊吕波理所当然地说道，还伸手捅了一下乾启的腰。
“反正也只是点几下。就当是为了感谢我刚才帮你解围了，怎么样？你要是能帮我买到，以后在万魔殿遇到什么麻烦，我可以考虑帮你哦。”
“……行吧，那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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