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献祭灵魂”这几个字，空气都他娘的凝固了。
陈万辉看着沉默的流沙和加尔文，心里那个烦躁啊，简直想把这破圣坛给拆了。
一群要死不活的古代人，留下的玩意儿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我说，”陈万辉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一丝试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这玩意儿它…不太智能？”
流沙和加尔文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显然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就是，”陈万辉搓了搓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有没有可能，它要的不是真货，咱拿点边角料糊弄过去？”
加尔文推了推眼镜，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替代品？”
“答对了！”陈万辉打了个响指，“咱不是有那啥……湮灭碎片吗？那玩意儿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浑身散发着‘我很邪恶’的气息——可正因如此，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加尔文脸色一变，仿佛听到了什么禁忌之语：“绝对不行！湮灭碎片蕴含着深渊的力量，一旦失控，整个圣坛都会被污染，到时候别说献祭了，直接开启深渊之门都有可能！”
“我去，这么刺激？”陈万辉心里咯噔一下，但看着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宫悦，又咬了咬牙，“富贵险中求！总比直接献祭灵魂强吧？再说了，老子可是有主角光环的男人，区区深渊之门，怕个鸟！”
说着，陈万辉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两块黑不溜秋的湮灭碎片。
那玩意儿一出现，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皮肤泛起一阵刺骨寒意，仿佛有无数细针扎进毛孔；耳边传来低沉嗡鸣，像是腐烂的金属在相互摩擦，令人头皮发麻。
碎片表面爬动着暗紫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出浓烈的硫磺与腐肉混合的恶臭，熏得人几欲作呕。
“这……这真的行吗？”流沙盯着那两块碎片，声音微微发颤，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陈万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走到石碑前，小心翼翼地将湮灭碎片投入顶部凹槽。
“咔哒”一声轻响，碎片嵌入瞬间，符文阵列猛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不是圣洁的白光，而是夹杂着血丝般的猩红，像伤口溃烂后渗出的脓血，在墙壁上投下扭曲跳动的影子。
一股灼热气浪扑面而来，带着焦糊味与腥甜气息，仿佛整座圣坛都在贪婪喘息。
“不好！”加尔文惊呼，“果然失控了！”
话音未落，一股狂暴的反噬之力如海啸般席卷而出，空气中响起玻璃碎裂般的噼啪声，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裂缝中溢出紫黑色雾气，触之如冰锥刺骨。
那力量狠狠撞向陈万辉，他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倒飞出去，“砰”地砸在石墙上，五脏六腑仿佛被重锤碾过，喉咙一甜，“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温热黏腻地溅在脸上，顺着嘴角滑落。
“万辉！”流沙嘶喊着冲来，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手掌拍在能量壁上发出“啪”的闷响，指尖传来剧烈麻痹感。
陈万辉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
他撑着墙，肌肉一根根绷紧，青筋暴起如虬龙盘踞，硬生生一个鲤鱼打挺站起。
他知道，现在倒下，一切就完了。
“老子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的男人！”他怒吼，体内力量轰然爆发。
身体迅速膨胀，骨骼发出“噼啪”脆响，皮肤下电弧窜动，噼里啪啦炸裂出蓝白色火花，照亮他狰狞的脸庞，宛如一头觉醒的雷霆巨兽。
雷光缠绕双臂，他试图引导能量稳住符文运转。
可圣坛之力太过狂暴，纵使拼尽全力，也无法完全压制。
石碑剧烈震颤，裂缝不断蔓延，每一道裂痕中都渗出丝丝黑雾，带着令人神志昏沉的低语，仿佛有亿万亡魂在耳边哀嚎。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原本躺在地上的宫悦，睫毛忽然轻轻颤动。
她缓缓睁开眼，眸光迷离却坚定，嘴角扬起一丝虚弱的笑意：“万辉……我……我来帮你……”
那一刻，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幼年时祖母焚香祷告的身影，古老典籍上“血契守门人”的记载，还有昏迷中听到的低语——“唯有献祭之心，方可开启真门……”
她踉跄起身，脚步虚浮却义无反顾，扑向那疯狂跳动的符文石碑。
“宫悦！不要！”陈万辉嘶声力竭，想要挣脱束缚，却被更强的能量波死死钉在原地。
宫悦双手按上符文的刹那——
“啊！！！”
凄厉惨叫撕裂空间。
符文阵列化作贪婪黑洞，疯狂抽取她的生命力。
她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唇色褪成灰白，指尖冰凉如霜雪覆盖。
血液中的温度、呼吸中的气息、心跳中的律动，全都被无情吞噬。
“宫悦！你干什么傻事！”陈万辉睚眦欲裂，泪水混着血水滑落，拳头砸在地上，指节崩裂也不觉痛。
然而，随着她的生命流入，狂暴的符文竟渐渐平息。
血红光芒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纯净的乳白色光辉，温暖如晨曦洒落，驱散阴霾。
石碑上的裂痕开始愈合，裂缝中黑雾消散，只余淡淡馨香，似有百花悄然绽放于废墟之上。
加尔文怔怔望着这一幕，低声呢喃：“原来如此……真正的入口，从不允许邪物玷污。唯有以生命为引，信念为火，才能点亮这条路。”
圣坛归于平静。
中央漩涡状的传送门缓缓浮现，幽光流转，深邃如星河倒悬。
陈万辉冲到宫悦身边，将她冰冷的身体紧紧搂入怀中。
她的体温低得吓人，呼吸微弱如游丝，睫毛轻颤了一下，似乎还想笑，却终究无力抬起手。
“宫悦……宫悦……你醒醒……别吓我……”他的声音颤抖，眼泪止不住滚落，砸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他曾不怕死，不怕深渊，不怕命运。可此刻，他怕极了失去她。
传送门稳定开启，幽光映照众人面容。
陈万辉缓缓站起身，抱紧怀中之人，抬头望向远方，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会带她回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回头对流沙和加尔文道：“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说完，他抱着宫悦，一步踏入传送门。
刹那间，世界崩解。
视觉被撕碎成旋转的紫黑漩涡，耳畔是亿万灵魂齐声哀嚎的嗡鸣，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丧钟；鼻腔充斥着燃烧骨灰与熔化铁锈的气味，呛得他几乎窒息；皮肤传来被千万根钢针穿刺的剧痛，又忽而陷入失重般的漂浮，脚下软绵如踩云端，四肢百骸仿佛被拉长、扭曲、重组。
不知过了多久，双脚终于触到坚实的地面。
他踉跄一步，强睁双眼——苍穹漆黑无星，唯有一扇横亘天地的巨门悬浮虚空，由无数粗大锁链贯穿连接，门面刻满蠕动般的古老符文，每一笔都似由痛苦呐喊凝固而成。
远处雷声滚滚，却非来自天际，而是自门内深处传出的、不属于人类理解范畴的咆哮……
他跪倒在地，仍将宫悦护在胸前。泪水无声滑落。
“你说过要一起看海的……你怎么能……怎么能……”
死寂中，空气骤然凝固。
一道阴影，缓缓落在他颤抖的背上。
锁链开始震动，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仿佛在迎接某个存在的降临。
嗒、嗒、嗒……
缓慢的脚步声自巨门之内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之上。
最终，那道熟悉的黑影出现在门前。兜帽微抬，露出一抹冷笑。
“哟，这不是海军的英雄陈万辉吗？”黑袍人咧嘴一笑，森白牙齿在紫黑光芒下格外瘆人，“欢迎来到深渊之门的起点。而你们……不过是棋盘上的卒子罢了。”
话音未落，巨门后方传来低沉咆哮，如闷雷滚动，震得空间颤抖。
陈万辉猛地抱紧宫悦，危机感如刀锋抵喉。
“吼——！”
伴随着咆哮，巨门彻底敞开，阴影浮现。
黑袍人立于门前，目光冰冷扫视，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英俊却毫无生气的脸庞，嘴角勾起诡异弧度：“记住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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