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斟酌地说:“那些记忆碎片里……我被泡在实验舱里,我看到了齐渺,那时她的躯体还是完整的……”
齐煊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沐昭发出一声叹息:“你说,既然齐渺能把我传送回过去的时间点,她为什么不让我去阻止Z集团对她下那样的毒手?”
“且不说你能不能阻止得了吧,就算可以,这件事也会涉及到时间系异能的悖论限制,恐怕无法做到。”
齐煊冷静地分析道,“更何况,她拥有的能力,可以做更重要的事——等解开更多你脑袋里的这些数据,我们就能知道这件重要的事是什么了。”
沐昭不由皱起了眉:“你这话说的,齐渺的身躯健全,难道不重要吗?”
齐煊面目平和,语气淡然:
“她现在超脱了肉身的苦痛,有什么不好,作为意识体异能者,你难道没感受过不受肉身限制的爽感吗?”
“那不一样。”沐昭摇了摇头,
“我能回到肉身,所以才能感受到这种自由的快感。如果我永远只能以意识体的形态活着,那我与一个幽灵又有什么区别?”
齐煊沉默了,无法反驳沐昭的话。
……
第二日,实验室内。
沐昭叫来了项家姐弟,一同研究那些数据。
“竟然真的是……x进化率的实验数据!”
项霆惊讶地说道,一边快速阅览着。
项沄侧头看向沐昭,皱眉问道:“这些数据……从哪来的?”
沐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存在我的意识深处。”
项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意识的确可以作为电磁信号的存储器,但那应该只有意识体异能者能够做到,你不是个精神系异能者吗……”
沐昭简要地讲述了自己身上的事情,从“穿越”过来,到意识抽离,再到发现自己是的真实身份,最后就是意识深处的那间密室。
项霆此时已经阅览完了那些数据,同时也分心听了沐昭说的话。
他直起身看向沐昭:“原来,你和齐煊之前在做的事就是为了这个。”
项沄叹了口气:“这么重要的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
沐昭:“就是因为重要,才更要谨慎。”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我暂时还没告诉其他人。”
项霆指了指面板上的数据:“这些数据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也就是说,等你脑袋里的数据全部取出来,我们有可能直接突破现在的实验瓶颈,得到一个最终成果?”
“理论上是的。”沐昭谨慎地点了点头。
项沄和项霆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项沄抬起头直视着沐昭,郑重地说:
“这是件十分重大的事,事关全人类进化。
按照我们原本的预计,理想情况也至少还要十几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得到突破性的进展……
而如今,希望竟然都压在了你的身上,想必你心里会有很多担忧。
但无需有太大压力,这些数据,能拿出来多少就是多少,只要能拿出来,就能对现在的实验有帮助。
你的每一分付出和努力都不会白费,如果真有风险,不要强求自己。”
项霆在旁边应和着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想说的。”
沐昭有些讶异项沄会对自己说这番话,听完后,她忽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见你俩能相互扶持走到现在,我就明白,自己穿越回来已经挽回了很多遗憾,已经值得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沐昭回答道:“因为,在我穿越之前的那个时间点上,有可能项霆在出感染区求救的路上,出了意外……”
说着她看向项沄,“而你在离开感染区后,就选择加入了齐氏,继续为所坚持的事业独自奋斗。”
听到这里,两人陷入了震惊的沉默,随后看了一眼彼此,笑了:
“你说的对,这件事很有价值。”
“谢谢你做的一切,沐昭。”
……
接下来的几天,沐昭先回了一趟7号基地。
在进行下一次“意识手术”之前,她要先安排好各项事宜。
起初,她并没有打算全盘托出,只想着先说一些,等事情完全解决了,再一块告诉他们。
这事毕竟有些风险,她不想让楚一凝他们也跟着担心。
只可惜,瞒着楚一凝倒简单,楚繁和楚序却不那么好糊弄,听出了不对劲,坚持要问清楚事实。
无奈,她只得全都交代了。
在场的众人,得知她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之后,竟然都没有显得太震惊。
毕竟在沐昭身上,发生了太多离奇离谱的事,他们如今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了。
而其中接受最良好的,就是楚绍禹,他不但不惊讶,还十分好奇沐昭是怎么穿越回来的,追着问她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沐昭苦笑着摇头:“我没有记忆了,因为某些原因,我的记忆丢失了很多。”
“所以,你所说的那个,在x081记忆里看到的有关未来的预言,是未来真正会发生的事?”楚一凝问道。
“是的。”
楚繁问:“你当初坚持冒险救楚序,也是因为知道未来?”
沐昭沉默了一会,“我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当时不救他,他会死,楚家也会因此覆灭,苏轻臣会出兵踏平陆北区。
而当时的我,也需要同伴,所以,我选择了先帮你们。这样,你们才会帮我。”
楚序问:“你还能记起来,是因为什么才穿越回来的吗?”
“现在不知道,但很快就能知道的。”沐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答案就在我的意识深处。”
丁泛海:“那我们怎么才能帮到你?”
“这件事上,你们什么也做不了。”沐昭摇了摇头,肃然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地下基地的建造上,尽快完工。
毕竟深海红脑的变异体,已经蔓延到了陆北区,甚至陆中区也出现了。
我们必须尽快转移到地下,缩减活动区域,把控好安全区,尽量减少被精神控制的风险。”
楚一凝沉默片刻后,郑重应道:“我明白了,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你就专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沐昭。”
“如今驱散仪已经完成了基地全面覆盖,所以不用担心基地的安全。”楚繁也补充了一句。
楚序给了沐昭一个沉稳的眼神,说:“我会交代许湛钧,让他尽全力配合你的需要。”
“嗯,谢谢大家……”沐昭心头一动,缓缓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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