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龙牙镇的城墙上还有零星的火把在摇曳。
赵羽脱下沾血的外袍，随手扔在椅子上。今天这一仗打得太惊险，若不是武飞雪及时赶到，西段城墙怕是要失守。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墙上投下摇摆的影子。赵羽刚要脱靴，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
他猛地转身，一道黑影已经贴到了面前！
来人出手极快，一掌直取赵羽咽喉。赵羽勉强侧身避开，却被对方另一只手扣住了手腕，整个人瞬间被制住。
“你是谁？”赵羽咬牙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手上力道越来越重。赵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额头冷汗直冒。这人的功力远在他之上，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就在这时，窗棂突然炸开！
一道青色身影破窗而入，长剑出鞘，剑光如匹练般直刺黑衣人后心。
黑衣人不得不松开赵羽，回身格挡。两人在狭小的房间里交手，剑气纵横，桌椅板凳瞬间被削成碎片。
“李英奇？”赵羽揉着被捏疼的手腕，有些意外。
青衣少年没有回头，专心应对黑衣人的攻击。他的剑法飘逸灵动，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化解了对方的杀招。
黑衣人见久攻不下，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圆珠，用力掷向地面。
轰！
浓烟瞬间弥漫整个房间，伴随着刺鼻的气味。等烟雾散去，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
“跑了。”李英奇收剑入鞘，转身看向赵羽，“你没事吧？”
“没事。”赵羽站起身，心中却波澜起伏。这个李英奇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而且出现得如此及时，就像是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一样。
更重要的是，刚才在烟雾中，他分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蒹葭身上特有的淡淡花香。
“你怎么会在这里？”赵羽试探着问道。
李英奇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住在隔壁，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
“隔壁？”赵羽眉头微皱，“我记得隔壁住的是…”
“是我让人安排的。”李英奇打断了他的话，“毕竟你是贵客，我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赵羽点点头，表面上没有多说什么，心中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李英奇绝对有问题，而且很可能就是蒹葭。
“多谢救命之恩。”赵羽拱手道谢，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李英奇摆摆手：“举手之劳。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比试。”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赵羽忽然伸手去拉他。
李英奇没有防备，被这一拉，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赵羽倒去。
两人撞在一起，李英奇的身体紧贴着赵羽的胸膛。那一瞬间，赵羽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柔软，还有那股熟悉的花香。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李英奇肩膀上的一道伤口。那伤口的位置、形状，和蒹葭身上的一模一样！
李英奇脸色一红，急忙推开赵羽：“你…你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赵羽连忙道歉，心中却已经确定无疑。
李英奇整理了一下衣襟，匆匆离开了房间。
赵羽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李英奇身上的体香，那道伤口，还有她慌乱时的神情，都和蒹葭如出一辙。
可是，李英奇明明是个男子，而且武功高强，和记忆中那个温柔的蒹葭完全不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羽在房中踱步，思绪万千。外面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提醒着他夜已深了。
他重新点燃被打翻的油灯，开始收拾房间里的残局。桌椅虽然被毁，但那些重要的文件和地图都完好无损。看来那个黑衣人的目标就是自己的性命，而不是什么机密。
是谁要杀自己？北齐的细作？还是朝中的政敌？
赵羽想起王瑾今天在城墙上的表现，那种震惊和恐惧的神情。看来自己今天的表现确实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
也许，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七皇子赵羽，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废物了。
赵羽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和李英奇相拥的画面。那种熟悉的感觉，那股淡淡的花香，还有那道相同的伤口，都在告诉他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李英奇就是蒹葭。
可是这怎么可能？蒹葭明明是个女子，而且武功平平，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赵羽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些。明天还有重要的比试，他必须保持最佳状态。
可是一闭上眼睛，那种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就会清晰地浮现出来。李英奇身体的温度，她慌乱时的神情，还有那一瞬间的心跳声…
“该死。”赵羽坐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子”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即使心中确定李英奇就是蒹葭，但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两个男人。
这种复杂的情感让赵羽感到困扰。
天色渐亮，赵羽勉强眯了一会儿，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今天是蜀山派选拔弟子的重要日子，整个龙牙镇都热闹起来。
赵羽简单洗漱后，来到比试场地。
李英奇已经在那里了，正和几个蜀山长老说话。看到赵羽过来，她的脸色微微一红，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昨晚睡得好吗？”李英奇问道，声音有些不自然。
“还行。”赵羽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多谢你昨晚的救命之恩。”
“不用客气。”李英奇低头摆弄着剑柄，“那个…昨晚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
赵羽点点头，心中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李英奇的反应，完全就是一个女子被男子抱住后的羞涩表现。
“诸位！”一个蜀山长老高声喊道，“比试即将开始！”
众人围拢过来，听长老讲解规则。
“这次比试分为两个阶段。”长老说道，“首先，我们会将所有参赛者投入一个幻境之中。在幻境里，你们需要通过各种考验，最终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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