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哈哈哈——”
路明非看着面前陌生的身影,却跟脑海中一个人相吻合。
源稚生?
他已经选择牺牲留在红井,拖住那如同潮水一样的死侍军队。
或许现在已经使用了最初的贤者之石,将所有的一切都为他所陪葬?
路明非不相信一个愿意主动承担身份所带来责任的男人,会因为死亡而产生出背叛的想法。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俩同时出现过,路明非就算脑子再次缺根弦,也不可能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仔细观察虽然身形很像,但通过细节上的观察依旧有诸多差异的地方,最明显的就是声音里带着女性独有的阴柔。
源稚生虽说不上多么强硬,但身为源家家主的那份自信,与此刻的声音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你究竟是谁?源稚生跟你是什么关系?”
路明非莫名的能感受到一股善意,尤其是在他说出怀疑源稚生跟他的关系时,若有若无的兴奋感无法隐藏。
该不会?这是一个被源稚生那家伙拒绝过的人,既然没办法得到,那就选择了成为?
路明非承认自己确实被一些短视频给荼毒了,但他还是要掷地有声的反驳一句,混蛋,你不要上升到家庭伦理剧啊!
“我?猛鬼众的鬼王,被人提线的木偶,又或者是一个迷失的小孩,你想叫我什么都行,反正我也不会回应你。”
面具之下的眼神充满着空洞,对于自己的任务所见到的一切,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路明非抿了抿嘴唇,就如同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样,名为同类的同理心在这一刻开始了作祟。
脑海中又闪过了上杉绘梨衣期待的眼神,以及他被迫答应源稚生的约定。
在确认面前的人没有敌意的情况下,路明非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吗?”
风间琉璃似乎是没想到路明非竟然会有这样的疑问,他们俩在这里相遇,没有大打出手也就算了。
现在又想着让自己告诉他上杉绘梨衣的下落,尤其是那当代大学生独有的眼神,清澈又愚蠢。
简直就跟曾经的自己,被源稚生扼杀的自己一样,直到那柄刀穿透身体的那瞬间,源稚女都不愿意相信动手的人会是自己信赖的哥哥。
“路明非,你这玩笑并不好笑,或者我跟一个委婉的说,你没有任何的幽默天赋。”
他风间琉璃的人格诞生,是源稚女对哥哥源稚生那份正义的决绝,没有给自己任何辩解的机会。
是因为那份会害怕包庇亲人的私情?还是他必须要这样铁面无私?
源稚女不清楚,明明只是外出了一段日子,为什么哥哥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源稚生身边最亲近的位置就已经被人取代,对于极恶之鬼的讨伐,源稚女的死亡,成为了他加入蛇岐八家的投名状。
所以风间琉璃诞生了,
被愤怒裹挟,被自由约束,从地狱一步一步的爬了回来,这一路上无论多么头破血流,他还是成功了,为了复仇而生。
群龙无首的鬼,在那一刻拥有了独属于他们的‘皇’,也就是猛鬼众口中的极恶之鬼。
权力没有腐蚀他的心智,反而加剧了风间琉璃对源稚生的厌恶,尤其是在源稚生拥有了一个妹妹上杉绘梨衣的时候。
那份仇恨的情绪几乎达到了顶峰,为什么要寻找这样的替代品?
为了赎罪,为了对得起所谓自己的良心?
同样升起的还有那份已经被隐藏的嫉妒,风间琉璃从来都不是独立的个体,他同样有着源稚女对于哥哥的依赖。
渐渐的猛鬼众发现他们无法通过民意裹挟极恶之鬼,很快就恢复了那漫无目的的散乱模样。
风间琉璃对这些鬼没有任何的认同感,只要做的事情不太过分,都能够得到他的庇佑,前提是能够体现出足够的价值。
风间琉璃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本身彼此之间的抱团就是自己,那么他只需要扮演一个庇护者的角色就足够了。
而王将这个带他到猛鬼众老巢的人,就如同源稚生身边的橘政宗一样,看似将权力外放,但却是真正的话事人。
当他对王将产生恐惧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种下了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
猛鬼众连那些家主都敢进行暗杀,其中成功的几率甚至不低,可这几十年来上三家却没有出现任何一次更迭。
上杉家跟源家基本上都是怪物,作为掌权者,刺杀的难度已经高到了他不愿意承担的地步。
可为什么橘政宗的刺杀悬赏竟然没有一次成功?
蛇岐八家的精神支柱需要大量的人手作为保障,可对方却天真的将这一切给撤去,愿意相信鬼的人,除了是疯子,那就是恶魔。
直到现在风间琉璃的疑惑才彻底打消,同样他复仇的那颗心产生了明显的动摇,原来从头到尾一直是恶魔在掌控着棋局。
他想要推进时,所有的棋子不由控制的向前拼杀,直到他认为没有任何威胁的时候,彼此之间才会有这么一个喘息的机会。
果然,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巧合?会在自己死亡的坑洞外等待着自己,也只有知道抛尸点的几人。
那一刻的风间琉璃觉得,无论是自己又或者是源稚生都很可悲,两个人被这样团团转的耍了小半的人生。
就连脑海中那古怪的梆子声,这种闻所未闻的控制手段,却确实存在在他的脑海里。
他也只听从王将的命令,将这些蛇岐八家的普通人转换成了鬼。
眼睁睁的看着血统在他们的体内失控,有的爆体而亡,也有幸运儿身体逐渐出现异变。
就这样,通过一瓶药剂的代价,一个同类就这样诞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低眉顺眼的样子,跟以前那些‘同伴’如出一辙,那些被植入在血统里对于极恶之鬼的服从。
风间琉璃不清楚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他明明那么想要对源稚生复仇,但是现在却因为他而感到愤怒。
一直默默旁观的源稚女蜷缩在了记忆的深处,风间琉璃看着自己脆弱的样子,他诞生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成为自己的靠山吗?
‘我们错了吗?’
风间琉璃看着自己平静的摇了摇头,‘我们没错,但同样也没对。’
源稚女的眼神暗淡,‘你说的对,就算我没有做出那些事情,依旧会被王将控制在哥哥面前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所以没必要为了......’
‘够了......’
源稚女的自述被打断,无形的音浪在不可视的空间内回荡,本将破晓的环境却再次被黑暗笼罩。
源稚女看着冷静的自己,这样一副失态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了然。
泪水无声的从眼际滑落,他依旧没有实质性的成长,目光所看到的一切永远都只有他自己。
完全没有想过,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一切,毫无疑问是在否定风间琉璃存在的意义。
他可以被任何人说,也可以自己陷入迷茫,但只有他源稚女没有这个资格。
‘对不起,又让你背负了那么多,一定很累......’
‘我不会放弃,践行我存在的意义,你只需要乖乖的等待就好了。’
风间琉璃的话里带着迟疑,或许现在的他只要被人规劝一句就会立刻转变,又或许会成为更加极端的存在。
就算是现在的风间琉璃都没办法肯定,他的脑子向来有病,尤其是在进行了那次手术之后。
看着源稚女逐渐靠近,风间琉璃第一次有了想要后退的念头,在面对这个软弱的自己时。
‘你要干什么?你不觉得你现在太没有边界感?’
看着分割两人之间的那条线逐渐被跨越,或许从一开始那条线本身就从未存在。
风间琉璃难以置信的看着彼此的身影相互重合,没有任何温度的拥抱,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却给他了一种这么多年从未享受过的感觉。
他或许真的跟源稚女说的一样,累了?
源稚女的声音依旧充斥着恐惧,风间琉璃所做的一切,跟他这个旁观者没有任何的关系?
即便手上沾满鲜血的是自己,即便他早就罪孽满身。
‘谢谢你陪着我,但这一次我想自己来,可以吗?’
‘可...以......’
他无法反抗王将,也就是现在的橘政宗,那个混蛋一人分是两角,迟早会得一个精神分裂,风间琉璃在心中暗暗的祝福着。
只要那古怪的梆子声依旧存在,他与源稚生之间的争斗就不会有任何的停歇。
代替了源稚女坐在观众席的风间琉璃,看着自己跟路明非之间的交涉,一旦对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他能够做到立刻顶号。
这一切正如他诞生的时候所说的,所有的罪孽都应该由他来背负,源稚女只需要保留最纯真的自己,那就够了。
路明非看着面具男人摘下的假面,跟源稚生几乎1:1复刻的脸,更加证实了内心的猜测。
既然没办法得到,那就成为,至少没有选择毁掉,那大概还有的救?
“你,现在怎么样?”
“还真是敏锐,路明非我听过你的名字。”
路明非头上缓缓打出了个问号,这样的对话是不是之前已经发生过了一次?他那个时候是怎么回答的?
“啊,幸会幸会——”
路明非说着就要伸出右手,眼角的余光看到对方的右手已经被一只龙爪所嫁接,他选择了非常从心的抱拳行礼。
反正任何诡异的习俗,都跟他现在的师门有关,古德里安教授座下二弟子路明非,一旦出事了就找芬格尔,over
源稚女看着这滑稽又好笑的一幕,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源稚女,同样也可以叫我风间琉璃。”
单从名字上路明非就能够推测一二,这孩子已经魔怔到了连名字都要改的程度了,很明显后面的风间琉璃才是本名。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变化,但可以麻烦你让开吗?现在的我很急。”
“告诉我源稚生的下落,这条路我就放你走,怎么样很划算吧?”
路明非听着这不算算计的算计,总感觉一段告诉他源稚生现在的位置,面前的风间琉璃就不可能这样好声好气的跟他交谈了。
“你要找他做什么?”
路明非现在为源稚生探一探底,万一人家真的只是一个狂热的追星族呢?毕竟现实生活远比小说更加的魔幻。
“我啊?不,我们跟他有一场还未分出的生死,这是他做出决定时必须要承担的痛苦。”
听到这话的路明非松了口气,反正在他的视角里源稚女不像是那种会暗中放冷箭的小人。
现在告诉他红井的位置,可能还会成为一股暗中的助力,毕竟那家伙又不可能一个人解决那么多的死侍。
“他现在在红井,那里埋伏了很多死侍。”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你可以过去了。”
路明非在路过风间琉璃身边的时候,能够清楚的听到牙齿之间碰撞的咯吱作响声。
他作为极恶之鬼,又怎么可能不清楚王将那个混蛋,可是把樱井小暮埋伏在了红井的位置。
那个蠢女人绝对会选择牺牲自己,来完成这所谓的大业。
曾经最重要的人跟现在最重要的人,源稚女现在内心极其复杂,他想要跟路明非一起上去把橘政宗彻头彻尾的大卸八块,却又想要把两个人都拯救下来。
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同样沿路的关卡没有任何的通关文书,源稚女眼中的希望逐渐被猩红替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明非贴心的把他所缺的东西双手奉上。
车钥匙就是一直停在外面的那辆越野车,至于油量够不够就不是路明非要考虑的问题,难道还要花他的钱给人加油吗?
往返通关文书,芬格尔早就已经塞了百八十份在他的口袋里,没想到这些废纸竟然还能够派上大用场。
反正除了是钱,芬格尔什么都可以给他搞到手,这个定律几乎成为了路明非对芬格尔的第一认知。
“谢谢,就算我欠你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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