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的京师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初时，京城百姓看到羽林军聚集于南城门附近，还产生了一阵恐慌。
自从陛下病重，太子监国之后，虽然一直想要通过收买重臣以及掌控皇宫的方式，完成夺权，但京师的民间依然能感受到某些气氛。
再加上张子扬在民间，本就有极高的威望，听到皇帝病重，又有南方水灾的消息传来，大家本能地感受到不安的气氛。
现在，有禁军突然涌来，自然使得百姓们极为不安。
可是，他们很快，便看到自家陛下骑马到来！
“那是，陛下！”
“是陛下啊！”
张子扬过去多有领军出征之时，所以京师中有年岁的老人，很多都识得龙颜。
而张子扬刻意没有隐藏于众军之后，而是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在众多百姓面前露脸。
其他百姓听到年长老叫出是陛下领军，刚刚的不安全都抛到河沟里，纷纷涌上来，探头瞻仰陛下龙颜。
张子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坐大马之上频频挥手致意，既显露出帝王的风采，又显示出与民同欢的亲切感。
这种感觉，莫说是九五之尊，便是等闲一个京城的大官都没有让百姓们感受过。
“陛下！”
众百姓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既是敬畏于陛下的身份，同时也是因为他们回忆起了陛下带领他们走过大乾王朝最艰难的那段岁月。
张子扬对于众人的态度非常满意。
不管太子与那几个大世家私下搞什么阴谋，自己在臣民中的威望还是在的。
“都起来吧。接下来一段时日，朕要带着羽林军屯兵于城南，但并不是要与什么敌人交战，而是要接纳自南方而来的流民，同时防范盗匪，尔等勿要疑虑。”
“原来陛下您是要亲自安抚流民啊，这样我等便可安心啦！”
张子扬的决定，迅速在百姓之间传开，带动现场气氛更加热烈。
不但有大量的百姓闻讯从城东城西赶来一观陛下英姿，更重要的是，听闻由陛下亲自处置流民问题，完全放了心，对于之前京师的种种流言再不需要担心了。
此时，庄胜羽已经带着羽林军将士在城外集结。
当张子扬出现在他们面前，人人皆持矛顿地，山呼万岁，其势之盛，响彻百里！
尚有大量的百姓正聚在城门附近，他们也纷纷跟着高呼万岁，两相交映，整个京城都能感受到陛下的巨大威望。
……
东宫之中，太子惊疑不定地望着屋外。
那一声声的山呼万岁之声，非常清晰地传到这里。
不用想也知道，那必是与他那位父皇有关。
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下狼狈跑别来，他的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太子，大，大事不好了！”
太子怒道：“本宫好得很！到底打听到什么，直接说！”
“回太子殿下，陛下已经离开宫禁，正在城南门呢。”
“那里已经围了大量的百姓，据说是陛下要亲自处置流民之事，那些百姓见到陛下圣颜，现在民心全都站到陛下的一边去了。”
“给本宫闭嘴！”
太子不等他说完，直接扇了一个巴掌。
“本太子才是人心归附，天命所属，你乱说什么！”
那个倒霉的下属，明明只是把自己所见实话实说，却白白挨了一巴掌。
但是他万不敢有丝毫反驳，只能捂着脸退了下去。
“太子勿要动怒，陛下这一手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韩史亮正带着几个世族的重臣，在此商议，要怎么拖陛下的后腿，让他再无作为，没想到同时听到了城中的异动。
“陛下的身份，在禁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且御卫本身就有着护卫陛下的使命，按理说陛下应该是呆在宫中才会自认为安全。”
“没想到，咱们这位陛下却反其道而行之，为了脱出太子您的掌握，竟直接离开宫禁，偏偏他在朝议之时，自己承担下了救治灾民之责，我们还无法上书反对陛下的轻率之举。”
韩史亮一边劝抚着太子，一边观察着太子的脸色。
其实，有些话他还不敢说出来。
陛下不过是“普通”的出宫，就能引起京城的百姓生如此大的反应，正是因为往日的积累。
陛下一步步带领着大乾走出困局，再度中兴，百姓们皆感念其德，这一点上，太子恐怕是很难比得上陛下。
太子冷哼道：“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跟一群泥腿子走在一起。”
“哼！不过是所谓民心而已，等本太子登基之后，天下民心谁敢不归附于我！”
韩史亮赶紧安抚道：“殿下所言极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抓住权势！”
太子明白过来：“左相言之有理，我那个父皇既然放弃了掌控禁中，那我们可万不能错失机会啊。”
太子确实不如张子扬懂得收聚民心，但是他自出生便是皇子，幼年之时便被册封为太子，对于权势掌握，确实了解极深。
皇宫本身的代表意义，完全不输于皇帝！
正常情况下，皇帝出巡，并不代表皇权也转移到宫外。
现在的他依然是监国太子，他坐镇皇宫之中发出的，便是圣旨！
之前，太子趁着张子扬病重之时，尽力收买六位统领，收服大部分的内侍女官，但是总还差把火候。
现在皇帝自己选择离开皇宫，而且为了赈灾，说不得还要远离京城，那等于白白送给太子机会啊。
借着其他重臣的帮助，他有似完全收服所有的六位统领，让御前侍卫班直全都站在自己这一边。
皇帝离开皇宫容易，再想回到皇宫可就难了。
一个失去了自己皇宫的皇帝，也配称为九五之尊吗？
更不用说，政事堂办公之所也好，众臣朝议的正德殿，包括草拟圣旨的学士殿，同样也是在皇宫之内！
韩史亮眼前一亮，也不由佩服太子殿下的敏锐。
“请太子放心，我那位族侄，还有其他士大夫家族出身的御卫，全都会站在殿下这一边，必要助太子借此机会掌握宫城！”
太子微微点了点头。
“没有父皇在，所有的御卫都没有了主心骨，他们效忠对象自然要转到本太子身上，无需我们费太多精力。”
“现在的关键，还是要挡住父皇的一切举动！”
“父皇之所以果断离开皇宫，一方面是要跟羽林军在一起，认定了羽林军值得信任，再就是要解决掉大乾王朝的危机，展示力量，让整个朝廷重新凝聚在他身边。”
“此事，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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