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姥爷家回来之后，就专门精心伺候家里的蔬菜，这功夫已经是都长出来半大的。
家里近期主要收入就是冬瓜糖，王小茉不上学后，就由她记账，每日原来是往镇上送两百斤糖，天冷了之后跟各家掌柜商量好，每三天送一次货，小商小贩自是上家里来取，也是一次拿上多一些，省了不少麻烦。
这一个来月还下了几场雪，雪下的不大，也是有些冷，这种菜的屋子更是，有时半夜还要起来添一次火，就怕冻到这些值钱的宝贝。
这天一家人商量出去给蔬菜找个主顾，王小茉让王老四去望仙楼问问。
这边王老四去了镇上打听消息，王小茉跟着何氏一起去了几个叔伯家，记录一下蔬菜的生长状况以及大概可以收获的时间。
“大伯家的菜长的最好也是最多的，二伯家的差些，品种也少，小叔家跟咱家差不多，爷种的也少，再过上个四五天就可以陆续收货了。”王小茉一边往家走一边念叨。
这王小茉家里腾了一间屋子种菜，还搭了架子，种的多是小青菜，种的比较密集，预估第一次渐苗就能出十几斤，几家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就像小白菜，生菜，韭黄，小葱这种寻常好种的，每样就能有十几斤的量。
这边王老四去了镇上，找了经常来往的几家掌柜打听，几家掌柜倒是很感兴趣，望仙楼秦掌柜已经调到县城去了，现在换了一个姓米的掌柜，也知道秦掌柜之前为什么升职，很热情的接待了王老四。
“王老爷这是有什么事？”这个米掌柜倒是客气。
“米掌柜不敢，叫我王老四就行，这家里种了些青菜，不知道咱们这能不能收？”王老四说了家里有的蔬菜品类。
“这冬日能吃上一口蔬菜可不容易，这暖棚也不好盖，王四兄弟是个能人。”
“不知这蔬菜王四兄弟什么价格卖？”米掌柜先是问了价格。
“不瞒米掌柜的，这还从来没在冬日里卖过菜，这价格也不知道如何。”王老四想着望仙楼定是有渠道收蔬菜，又一向厚道，就说了实在话。
“四兄弟，你看是这样，这冬日里也就是府城那边有建暖房的，这小青菜在府城能卖上五百文一斤，咱们这地方冬日里价太贵，就卖不出去，所以你看三百文如何。”米掌柜思虑过后给出了价格。
王老四听了价格点头，确实是这样，在家在讨论过，一斤青菜卖上一百文都赚上不少，这个价格不低了。
“米掌柜，这价格可以，那咱们还是十日一结，就是这每日送上多少量？”王老四答应的也痛快，因为是老主顾，倒是也方便结算银钱。
“这每隔一日每样菜给我们送上五斤就可以。”米掌柜估量一下，这冬日里蔬菜贵，新鲜些量少些到无妨，这要是收多了浪费了，这损耗太大。
“米掌柜可知这镇上还有哪些人家能要这蔬菜？”王老四厚着脸皮问了一句。
“不知敢问四兄弟家里有多少菜，这镇上就是两个员外家里还能买上一些，一般人也是消费不起。”米掌柜说的也是实话，这价格就是一般的富户也不敢日日吃不是，酒楼还是有过路的商家愿意付钱吃顿好的。
“这几个兄弟家里也跟着种了。”王老四为难。
“四兄弟，不知道可去过县城？秦掌柜正是调到县城的望仙楼了，四兄弟不嫌弃麻烦，可以跑去问一句，县城能吃的起的人也多些。”米掌柜得秦掌柜得话，要关照一下这家人，也不吝啬给出了主意。
“那就多谢米掌柜，生意兴隆。”王老四听进去，又去其他铺子问了，几个掌柜倒是说可以给自家买上两斤吃，就是卖就算了，折损大的话，那就不是赚钱的。
王老四有些失望，买了些东西，赶了车回家 。
“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愁苦。”王小茉见他爹一回家就苦着脸，有些发愁对着家里的菜。
“估计是找主顾不顺利。”何氏想这一趟出门也就这一件事。
“爹，有啥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呀。”作为她爹的小棉袄还是很关注她爹的。
“今去镇上，问了几家，也就望仙楼两日每样菜要上五斤，这咱们一家家就够了，你大伯他们的可怎么办呀？”王老四有些懊恼，当时也没想过卖不出去这事，你说了让几个兄弟一起干。
“爹，就没其他法子吗？不行我们上县城去。”王小茉安慰她爹。
“望仙楼的新掌柜米掌柜倒是说了，秦掌柜去县城的望仙楼了，倒是可以去问，县城有钱人家也多些。”王老四把米掌柜给出的主意说出来。
“爹，那就等两天直接县城呗。”王小茉想着去县城有什么难得？
“小茉，这冬日里是没有小船来往的，只能走官道去，要大半天才能到。”何氏解释了王老四发愁的原因，这要是每次去都这样，先不说人，这菜也不行呀。
这算是王小茉家分家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一个问题。
王小茉也蹲在他爹边上，想着怎么办？
“爹，咱们买个带棚的车吧。”王小茉想着买个带棚的车往县城走，菜放在车斗里，盖上棉被，应是可以的。
“？”王老四想着这还是要花上一笔银子。
“当家的，也没其他办法了，以后送秋收也方便些。”何氏知道王老四舍不得，但是不去县城，家里这些菜卖不上价。
“唉，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没挣钱先添进去点。”王老四想着起身准备去买个车。
“爹，那要是租一个车呢？咱家毛驴走的也不如马快呀。”王小茉问。
“租个马车？”这要是一直租价格倒是也不便宜，但是几家分摊一下，好像更合适些。
“对呀，马车跑的快些，比赶驴车快。”王小茉想着家里要是能买上马就好了。
“爹，你是不是觉得几个叔伯家里菜要是卖不出去，心里担心呀？”王小茉没说愧疚这个词。
“嗯呢呗，我这心里多少难受。”王老四一个老实人前半辈子听王老爷子的，分家了有点成绩，带着兄弟过好日子，这心里刚升起些自得，就出了这事，可不是有些受打击。
“爹，你之前说没说过，这种青菜不一定什么情况？几个叔伯是自己选择种的不？”王小茉问他爹。
“当时是说了。”
“那爹，做买卖有只赚不赔的吗？”这是一个好问题。
“没有这样的。”
“那不就得了，爹你也不用愧疚，这选择跟着种菜是几个叔伯的主意，这不能挣钱了就是好兄弟，亏钱了就是你的错，那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王小茉说出了问题所在。
“好像是这回事。”何氏旁边听着，琢磨出些意思。
“那这不是，嗯。”王老四不是半天也没反驳出来，也认真的想着。
不大工夫松开皱起的眉头，留下句：“我去找你爷和大伯。”就去老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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