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信:潮汐与归期
苏晚的海边小屋从此多了两件常伴左右的物件——一枚泛着淡蓝微光的珊瑚吊坠,和一个装着海藻纸的贝壳。每日清晨,她都会走到露台,对着朝阳将珊瑚信贴在唇边,轻声哼唱那首鲛人歌谣,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像是澜未曾远离的温柔触碰。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个月。初秋的某个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席卷了海岸,巨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苏晚担忧地守在窗边,手中紧紧攥着珊瑚吊坠,突然,吊坠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甚至透过窗棂,在墙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澜尾鳍上的星光。
“澜?”苏晚的心猛地提起,她冲到海边,不顾狂风将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对着漆黑的海面大喊。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淡蓝色光膜从海浪中升起,紧接着,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身影破水而出——澜的银白色鱼尾在昏暗的天色下依旧耀眼,只是他的脸色苍白,发丝上还挂着破碎的海藻,显然是经历了一场艰难的跋涉。
“我收到你的信了。”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冽,“族里的珊瑚城遗迹出现了异常,能量波动会影响整片海域,我必须来告诉你。”苏晚快步上前,想要伸手扶他,却想起他此刻仍在海中,只能强忍着想拥抱他的冲动,眼眶泛红:“你怎么不等暴风雨停了再来?我很担心你。”
澜的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蓝光,轻轻落在苏晚的发间,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我怕晚了,会让你陷入危险。而且……”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缱绻,“我想早点见到你,哪怕只是一眼。”
那晚,澜在海边的浅水区停留了许久,苏晚搬来毯子铺在礁石上,听他讲述珊瑚城遗迹的秘密。原来,鲛人一族曾在珊瑚城储存了守护海域的核心能量,而近期人类的深海采矿活动惊扰了能量源,若不及时修复,不仅珊瑚城会崩塌,还会引发海啸,威胁到沿海的人类城镇。
“我能帮你吗?”苏晚立刻问道,她研究了三年深海地质,或许能从人类的角度找到解决办法。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轻轻点头:“需要你用探测仪帮我定位能量源的准确位置,只是那里的水压极高,潜航器恐怕无法承受。”
苏晚没有丝毫犹豫:“我可以改装潜航器,之前为了探测蓝洞,我已经做过抗压升级,再调整一下参数,一定能行。”接下来的三天,苏晚几乎不眠不休地泡在实验室里,澜则在夜间悄悄来到海边,用鲛人特有的能力帮她收集深海的矿物样本,那些样本能增强潜航器的抗压外壳,也能为修复能量源提供助力。
出发去珊瑚城的那天,天刚蒙蒙亮。苏晚驾驶着改装后的潜航器,澜则在前方引路,淡蓝色的光膜包裹着潜航器,像是一层坚固的保护罩。越往深海下潜,周围的光线越暗,直到珊瑚城遗迹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座由巨大珊瑚搭建的城池,城墙上海藻缠绕,发光的微生物在缝隙中闪烁,仿佛沉睡的星辰。
“能量源在城主府的中心。”澜的声音通过意念传进苏晚的脑海,“我会用能力稳住能量波动,你趁机将修复剂注入核心。”苏晚深吸一口气,操控着潜航器缓缓靠近城主府,透过舷窗,她能看到澜悬浮在能量源上方,银白色的鱼尾不断摆动,淡蓝色的光膜层层叠加,将狂暴的能量牢牢困住。
就在修复剂即将注入核心的瞬间,能量源突然爆发,一道刺眼的红光冲破光膜,直冲向潜航器。苏晚瞳孔骤缩,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澜猛地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潜航器前。红光击中澜的瞬间,他的身影变得透明了几分,银白色的鳞片也失去了些许光泽。
“澜!”苏晚失声大喊,加快速度将修复剂注入核心。随着修复剂的融入,红光渐渐消散,能量源恢复了稳定,珊瑚城的城墙也重新泛起了微光。苏晚立刻操控潜航器来到澜的身边,看着他虚弱的模样,眼泪忍不住落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澜轻轻摇头,抬手擦去她的泪水,掌心的温度依旧温暖:“我答应过要保护你,不能让你受伤。”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新的珊瑚吊坠,这枚吊坠比之前的更大,光芒也更柔和,“这是‘同心信’,以后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需要我,我都能立刻感知到,再也不会让你等太久。”
苏晚接过同心信,将它与之前的珊瑚吊坠系在一起,贴身佩戴。潜航器缓缓上浮,澜陪在她身边,银白色的鱼尾偶尔会轻轻触碰潜航器的舷窗,像是在与她互动。当潜航器冲出海面时,朝阳正好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也洒在澜的身上,将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我还能再来看你吗?”苏晚问道,眼中满是期待。澜笑着点头,眼底的浅蓝像是盛满了星光:“不仅是我来看你,等海域恢复稳定,我会找到能在陆地长久生活的办法。苏晚,”他认真地看着她,声音温柔而坚定,“我想陪你看每一个日出日落,想和你一起在屋顶看星星,想把我的归航路,永远留在你身边。”
苏晚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对着澜伸出手,虽然隔着一层玻璃,却仿佛能感受到彼此掌心的温度。海风轻拂,海浪声声,两枚珊瑚信在她的胸前轻轻晃动,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在诉说着跨越种族的深情,也预示着一场永不分离的归期。
从此,海边的小屋前,常常能看到这样一幅画面——苏晚坐在露台上,身边依偎着一个有着浅蓝眼眸的男人,他的银白色鱼尾偶尔会在海水中轻轻摆动,两人一起对着海面哼唱鲛人歌谣,珊瑚信的光芒与星光交相辉映,将这份跨越海陆的爱恋,永远定格在每一个潮起潮落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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