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在御书房,手里拿着军费申请。
纸还没看完,他眉头就皱成了疙瘩。
他把纸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响。
“又要钱?韩信那边算法还没弄顺,就敢要五千石粮做测试?”他自己念叨。
“打仗得靠脑子,可肚子饿也打不了仗。”
外面天刚亮,宫人轻手轻脚进来加炭火。
没人敢说话,这几天都知道陛下烦两件事。
一是耽误事的官僚流程,二是只花钱不进钱的国库。
门被推开,萧何低着头走进来。
他袖口沾了点墨,像是连夜写了文书。
“你来得正好。”刘邦抬眼看他,“我正愁这钱该怎么分。”
萧何站定,没急着回话。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薄册子,放在桌上。
“这是我拟的《民本财策七条》,您先看看。”
刘邦拿起来翻了两页,翻得越来越慢。
“你是说……让老百姓出钱修水渠?”
“朝廷用以后收的税,还他们本金和利息?”
“对。”萧何点头。
“就像开饭馆,老板出地方,伙计出力气,赚了钱一起分。”
“现在咱们是老板,百姓是伙计。”
“工程做成了,水通了,田好种了,税收自然会涨。”
“不用全靠国库掏钱。”
刘邦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忽然笑了。
“你这招挺妙啊,空着手还能让人给你鼓掌。”
“不是空着手。”萧何认真说,“是把现有的资源盘活。”
“眼下边关紧张,军费不能少。”
“可老百姓的日子也不能拖。”
“老百姓吃不上饭,哪还有人当兵、缴税?”
刘邦放下册子,靠在椅背上。
“所以你是想搞个‘民生专项周转池’?”
“名字说得花里胡哨,其实就是借钱办事?”
“本质是借,但规矩得稳。”萧何解释。
“每笔钱都要登记造册,项目进度每月上报。”
“完工验收后,才给最后一笔钱。”
“谁敢糊弄,直接三年内不让他再借。”
刘邦摸了摸下巴,“听着靠谱。”
“可地方官那关能过吗?”
“以前一个修桥的折子,批三个月都没动静。”
“所以我建议推‘三级速审制’。”萧何翻开第二页。
“小型项目,郡守就能批,报中央备案就行。”
“要是十天内没批复,系统自动算通过,钱照样发。”
“嚯,逼着他们干活?”刘邦乐了。
“这招狠,谁还想躺着混日子?”
“不止这些。”萧何接着说。
“我在渭水那边试了‘以工代赈’。”
“流民太多不是负担,能让他们干活换饭吃。”
“每天给两顿热饭、三十文钱,记工分。”
“等工程结束,凭工分能换荒地耕种的资格。”
刘邦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你说这些事……多久能看到效果?”
“快的话,三个月。”萧何答得干脆。
“水渠一通,春耕就有水。”
“粮价稳住了,偷东西的案子就会少。”
刘邦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
最后停在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昨晚上我还在想,咱们拼的是反应快。”他说。
“可光有快办法不行,还得有粮仓、有地种。”
“还得有人愿意跟着你干。”
“所以这一仗,不在战场上。”萧何接了一句。
“在田地里。”
刘邦回头看他一眼,笑了。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
“先把渭水那段疏通了,做出个样子来。”
几天后,刘邦带了几个随从出了长安城。
直奔渭河的工地。
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在忙活。
河岸上堆着土石,搭了一排木架子。
有人挑担子,有人挖土。
还有老汉蹲在边上凿石头。
一个像县令的人迎上来,慌慌张张行礼。
“陛下亲自来,下官……没去远处接您。”
“别搞那些虚的。”刘邦摆手。
“说说,干了多久了?”
“整整两个月了。”
“这段河道原本堵得厉害,雨季容易淹。”
“现在清出三里多,再一个月就能通水。”
刘邦顺着新修的堤坝往前走。
有几个孩子在岸边放纸鸢。
线断了也不急,嘻嘻哈哈追着跑。
他问:“这些人都是流民?”
“大部分是。”县令回答。
“以前偷鸡摸狗的不少。”
“现在每天干活领钱,反倒安分了。”
“这三个月,全县没出过一起抢劫案。”
“粮价呢?”
“降了一成半。”
“附近农户说,今年春播有希望了。”
刘邦点点头,站在高处看整个工地。
阳光照在刚翻过的土上,泛着浅黄色的光。
他转身对随行官员说:“把这个模式推到十二个郡。”
“另外,加一笔预算。”
“各县设‘启蒙塾’,专门收穷人家的孩子。”
“教他们识字、算账,先生的工钱由财政出。”
旁边有人小声提醒:“这笔钱……是不是得从军费里挪?”
“挪不动就算了。”刘邦语气平静。
“那就少建一座烽火台,晚几天练兵。”
“孩子认了字,十年后也是兵。”
那人不敢再说话。
一个月后,未央宫。
刘邦坐在书案前,面前堆着十几份奏报。
全是各地“以工代赈”的进展情况。
“南阳郡修好了四段灌溉渠,招了两千三百个民夫。”
“颍川新开了六百顷荒地,记了几万工分。”
“九江设了十七所启蒙塾,一千多个孩子入学。”
他一边看一边点头,时不时提笔批个“准”或“速办”。
门口传来脚步声,萧何又来了。
“怎么样?”刘邦抬头,“各地的反馈都到了吧?”
“到了。”萧何递上一份汇总。
“总体来看,搞项目的地方治安好了不少。”
“粮价平均降了一成二,新增的耕地比预想的多。”
“有没有人闹事?说我们花钱养懒人那种?”
“有。”萧何坦然承认。
“几位老臣一起上书,说救济太松,规矩太宽。”
“说时间长了会把百姓惯坏。”
刘邦冷笑一声:“他们懂个屁。”
“人不是天生就想偷东西,是没饭吃才抢。”
“你现在给他们一条正经路,他们自然走正道。”
他把笔往桌上一放:“告诉他们,大汉要的是活人,不是死规矩。”
萧何笑了笑:“我已经回了公文。”
“说政策先试三个月,要是没效果就马上停。”
“现在多数人改口说‘再看看’。”
“这才对嘛。”刘邦伸了个懒腰。
“改革又不是请人吃饭,哪能人人都满意?”
“关键是有人受益,国家能变强。”
他起身走到门口,望了眼宫墙外的天。
远处有云在动,像被风吹散的棉絮。
“接下来呢?”他问。
“下一步打算把‘周转池’扩大。”萧何说。
“让商人出钱一起建驿站和官道,赚了钱分收益。”
“同时推‘账目公开制’,所有支出贴告示公示。”
“百姓能查。”
刘邦回头看他一眼:“你这是要把财政变成菜市场?”
“菜市场也挺好。”萧何不躲不闪。
“至少大家能看见秤,知道有没有缺斤短两。”
刘邦笑了:“行,你放开手干。”
“只要别让我背锅就行。”
“出了事我顶着。”萧何语气坚定。
“那倒不用。”刘邦摆手。
“真出事,咱俩一起扛。”
“反正天下是咱们一起打下来的。”
两人并肩站着,没再说话。
屋外一阵风刮过,卷起几片落叶。
打在廊柱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刘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里面藏着一小块没吃完的狗肉,是他早上偷偷塞进去的。
他没拿出来吃,只是轻轻捏了一下。
然后转身回到案前,拿起下一卷奏报。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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