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军的第一波攻势在火油弹的轰炸下终于退了下去，城墙上一片狼藉。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王瑾靠在城垛上大口喘气，刚才那一仗差点没把他的小命搭进去。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耳朵飞过，现在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第一波就这么猛，后面还有好几波呢。”赵羽走到王瑾身边，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王瑾看着他，心情复杂得一塌糊涂。这位七皇子脸上连点血渍都没沾到，衣服也整整齐齐的，跟刚才在城墙上指挥千军万马的人根本不像一个人。
“殿下，您这……”王瑾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问我为什么会打仗？”赵羽笑了笑，“还是想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多好东西？”
王瑾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干脆闭了嘴。
赵羽没再说话，只是看向远处重新集结的北齐军队。他们正在整理阵型，准备下一轮攻击。从人数上看，至少还有两万人。
“武将军！”赵羽喊道。
武飞雪快步走过来，脸上还带着刚才厮杀留下的煞气。“殿下。”
“西段的床弩还能用几架？”
“还有五架完好，三架需要修理。”武飞雪的回答简洁明了。
“够了。等他们再冲上来，重点打他们的攻城器械。”赵羽指了指远处，“看到那几架云梯了吗？那是他们的主力攻城手段。”
武飞雪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眯起眼睛。“明白。”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一阵号角声。北齐军开始了第二轮攻击。
这次他们学聪明了，没有一股脑地往前冲，而是分成几路，轮番上阵。前面的盾兵举着厚重的铁盾，后面跟着弓箭手，再后面是推着云梯的攻城兵。
“来了。”赵羽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城墙上的守军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弓箭手开始抛射，床弩也开始瞄准。但这次北齐军明显有准备，伤亡不大。
“他们想要消耗我们的箭矢。”武飞雪说道。
“那就让他们消耗。”赵羽却很淡定，“反正我们的箭够用。”
王瑾听得一愣。够用？就龙牙镇这点家底，怎么可能够用？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随着战斗的进行，城墙上的箭矢储备似乎永远用不完。每当一个箭囊空了，立刻就有人送上新的。那些箭矢的质量也明显比普通军用箭矢要好。
“这些箭……”王瑾忍不住拿起一支看了看。
箭杆笔直，箭头锋利，重量适中。这明显不是边疆小镇能够生产的东西。
“哪来这么多好箭？”他小声问身边的一个屯田兵。
那屯田兵咧嘴一笑：“殿下给准备的。殿下说了，打仗不能省钱，省钱就是省命。”
王瑾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赵羽到底有多少底牌？
正想着，北齐军的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墙。几个身手敏捷的北齐兵爬了上来，城墙上立刻陷入近身肉搏。
一个北齐兵挥着弯刀朝王瑾扑来。王瑾吓得脸都白了，手中的剑都握不稳。
就在这时，一支长枪从侧面刺来，正中那北齐兵的咽喉。武飞雪收枪而立，神色冷静。
“王大人，战场不是观光的地方。”她淡淡说道。
王瑾连忙点头，心中对这个女将军又多了几分敬畏。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北齐军的第二轮攻击再次被击退。但城墙上的守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至少有三十多人伤亡。
“伤亡在预料之中。”赵羽看着战损报告，表情平静。“让伤兵下去休息，补充新人上来。”
“殿下，咱们还有预备队？”一个小校有些惊讶。
“当然有。”赵羽笑了笑，“我说过，这一仗我有把握。”
很快，一队新的守军上了城墙。王瑾发现这些人虽然也是屯田兵打扮，但眼神和气质明显不同。他们的动作更加熟练，配合也更加默契。
“这些人……”王瑾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都是退伍老兵。”赵羽解释道，“我花了不少银子把他们请来的。”
王瑾彻底无语了。他原本以为赵羽是个被发配边疆的废柴皇子，现在看来，这位殿下的准备比他想象的要充分得多。
北齐军的第三轮攻击更加猛烈。这次他们动用了投石车，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城墙，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城楼摇晃不止。
“投石车的射程有限。”赵羽观察着敌军的阵型，“他们必须推进到一定距离才能有效打击城墙。”
“殿下的意思是……”武飞雪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等他们推进到合适的距离，一口气端掉那些投石车。”赵羽指了指城墙后面，“火药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武飞雪点头。
王瑾听得心惊胆战。火药？这东西可是朝廷的绝密武器，赵羽怎么会有？
随着投石车的推进，城墙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几段城垛被砸得面目全非，守军的伤亡也在增加。
“现在！”赵羽一声令下。
城墙后面突然冒起几道火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被抛射了出去，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投石车附近。
轰！轰！轰！
连续几声巨响，震得王瑾耳朵嗡嗡作响。烟尘散去后，北齐军的投石车已经变成了一堆木头渣滓，周围的士兵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城墙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这就是火药的威力。”赵羽看着王瑾震惊的表情，淡淡说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王瑾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位七皇子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军火库，什么好东西都有。
失去投石车支援的北齐军明显士气受挫，第三轮攻击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他们要退了。”武飞雪观察着敌军的动向。
“不，他们是要换策略。”赵羽摇摇头，“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果然，北齐军开始重新布阵。这次他们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在城外扎营，看样子是要长期围困龙牙镇。
“围城战。”赵羽皱了皱眉，“这倒是个麻烦。”
“殿下，咱们的粮草能撑多久？”武飞雪问道。
“半个月。”赵羽的回答让所有人心中一沉。
半个月，对于被围困的城池来说，实在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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