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爷冥思苦想破局之法!
让儿子儿媳带孙儿们逃?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都去不得。
冯夫人送进书房的羹汤,热了三次又凉了三次,一整日冯老爷滴水未进。
“老爷,您不吃不喝,可别熬坏了身子啊!等明日,把睿儿和轩儿叫来,你们父子三人商量商量对策也好啊!”冯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冯老爷叹息道:“老夫不甘心啊!想我冯栩阳只是一介商户,却要卷入朝代更替中深受其害。唉,前年老夫若是缠住大哥除了族,就无今日的隐患了。夫人啊,老夫那时怎就没有想到今日的局面?”
冯夫人跟着叹息道:“此一时彼一时,前年哪里能算到今日我们家会有此劫难?多想无益,老爷啊!很多事命中早有注定。说不定京中没有动荡,是储君顺利即位呢!”
冯老爷当然希望储君即位,大侄儿不会有危险,他这个小商户才能无忧。
罢了,还是等明日唤来两个孩子商量一番吧,老妻说得对,万事早就注定。
桂花巷
夜间,冯铭轩陪着儿子睡下后,才回了寝屋帮禾娘敷腿。
热热的盐袋敷在腿上,禾娘依靠在软枕上,感受腹中孩儿的胎动,她的脸上漾出温柔的笑意。
“相公,肚里的两个孩儿出生后,还在国丧期间,洗三宴就不能办了吧?”禾娘问道。
“嗯,不办,不能办!”冯铭轩的手臂伸进颈窝处,挽起禾娘的头,轻轻抽出软枕,缓缓把她放平在床上,再轻轻盖上被子。“今年过年,举国上下没有鞭炮声,放烟花贴春联都是大罪。办喜宴更是触犯律法,皇权就是天威。
娘子,孩子平安出生就是喜事,我们不必拘泥那些仪式。”他躺在禾娘身边,盖上被子后,温热的手掌轻轻贴在禾娘的肚子上,手心处立即感受到了孩儿们的轻轻触碰。
两个小家伙在和他道安寝呢!
对于国丧,夫妻俩都是第一次经历。平民小百姓么,听从官府衙门的吩咐就是,循规蹈矩的关门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冯铭轩满头满脑想的都是娘子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两个孩子就是最大的福报。
北方的雪灾并没有袭来云城,下了三场雪,自今日天放晴后,除了寒气重些,城里的物价只是小幅度的涨了些。这些都是常态,趁过年时提价,到了青黄不接的季节,物价又会恢复正常。
想到这里,冯铭轩的左手握住禾娘的右手,夫妻俩一起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小桃在寝屋门口禀报:“二少爷,老爷吩咐了小厮来请您回老宅一趟。”
天寒地冻,阿爹一大早来唤他回家,莫不是家中出了事?
冯铭轩仔细的替娘子掖好被角道:“娘子再睡一会儿,我回老宅一趟,快去快回。有事吩咐小杏和小柳。”
话没说完,寝屋的门被推开了,冯修鸿顶着一头乱发,穿着寝衣进来,“哒哒哒”跑到床边,撩开蚊帐,爬到床上,咯咯笑道:“娘亲,鸿儿来陪你睡!”
诶哟!这小坏蛋,听到小桃的话就醒了,爹爹回了老宅,他就有机会陪娘亲睡了。
禾娘赶紧掀开被子道:“乖宝快进来,别冻着了!”
冯铭轩出了被窝,就见母子俩头挨头睡在一起,相似的眼睛,相似的酒窝,相似的脸和相似的笑容,亲生的!果然是亲生的!
这臭小子是有多想和他娘亲睡了?
算了,才两岁的孩子,最是依恋娘亲的时候!冯铭轩的心里软了软,俯下身在娘俩的脸上亲了亲,再帮她们掖好被子,叮嘱道:“鸿哥儿,你可别在床上乱动,别踢到你娘亲的肚子上了,弟弟妹妹还小呢!可别吓到他们了!”
“知道了爹爹,你快回家吧,回你的爹爹娘亲那里去吧!”冯修鸿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脆声道。
然后他翻过身,面对娘亲,轻声问道:“娘亲,我能摸摸弟弟妹妹么?”
禾娘柔声道:“能啊!”
冯修鸿慢慢出溜到被窝里,小心翼翼地用小手摸摸娘亲的肚子,轻声道:“弟弟妹妹,我是哥哥……”
冯铭轩听着娘俩的谈话声,嘴角上扬,快速的穿衣洗漱,见寝屋炭盆里的炭烧得正旺,再提醒小杏小柳和奶娘仔细着些,方才出了寝屋。
顺子已经驾好马车等候在府门口,等二少爷上了马车后,才驾着马车往城南赶。
大街上冷冷清清,不像往年的此时全城披红挂绿过大年。
回到老宅,冯铭轩直接去了四院。
冯老爷坐在客厅的主位,冯铭睿坐在左下首,父子俩边饮茶边交谈。
冯铭轩先去给冯夫人请安,丫鬟小茶在夫人的寝屋门口福身道:“二少爷,夫人还没起床,叮嘱您不必请安。”
冯铭轩进入客厅,丫鬟小莲奉茶后退出客厅,带上了雕花门。
见阿爹一脸凝重,兄长若有所思,冯铭轩坐在兄长的对面,疑惑的问道:“阿爹,天寒地冻的,您不睡觉,可是遇上何难事?”
毕竟儿子们小,没有见过朝代更替,远离京城不知凶险。冯老爷道:“睿儿,轩儿。自前日国丧的消息传出来后,并没有新君即位的消息出来。你们俩可想过其中的险情?”
冯铭轩满不在乎的道:“阿爹,我们家在这小小的云城,做着小小的营生。谁当国君,都不影响我们家!”
这话冯铭睿刚才也是同父亲这么说的。
冯老爷端起茶盏,小饮一口茶道:“你们的祖父曾经官任大理寺卿,亲眼目睹老国君上位时,朝堂的动荡,说是血流成河都不为过!”
冯铭轩道:“阿爹,我们家只是商户,不是皇商,您老多心了不是?”
冯老爷摆摆手道:“我们冯氏二房是商户不假,大房呢?你们的大伯父只是五品同知,也牵扯不了朝堂纷争。只是睿儿、轩儿,你们的大哥铭桀,是储君的侍读啊……”
冯铭睿和冯铭轩对视一眼,然后面面相觑,对啊,大哥是储君近臣,他们俩怎就忘了?
只是,不对啊……
冯铭睿疑惑的问道:“阿爹,储君上位,大哥按理来说不是能升职么?从储君侍读到国君侍读,这官职就不能比了,我们不妨再往上设想,大哥当个太傅都有可能!”
冯铭轩微笑道:“兄长说的是,大哥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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