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项比赛是赛马。场内的马匹虽称不上皆是良种,却也个个精壮有力。云新阳与吴鹏展作为新来者,又无背景依托,自然只能挑选别人挑剩下的劣马。如此一来,即便他俩不故意放慢速度,也绝无可能拔得头筹。
第二项是骑射。众人都争先恐后地抢着上场表现自己,云新阳与吴鹏展自然不会往前挤。待其他人都完成骑射,且个个表现不凡后,场中便只剩下他俩。所有目光,包括夫子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两个新加入者身上。
吴鹏展率先上场,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肚子,马儿便驮着他快速从靶前绕过。第一圈时,他只是抬手比试了一下拉弓的姿势,并未射箭;直到第二圈,才真正搭箭开射。连续三次经过靶前,三箭皆稳稳射中木靶,箭头虽然没有深深扎进木质靶心,却也一个都没有掉下来。
随后上场的云新阳,第一圈便直接开射,同样三箭射中木靶,箭头稳稳钉在靶上,可每一箭都落在靶边位置。这般表现,与其他人相比,二人力度足够,准头也不算差,却又各有欠缺——吴鹏展慢了半拍,云新阳准头稍逊,都算不得完美。既没有过于突出,盖过他人风头招人嫉妒,也不至于因技术太差而惹人耻笑,恰好卡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分寸上。
骑射课结束后,云新阳与吴鹏展依旧落在最后交了马,正准备离开,却被夫子叫住:“两个新来的学子,等一下。”
二人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夫子缓缓走近。他们仔细打量着这位夫子:脸膛黝黑,仿佛被烈日反复炙烤过;四肢粗壮有力,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年龄约莫四十岁上下。云新阳与吴鹏展对着走近的夫子抱拳行了个武礼,齐声问候:“夫子好。”
赵夫子也朝二人抱拳回礼,朗声笑着问道:“是不是在疑惑我叫住你们有何事?”
云新阳与吴鹏展齐齐点头。
“看你们今日这兴致缺缺的模样,莫不是只打算上这一节课,下次便不来了?”
云新阳一听,心中暗惊:这位夫子虽外表粗犷,眼光却这般毒辣,心思更是细腻如尘。他也不再隐瞒,坦然点头承认。
夫子见状,也跟着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这帮小子肤浅得很,又自视甚高,跟他们一起练习,确实没什么意思。”说罢,他主动自我介绍:“我姓赵,名括,城里的赵家武馆便是我家开设的。二位若是有兴趣,不妨抽空去我家武馆转转。那里的武者只崇拜强者,从无嫉妒之心,或许能让你们玩得更尽兴些。”
云新阳心中清楚,武馆大多是要收费的。他们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甚了解,眼前这位夫子的底细也摸不清,于是婉言谢绝:“多谢夫子邀请,只是我们并无拜师学武的打算。”
“呵呵,你俩别多心,”赵夫子摆了摆手,“我只是邀请你们去玩玩,并无让你们入馆拜师的意思。”
“即便我们想去,可平日里课业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云新阳再次找理由拒绝。
“既然你们不愿去,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有个疑问,不知二位能否为我解惑?”赵夫子话锋一转。
“夫子但说无妨。”
“我习武三十余年,见过的武者不计其数,可你俩的脚步,既稳健扎实,又带着几分轻盈如燕的灵动,这倒是少见,不知是何缘故?”
云新阳闻言,心中暗自一笑——这自然是因为他俩练了凌波步与移步换影。这两种步法是老爷子和他的师傅师徒二人共创的独门武功,就连武师傅,也是因收了他和吴鹏展为徒,且承诺绝不再收云、吴两家之外的弟子,才得以习得凌波步。这般隐秘之事,自然不能对外人言说。
他随即编了个理由:“或许是前些年,我们无意间救了一位乞丐老头,他感念我们的恩情,教了我们几句粗浅的轻功心法。我们闲来无事便试着练了练,只是无人指点,始终不得要领。不过虽不能像江湖传说中那般飞檐走壁,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让脚步轻快了些。”
“既然如此,不知可否与老夫切磋一番?”赵夫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云新阳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与吴鹏展对视一眼——心中都在腹诽:这些练武者怎的都这般爱打架?先前州府府学的骑射夫子第一次见面是如此,如今这位省府府学的夫子也是这般,第一次见面就要动手。
他二人心中自有盘算:若是允许运用武功绝学与内力,云新阳吴鹏展之间,他能轻松碾压吴鹏展;可若是不准动用这些,单靠肉体硬拼,吴鹏展的力道更占优,而云新阳上场则更容易示弱,迷惑对方。
他俩都不用多做权衡,云新阳就率先对着赵夫子抱拳说道:“还请夫子赐教。”
二人摆好架势,赵夫子示意云新阳是小辈,让他先出拳。云新阳也不推辞,挥拳便上,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直逼赵夫子胸口。赵夫子不闪不避,握紧拳头便要正面迎上。云新阳深知自己拳头力道不足,不敢硬接,当即收回拳头,身子一旋,转而抬脚踢向赵夫子的腰部。
这一脚虽然在接触到赵夫子时卸了些力,可速度极快,赵夫子终究没能完全躲开,看似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他皮糙肉厚、筋骨强健,云新阳这不轻不重的一击,并未对他造成损伤。他扭了扭腰,压根没事,再次发起进攻。
一来二去过了十来招,赵夫子连云新阳的边都没有粘上,反倒挨了不轻不重的两下。他渐渐觉得,这孩子速度虽快,动作也灵活,却总少了些力道,没有任何攻击力,顿时没了继续切磋的兴致。又过了几招,他便收了势,点评道:“嗯,动作确实够灵活,倒是躲过了我所有的进攻。”
云新阳立即抱拳行礼:“赵夫子承让了。”
赵夫子摆了摆手:“谈不上承让。你们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
待云新阳二人离开后,赵夫子站在原地,忽然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他目光扫过场边的箭靶,才猛然反应过来——云新阳这孩子,方才切磋时,恐怕也像骑射时那般,故意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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