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我在。”
这话说得极其狂妄!
在危机四伏的末日夜晚,放弃所有哨戒,将安全完全寄托于一人身上?
若是别人说出这话,恐怕立刻会引来一片质疑和反对。
然而,千雪在听到王富贵的话后,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非常自然地点了点头,对着负责安保的负责人说道:
“就按他说的做。通知所有哨位,今晚撤岗,一起参加聚会。”
“……”
整个指挥区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再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那位以谨慎和周全着称的老大,就这么轻易地毫无原则地采纳了这个听起来极其荒谬的建议!
这已经不是信任了,这简直是…盲从?!
众人看着王富贵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而一些新人则是无法理解。
半个时辰后。
所有营地的幸存者,无论男女老少,此刻都聚集在银行那原本用于处理业务的大厅里。
数百人聚集于此,让这个空间显得有些拥挤,摩肩接踵。
然而,正是这种久违的属于人群的拥挤和温度,让每一个幸存者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名为“活着”的实感。
他们不再仅仅是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孤魂野鬼。
大厅中央的桌椅被清理到了角落,空出的地方铺开了简单的垫子,人们席地而坐,围成了一圈又一圈。
中心区域则堆放着今晚特意拿出来的各种物资:
一些保存完好的罐头、饼干,甚至还有几瓶珍贵的酒水和饮料。
所有人的目光,都安静地带着信赖与期盼,聚焦在站在中心区域的那个女孩身上。
她是他们的主心骨,是带领他们在这片废墟中挣扎求生的灯塔。
千雪深吸一口气,环顾着周围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那些面孔上刻满了疲惫、悲伤,却也燃烧着不屈的求生火焰。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声音透过略显嘈杂的环境,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各位!”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原本还有些细碎交谈的大厅迅速安静下来。
“灾难降临,已经快三个月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也带着一种历经磨砺后的坚韧,
“三个月前,我们或许拥有温暖的家庭,知心的朋友,热爱的事业,甚至是看似遥不可及却闪闪发光的梦想。”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仿佛在与每一个人对视,“但这一切,都在那一天,被那些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无情地摧毁了。”
人群中,有人低下了头,肩膀微微耸动;有人默默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有人下意识地抱紧了身边的孩子,仿佛那是仅存的珍宝。
悲伤的气氛在无声地蔓延。
千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打破了这沉重的寂静:
“但是!我们活下来了!我们因为最原始最强大的欲望!
——活下去!
我们因为想要活下去而聚集到了这里!我们成为了彼此的依靠,成为了新的家人!”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手臂微微抬起,仿佛要拥抱在场的每一个人,
“明天会怎样?我们不知道。也许,明天我们中的某个人,就会在战斗中死去;也许,我们的朋友、伙伴、兄弟、亲人,会在下一次外出时永远离开我们...”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眼神却愈发锐利和明亮,
“但是!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那些逝去的人,就不会被遗忘!他们的笑容,他们的声音,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就会有人记得!有人纪念!”
她举起拳头,几乎是喊出了最后几句话,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向弥漫的悲伤,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让我们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去证明我们还活着!去承载那些无法再醒来的生命!去战斗!去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直到黎明的曙光再次降临!”
话音落下,大厅内一片寂静。
随即,不知是谁第一个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无论是粗糙的金属杯,还是找到的玻璃瓶,甚至是孩子手中的小碗!
紧接着,所有人都默默地,却无比坚定地举起了手中的容器。
他们的眼神不再迷茫,不再仅仅是悲伤,而是燃起了一种混合着哀悼与希望的火焰。
“敬那些我们逝去的爱人!朋友!”
千雪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
“敬逝者!”
人群中爆发出参差不齐却异常响亮的回应。
所有人,仰头,将杯中或辛辣或平淡的液体一饮而尽。
随着酒水下肚,大厅内的气氛仿佛被点燃了引线,瞬间从肃穆转向了一种带着悲壮的热烈。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防护服的男人,抱着一把琴弦锈迹斑斑的破旧吉他,坐在角落轻轻弹唱起来,嘶哑的歌声带着岁月的沧桑。
有人围着堆放食物的区域,随着不成调的音乐,笨拙却又尽情地舞动身体,释放着压抑已久的情绪。
更有几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搬来一张结实的桌子,吆喝着要比试腕力,赌注是今晚珍贵的酒水,引来一片叫好和起哄声。
千雪默默退出了热闹的中心,走到了银行大门入口处。
王富贵正站在那里,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框,听着身后大厅里传来的喧嚣与生机,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也微微放松了一些。
“不进去喝两杯吗?”千雪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王富贵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我需要保持清醒。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难得地真正地放松一次。”
他转过头,看着千雪在昏暗光线下的侧脸,轻声问道:
“一定...很辛苦吧?带着这么一大帮人,在这个世道里挣扎。”
千雪难得地将身体完全放松下来,背靠着门框,仰头看着布满灰尘的天花板,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其实...很多次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很多次,在面对是否要清除那些对营地有威胁,有异心的人时,我都会迷茫,会问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富贵,那双曾经清澈倔强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野心和决断,
“但是每次想到你...想到你失去理智暴走时挣扎的痛苦表情,我就能再次坚定自己心中要走的路。”
“我要建立一个真正坚不可摧的幸存者营地!我要在这个混乱的弱肉强食的末世,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话语权,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这样...我就不用永远做那个只能躲在你身后,需要你保护的小姑娘了。”
王富贵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百感交集。他伸出手,像以前一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声音低沉:
“傻丫头...你可以永远躲在我身后。只要我还活着...”
千雪像是被触动了某个开关,瞬间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瞪着他,甚至下意识冒出了母语: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呢!バカ(笨蛋)”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王富贵背上酣睡的爱丽丝,被大厅里越来越热闹的动静吵得哼唧了几声,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猩红的眸子还带着睡意,小巧的鼻子用力吸了吸,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食物香气,顿时不满地嘟囔起来:
“唔...好吵啊...咦?好香啊!臭秃瓢!你是不是又在背着我偷吃什么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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