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人形轮廓悬浮，无声无息，却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威压。
“你们所珍视的生机，”一道冰冷、不带任何情感的意念，如万千钢针穿透每个人的意识，“不过是宇宙的沉疴。”
那意念继续碾压：“一种无序的、疯狂滋长的顽疾。”
苏清玥娇躯轻颤，指尖寒意刺骨，体内奔腾的力量在无声尖啸，徒劳地抗拒着那股仿佛来自宇宙尽头的宏大意志，被死死禁锢。慕容雪挣扎着想去够散落在地的长枪，手臂却沉重如灌铅，纹丝不动。王胖子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脑海中只剩下那道冰冷的宣判，恐惧将他彻底淹没。李梦瑶贝齿深陷唇瓣，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她拼命凝聚内劲，丹田却如寒冰冻结。唐雪紧握的短刃下，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柄身滴落，在她脚下晕开一小滩刺目的红。
“我们，并非毁灭者。”那意念再次降临，带着高高在上的漠然，“我们是清道夫，宇宙意志的执行者。”
人形轮廓周遭的漆黑漩涡陡然加速，浓郁的枯萎气息弥漫开来，坚硬的岩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石屑簌簌剥落，迅速风化。
“这颗星球，病了。病入膏肓。”
“而所谓的生机本源，”意念直指林凡，“便是那恶恶性的毒瘤。”
不容置疑的审判在脑海中回荡：“枯萎，并非终结，而是净化。是宇宙的自我修复，是新秩序的序曲。”
林凡体内，八枚生机本源碎片骤然嗡鸣，传递出的不再是纯粹的愤怒，竟夹杂着一股深沉的悲恸，宛若为一个纪元的终结而哀鸣。他清晰感知到，那第九枚碎片，就在那虚无轮廓的核心，被那恐怖的枯萎之力侵蚀、扭曲，化作了这“清道夫”汲取力量的源泉。
“我们加速枯萎，”那意念带着荒谬的逻辑，“是为了让这颗星球，以及其上的幸运儿，有机会适应新的法则。成为新时代的‘方舟’，承载进化的火种。”
这番话语，比最恶毒的诅咒更令人心寒，偏又裹挟着一层扭曲的“悲悯”。苏清玥娇躯战栗，眼前闪过无数在枯萎中消逝的生命，那些无辜的面孔。
“你们以为集齐生机本源，就能拯救一切？”意念中透出赤裸裸的讥讽，“愚蠢。”
一道无形的注视，穿透虚空，落在林凡身上。
“那只会加速旧有秩序的崩溃，引来更彻底的毁灭。”
“这第九枚碎片，并非希望。”
“它是钥匙，一把开启真正绝望的钥匙。而我，”那声音带着最终的裁决，“是锁。”
林凡蓦然抬头，周身被压缩到极致的金色光芒，此刻竟如不屈的星辰，硬生生向外爆开寸许光焰，抗拒着那无边威压。
他直视那团虚无，字字如金石迸裂，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你的废话，讲完了吗？”
虚无的人形轮廓似乎凝滞了刹那。
林凡嘴角牵起一抹森然的弧度，眼底是不灭的战意：
“不好意思，你们这种自诩为‘神’的东西，我见一个，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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