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我……我可能还想不起所有事，但是李挣他们告诉我，你是我的妻！”
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语气郑重，
“既然你是我的妻子，那我苏湛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我不会和雪枭成亲，绝不会！”
“阿湛......”
慕容婉的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滚烫的泪。
他将她抱下马，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此时，一名白狼族斥候浑身是血地疾驰而来，嘶声喊道：“风，不好了！
黑熊部落联合了秃鹫部落，大举进攻！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了！”
白狼族陷入空前的危机！
苏湛眉头紧锁。
于公，白狼族对他有救命收留之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部落覆灭；
于私，他刚刚与妻子团聚，如何能让她再涉险境？
雪枭也策马追来，看到相拥的两人，眼中闪过痛楚，却不得不压下个人的情感，
“风！求求你，帮帮我们白狼族！不要在这个时候抛下我们！求你了！”
苏湛握住慕容婉的手，“你……信我吗？”
慕容婉没有丝毫犹豫，“信。”
苏湛心中一定，转头道：“雪枭，我可以帮助白狼族，战胜黑熊部落。但此战之后，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雪枭为了全族的存亡，只能忍痛，重重地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慕容婉，你先回北疆王庭，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团聚。”
慕容婉笑道：“夫君，你曾答应过我，若有机会，带我一起并肩而战。今日，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苏湛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心中涌起契合的自豪。
“好！我们一起！”
李挣、王五、赵三策马喊道：“将军！夫人！属下等誓死追随！咱们一起，把黑熊部落干掉，然后一起回家！”
“好！”苏湛朗声应道，战意高昂，“整队！随我迎敌！此战之后，我们一起——回家！”
北风裹挟着黄沙，吹过连绵的军帐。
“报——！黑熊部五千骑兵，正向我左翼袭来！”
帐中一阵骚动，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李挣。”
“末将在！”
苏湛只是右手并指如剑，向左前方虚点，李挣已抱拳：“得令！重甲营随我前出，弓弩手两翼梯次配置！”
慕容婉坐在一旁，指尖划过羊皮地图上的粮道，闻言抬头，与苏湛的目光交汇。
她随即对身旁副官吩咐：“传令，将预备的三车轻箭全部调往左翼，再派一队斥候，盯住右翼三十里外的枯水河道，防敌迂回。”
“是！”
苏湛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刚才正想提醒注意右翼的枯水河道。
这个女人，仿佛总能知道他下一瞬要说什么。
战鼓擂响，苏湛跃马而出。
长枪在他手中如同活物，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李挣的重甲营如同磐石顶住正面冲击，而慕容婉调来的箭雨，则适时地覆盖了敌军试图变阵的衔接处。
半个月后，决战之地。
黑熊部落的图腾在风中狂舞。
苏湛于万军之中，一眼锁定了那名身材魁梧的首领。
他单骑突进，如一道离弦之箭，直插敌军心脏。
长枪翻飞，挑落无数护卫，最终枪尖停在黑熊首领的咽喉前半寸。
“叫你的人，放下武器。”
战场，瞬间寂静。
硝烟散去，慕容婉的营帐内。
她身着朝廷抚慰使的正式官服，端庄而威仪。
黑熊首领被押解进来，满脸不服。
慕容婉将一份盟约推到他面前，“首领可知，为何你们部落年年劫掠，族人却依旧贫寒？”
黑熊首领冷哼一声。
“因为战争，烧掉的不只是帐篷，还有通往南方的商路。”
慕容婉指尖轻点盟约中关于开放 “灰岩城” 作为指定边市的条款，
“签下它，你们的皮毛、骏马，就能换来粮食、盐铁、药材。
是继续在刀口舔血，眼睁睁看着族人冻饿而死，还是握住我朝递来的手，让你们的孩子冬天能有件厚衣，由你决定。”
黑熊首领盯着那纸盟约，最终，拿起笔，在那份 《灰岩城边市盟约》 上，按下了手印。
另一边，与白狼族的盟约签订则顺利许多。
苍狼看着那份 《白狼友好盟约》 ，感慨道：“慕容大人，苏将军，你们让我白狼族，终于能挺直腰杆，活在阳光下了。”
慕容婉笑道：“此后，边境安宁，商贸繁盛，是我们共同的愿景。”
白狼族营地外，送别的队伍浩浩荡荡。
苏湛撩起衣袍，在所有人面前，对着苍狼和雪枭，郑重地单膝跪地，行了一个中原最庄重的大礼：
“救命之恩，苏湛永世不忘！”
苍狼连忙上前扶他，“快起来！你这小子……是要让我这老头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吗！”
雪枭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风……临走前，你能……抱我一下吗？就当是告别。”
苏湛拱手一礼，
“雪枭姑娘，你的情谊，苏湛铭记。但我已有发妻，不能与其他女子亲近。见谅。”
他说完，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女人。
慕容婉正看着他，眉眼弯弯，唇角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苏湛看着她笑，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雪枭看着他们之间那旁人无法介入的氛围，终于彻底死心，用力抹了把眼泪，
“风，保重。有时间再来白狼族，你永远都是我们的英雄！”
苍狼气得跺脚：“哎！到嘴边的好女婿，还是飞了……”
小锋立刻凑上来，笑嘻嘻道：“首领，您看看我！我……”
苍狼没好气地踢他一脚：“滚一边去，小兔崽子！别惦记我女儿！”
回程的马车上，颠簸摇晃。
苏湛看着对面正闭目养神的慕容婉。
阳光勾勒着她柔美的侧脸，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分明。
他伸出手，想为她拂开被风吹到脸颊的一缕发丝。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慕容婉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苏湛像是做坏事被抓住的孩子，手指一僵，立刻就要收回。
却不想，慕容婉握住他的手，牵引着他掌心，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她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阿湛，你摸，为了筹措军粮，日夜操劳，我的脸都粗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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