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阮小七洪亮的声音响彻忠义堂,他本就爱唱渔歌,声调高亢,这一声呼和犹如晴空霹雳喝止住了李子方动作。也让宋江和吴用变了脸色。
自确定诏安大计以来,梁山上越来越多的好汉反对宋江。但宋江终归还能统领住局面。
而这阮小七,早年上山前就是吴用铁杆,宋江主政梁山之后,因为感念宋江恩义,一直也是宋江一派的中流砥柱。
这个时候如果他都要跳反,那么梁山之上宋江这头把交椅怕是不稳。
吼声过后,还是宋江最先反应过来,慌忙问道:“小七兄弟有什么说法,尽管跟哥哥说来。”
阮小七道:“哥哥,咱忠义堂是什么地方?岂容他一个区区官吏撒泼。”
宋江见阮小七只是对李子方不满,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跳反,心中逐渐安定下来。吴用则有些生气的对阮小七说:“小七兄弟,李押班是山上贵客,不得无礼。”
往日唯宋江马首是瞻、对吴用言听计从的阮小七却并不退让,反而痛心疾首的说道:“我们数次冤枉宋铁,她已经十分可怜了,如何再叫这官吏欺负她?”
吴用也知道阮小七是个直性子,心中暗道:“这个阮小七怕是被宋铁那纯良的面目给骗了。”又看看宋铁那有些软弱可怜的模样,暗自摇头:“一个大男人,摆出这般柔弱样子,真是恶心。纵然他面貌英俊,却不及公明哥哥那般有担当、气魄。”
胡乱遐想一番,吴用才道:“他们二位都是山上客人,何谈欺负不欺负的。”
赵妍儿也开口道:“小七哥哥,你不用为了我趟这滩浑水。”
这声小七哥哥叫的阮小七面红心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阮小五见弟弟这般模样,忍不住问道:“你这面红耳赤的,莫不是得了风寒,脑子迷糊了乱说话。”
阮小七被哥哥一说,更觉得脸红,他向来直言直语,忍不住道:“俺是有些迷糊,但却不能让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人家一个姑娘。”
阮小五好奇问道:“这里哪来的姑娘?”
阮小七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支支吾吾的看了看赵妍儿,却说不出话来。
他不看还好,他这一看,反倒叫人起疑。李逵忍不住嘴欠道:“那宋铁平日里就娘们唧唧的,小七哥哥莫不是害了相思病,把那阉货当成了娘们?”
这是赤裸裸的取笑,阮小七立刻骂道:“你这黑厮,胡乱说话,小心爷爷活剥了你。”
李逵见阮小七生气,更是洋洋得意,一副你来打我呀的欠揍表情。
眼看阮小七像是动了真怒,吴用赶紧道:“小七兄弟到底是何意?莫非山上真有姑娘混了进来?”
吴用何等的心思,阮小七这一番作为,他怎么看不出来。赵妍儿女扮男装,一是靠化妆伪装,二是靠太监身份让众人先入为主。
只是这先入为主的想法一旦打破,心思稍微活泛一些的人,大概也就产生了怀疑。
眼见赵妍儿的身份就要被拆穿,阮小七向赵妍儿投去歉意的目光,直言道:“宋铁,我说了为你保密,现在却说漏了嘴……”
阮小七话还未说完,李子方却赶紧插嘴道:“你们想什么呢?太监不都是这个样子吗?诸位也是少见多怪,所谓阉人,就是一群不男不女的……”
李子方话还未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便甩在他的脸上。李子方被扇的一个趔趄,捂着脸惊讶的看向扇他耳光的赵妍儿。
这福柔帝姬疯了吗,自己替她掩盖身份,她却恩将仇报?
李子方自是没有那般好心,赵妍儿的真实身份也是他威胁赵妍儿的底牌。他要保住赵妍儿身份不外泄,才能更好的威胁她。
赵妍儿刚刚用力过猛,手打的有些疼,用力甩了甩,才说道:“我这巴掌,一打你侮辱他人。宫中的宦官虽然身体残缺,但也都是穷苦人家的最多。你这般出言侮辱,合该被打。二打你为人不诚,众位梁山弟兄既然好奇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又何妨。”
赵妍儿话音刚落,李文博就上前一步,高声宣布道:“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当今天子之女,御赐亲王仪驾,开府仪同三司的福柔帝姬。”
李文博有些尖锐的嗓音划破原本嘈杂的环境,让现场众人顿时安静,就连晁盖灵位前的香烛好像都止住了火苗的跳动。
鸦雀无声的环境中,赵妍儿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忠义堂主位,站在了宋江的面前。
宋江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将那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让了出来。
赵妍儿毫不犹豫、没有任何忐忑的坐了上去。模样端庄,礼仪典范。虽然没有改换任何的装扮,但那雍容华贵的气质释放出了无比强大的气场,瞬间就席卷了整个忠义堂。
晁盖的香烛终于恢复了跳动,宋江膝盖一软,跪倒在赵妍儿面前,仿佛是天性的使然,又仿佛是自出生到现在的奴化教育发挥了功效。
宋江以头抢地,屁股甚至都翘了起来,几乎声嘶力竭的喊道:“罪人宋江,参见福柔帝姬殿下。”
宋江的行为唤醒了死寂的忠义堂,众好汉纷纷跟着自己大哥跪地拜见。
赵妍儿则是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可换来的却是……一言难尽,诸位兄弟平身吧。”赵妍儿以“我不装了,我摊牌了。”的气势叫众好汉起身,众好汉自是激动万分。
一个太监叫我兄弟,我觉得他有些高攀,但一位公主叫我兄弟,那我可就要为她卖命了。
宋江激动的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赵妍儿,说道:“没想到帝姬竟然屈尊降贵来到我这山野之地。罪人往日多有冒犯,还望帝姬恕罪。”
赵妍儿道:“山东呼保义,这等大大的英雄,有什么罪过?”
宋江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夸赞,嗯,主要这夸赞是出自帝姬之口。
人就是这样,没见到帝姬的时候,觉得皇帝老子来了我也不怕。真见到了这位,尤其是亲自感受过这人的魅力之后,却又是另一种态度。
宋江再次低下头,说道:“罪人不过是一介卑微小吏出身,又犯下大不敬的罪过,怎敢被称为英雄。”
赵妍儿却笑道:“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宋押司这首诗实在是首好诗。”
赵妍儿的称赞却让宋江脸色微变,当年他正是因为这首反诗差点被下狱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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