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他们已经全都来到了一个帐篷中。
四人和林夏,还有几个不认识的老外围坐在一张长桌子上,上面摆放着电脑、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仪器,分门别类非常的多。
此时电脑上显示的内容他们看不懂,应该是关于地下构造的一些检测,以他对马子龙的了解,估计连地下的水能不能喝,空气有没有毒,在哪里排泄没污染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一个平板已经在几人手中连续传了一遍,最终又回到了陆九川的手中。此时在那个没熄灭的屏幕上正放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通体金黄如同蜘蛛一样的造型的东西!姑且先称之为蜘蛛样式。
平板屏幕的光芒在几人脸上投下幽蓝的反光,空气中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那东西的影像被高分辨率摄像头捕捉得纤毫毕现,正静静地躺在屏幕中央,散发着一种与周遭腐朽环境格格不入的、冰冷而华丽的光芒。
它并非自然界中任何一种蜘蛛的写实模仿,而更像是一种抽象的、充满仪式感的造物。主体是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扁平的椭圆形,如同一个被精心压扁的金色卵囊。材质绝非普通黄金,那是一种更为深沉、内敛的金黄色,光泽幽暗,仿佛在黑暗中自行发光,又像是凝固的、流动的液态阳光,表面异常光滑,几乎能倒映出观看者扭曲变形的惊惧面容。
在这光滑的金色椭圆主体上,布满了极其繁复、精密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雕刻,更像是与主体材质一体成型,呈现出一种暗哑的、略深于底色的暗金色。
纹路由无数细密、扭曲的线条和难以理解的几何符号构成,它们蜿蜒盘绕,层层叠叠,既像是某种早已失传的古老文字,又像是描绘着星辰运转的轨迹,或是……某种活着的、搏动着的血管与神经脉络。凝视久了,甚至会产生这些纹路在缓慢蠕动、重组的错觉,透着一股非人的、机械般的冷酷精准,又带着一丝邪异的生命力。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紧贴在椭圆主体两侧的六条节肢。此刻在照片中,它们完全收缩,紧贴着主体弧面,与那些奇异纹路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甚至会忽略。但仔细观察,能看到每条节肢都由三节构成,关节处结构巧妙,预示着它们可以灵活伸展。
节肢的末端并非钝足,而是极其尖锐、闪烁着寒光的尖端,形如微缩的、用于穿刺的吸血管,管口幽深,仿佛能吞噬光线。可以想象,当它们完全伸展时,这六条带着倒钩状细微结构的金属肢体,将如何牢牢抓住猎物,而那吸血管般的尖端,将毫不费力地刺入血肉。
在椭圆形主体的前端,也就是假设的“头部”位置,没有任何类似眼睛的装饰,只有两个几乎难以察觉的、针尖大小的暗孔。结合那吸血管般的肢尖,不难推测,一旦被这“蜘蛛”抱住,刺入皮肤的不仅仅是物理伤害,很可能还有从这暗孔中瞬间注射的、成分未知的剧毒或强效麻醉剂,甚至可能是……某种用于献祭或特殊仪式的提取物。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生命,但是上面沾着丝丝红色的血迹。却散发着比活物更强烈的危险气息。
它不是生物,却拥有捕食者的所有致命特征。它是机械、是艺术品、是刑具、更可能是一个古老而残酷的守护机关的第一道、也是最直接的死亡问候。它的存在本身,就在无声地宣告:此地,非请勿入,擅闯者,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平板屏幕上,那黄金蜘蛛的影像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魔力,让房间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四人凝视着这精致而致命的造物,仿佛能透过屏幕,感受到那黄金肢体即将弹射而出时带来的冰冷触感,以及被刺入皮肤、注入毒液时那瞬间的麻痹与绝望。
陆九川滑动着照片,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沉声问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东西……你们亲眼见到了?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林夏没有立刻回答关于蜘蛛的问题,她似乎想先安抚众人的情绪,或者说,转移一下过于集中在蜘蛛上的恐怖想象。“这个先不急。不如我先说说刚才外面那几只鸟的情况?免得你们胡思乱想,过于担心。”她的语气试图显得轻松,但眼神里却没什么笑意。
“哦?”四千挑了挑眉,习惯性地插嘴,“难不成还有什么科学说法?不是中邪了?”
“当然有。”林夏看向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那种现象在动物行为学上被称为‘观星姿势’,是感染了强神经毒性病毒——比如新城疫——的典型症状。表现为颈部扭转、头部后仰朝向天空,通常意味着病毒已经严重破坏了中枢神经系统。”她顿了顿,补充道,“那姿态,与其说是在‘看星星’,不如说是神经失控后,肌肉痉挛导致的绝望姿势。”
“怎么?还有这说法?”四千咂咂嘴,似乎觉得这解释过于“正常”,少了点他期待的玄奇色彩。
林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无知不是你的错,但固执己见就是你的不对了。”她的话让四千一时语塞。
这个事情似乎有了一个相对靠谱的科学解释,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违和感,以及鸟群死亡带来的诡异氛围,真的能完全用“病毒感染”来概括吗?这个疑问,悄然埋在了几人心底。
“好了,别纠结那几只鸟了!”陆九川挥了挥手,将话题拉回正轨,手指重重地点在平板的黄金蜘蛛影像上,“先说说眼前这玩意的情况!它才是要命的东西!”
林夏的目光也重新落回屏幕,她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仿佛再次身临其境。“我们其实并没有深入地下多远,”她开始叙述,语速放缓,像是在回忆每一个惊悚的细节,“这东西,是在最外层的一条甬道里遇到的。如果你不碰它,它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一个安静的、带着古怪花纹的金色圆球,镶嵌在墙壁或者地面的凹槽里,像个沉睡的装饰品。”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引导人深入恐惧的魔力:“但是……只要你稍微触碰到它,或者触发了某种我们还没完全弄清楚的机制……”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紧张的脸,确保每个人都在听。
“然后什么啊?你倒是接着说啊?别卖关子了!”四千忍不住催促,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来。
“然后,”林夏的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带着冰冷的寒意,“它的六条腿会瞬间弹出来!快得就像一道金色的闪电!根本不是伸展,而是‘爆’开!它们会像有生命的金属触手,死死勒住、甚至抠进你触碰它的东西——无论是工具,还是……人的手臂。”
她再次停顿,让那“抠进肉体”的想象在每个人脑海中发酵。
“紧接着,它会释放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毒素。”林夏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回忆那可怕的景象,“受伤的人,最初只是伤口周围开始发黑、腐烂,散发出一种混合着金属和腐败血肉的怪味。但恐怖的是接下来……那毒素不像普通蛇毒那样在体内潜伏,而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像一条活的、蜿蜒的黑色细蛇,顺着你的血管,飞快地朝着心脏的方向蔓延!你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皮肤下那一条不断延伸的黑线,感觉到它带来的冰冷和逐渐丧失的知觉……那是一种看着死亡一步步向你走来的绝望。”
“再然后呢?”四千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没了之前的跳脱,只剩下对未知恐怖的探究。
“然后?”林夏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近乎残酷的笑容,“我们队伍里,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伤员,是在黑线蔓延过手肘之前,由队友用刀硬生生砍断了小臂……而其他受伤稍重,或者犹豫了的人……”她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他们都死了。死状……非常诡异,我从未见过那样。尸体在短时间内变得乌黑,并且……干瘪下去,仿佛所有的液体都被那黑色的东西吸走了一样。皮肤紧贴着骨头,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痛苦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扭曲表情。”
她的话让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黄金蜘蛛的形象,不再是冰冷的机关,而是变成了一个吞噬生命、带来诡异死亡的邪物。
四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骇人听闻的信息。随即,他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又上来了,仿佛是为了驱散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也为了给自己和同伴打气,他挺了挺胸膛,用一种带着夸张的、江湖气的口吻说道:
“嘿!瞧你说的,好像多邪乎似的!道爷我从小跟着师父走南闯北,钻过的老林子、探过的古怪墓穴,比你们吃过的盐都多!湘西赶尸人的秘术苗疆蛊婆的蛊虫、滇南深山里的巫傩祭坛……哪一样不比这金疙瘩邪性?不就是条会跑的黑线嘛!真要让道爷我碰上,非得看看是它的毒厉害,还是我怀里这几张祖传的‘辟邪祛毒符’更灵光!”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几分吹嘘,几分壮胆,但在这诡异的氛围下,却莫名地增添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冲淡了些许那黄金蜘蛛带来的冰冷恐惧。只是,他紧握着千机伞微微发白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并非表面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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