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帷幕暂且落下了。”
与此同时,巨匠依旧站在破碎的窗前,低低地感叹了一声。
在他的思维中,一场无声的“影像”刚刚结束。
他眼睁睁地看着主教的身躯,在那场蓝色的风暴中,轰然崩解,化作了漫天飞舞的原始粒子。
对此,他没有任何想要采取行动的想法。
心中不仅没有分毫的惋惜和悔恨——那毕竟只是他一件随手捏造的“作品”,粗糙不堪——反而被一股浓浓的“意犹未尽”所充斥。
他就像一个看到了一场难得合胃口的盛大歌剧的观众。
从落幕的那一刻开始,便在用力地鼓掌,直到剧院的灯光亮起,其他观众都已散场,也依旧不肯离去,依旧独自坐在位子上,细细回味着那份初看观赏剧目时发自内心的震撼。
“我从心底,对您表示感激,夏莱的老师。”
“巨匠”缓缓地张开了双臂。
冰冷潮湿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汇聚了起来。
它们在这空旷的走廊中,发出了无声的窃窃私语。
然而,这些异动,却没能对他澎湃的热情,造成哪怕半点的阻碍。
巨匠依旧对着面前废弃的楼道自言自语。
“傲慢的自信、坚定的希冀、无畏的奉献与牺牲……”
“果敢的临场决策、以及那份悄无声息间,便已担负起来的沉重职责……您所表现出的这一切品质,为您在基沃托斯这幕以‘乐园’为名的戏剧中——这个幕冗长乏味的戏剧——抹上了一层无与伦比的色彩。”
说罢,他微微低头,看向自己戴着白手套的手,一脸的懊恼。
“与您相比,倒是我那未完成的作品……显得过于拙劣了。”
“这种残缺的姿态,这份不完全,让我发自真心地感到无比汗颜和羞愧。”
“我很抱歉,夏莱的老师。但这一次小小的遗憾,并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说完,他顿了顿,然后带上了一丝奇特的笑意接着道,“这份作品……我会尽快‘完成’,再给您看的。”
吱嘎——
木偶的脖子扭动着,姿态极其僵硬,完全违背了生物常理。
腐朽的关节硬生生地碰撞在一起,发出了一阵异常刺耳的摩擦声。
“黑服所说的,的确没错……”
“虽然在平时的审美上,我与他并没有什么共鸣,但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有不得不向他表示感谢的必要。”
“啊啊……时间,也差不多了。”
巨匠抬起头,似乎能穿透天花板看到外界的动向。
“阿里乌斯的皇家血脉已经离开了。而基沃托斯的学生们……也即将到来了。”
“那么,老师。请允许我率先告辞。”
“然后,让我们于‘未来’——再会吧。”
——
与此同时,圣三一自治区的边缘。
某处深层山林之中,这里人烟罕至,地图没有标注,荒无人烟到甚至能见到一些平日里很难见到的稀有生物。
“咳……咳咳……”
就在这时,某种声音出现了。
虽然很轻,但却在洞口带起了隐隐约约的回音。
再然后,四道身影狼狈不堪,互相搀扶着从浓郁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纱织。
她的身上脏兮兮的,就连那件标志性的灰白色风衣,此刻也看不出本来的色彩,上面沾满了大片早已干涸的泥土痕迹,甚至还混杂着一些黑色的机油和焦痕,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某个废弃的垃圾填埋场里爬出来的一样。
不仅如此,裸露的小腹上还染着几道不规则也很浅的血痕,虽说伤口的颜色已然不再鲜艳,看起来早已干涸。
“……慢点,别急。”
一旁的美咲搀扶着纱织,虽说她的状态也糟糕,毕竟可以正面挨了一下白子的必杀技,可出乎意外的,她的状态比纱织要强上不少,几乎是靠一己之力,支撑着纱织摇摇欲坠的身体,连拽带拖地带着纱织艰难前行,不让她在走出洞穴的最后一刻跌倒。
“到了这里……咳……就差不多,安全了。”
纱织大口喘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喉咙干燥,传来几分火辣辣的疼痛,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毫无湿润效果,反而满是血腥味。
“爆炸引起的崩塌……应该已经掩盖了我们的行动痕迹,失去了追踪的连贯性,就算是那个老师……也没法确定我们到底走了地下墓穴的哪条岔道。”
“老师他们……应该不会再追过来了。”
“是、是这样啊……呜哇……”
跟在她们两人身边的日和小声地应了一声,然后整个人都像脱力一般,靠在亚津子的身上。
不知何时,那个印着幽蓝色诡异纹路的面具又被亚津子戴在了脸上。
只不过,相较于先前的模样,现在的面具上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碎裂。
甚至面具的左上角还有一小块碎片崩裂,露出了面具下少女那略显苍白的额头肌肤。
“那个……纱织姐、公主她、她好像……好一点了……”
“是吗……”
纱织应了一声。
然后挣扎着,用手撑住了一旁的岩壁,勉强让自己的身体站直。
“公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扭过头看向了亚津子,用沙哑的声音关切地问道。
“身体……还很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稍微有些不适应而已。”
亚津子摇了摇头,轻声开口。
在四人中,只有她的声音还保持着些许平稳,虽说小腿上那个牙印看着还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我也从没想到,这个面具本身还具备着保护我的功能……”
接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顿了顿,然后补充道。
“应该是害怕我出什么意外,导致自己的计划失败吧……‘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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