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三个孩子,我还希望能与阳哥成为真正的兄弟。况且我现在已成年,可以 生活。若是父亲真的亏欠他人,希望他能妥善解决。”
江老爷子继续说道:“孩子,你比你姐姐强,也比你母亲明智。我实话告诉你,你父亲并非因公出差,而是去了一个承载着他遗失记忆的地方。”
“你记得你父亲曾失忆的事吧?我和他都怀疑,失忆期间他并未一直在矿山,而是去了某个地方,在那里结婚生子。”
“后来他偶然恢复记忆,却忘记了妻子和孩子。此时他在矿山,又有旁人误导,便以为自己一直都在矿山。”
“爷爷,这么说,父亲是因为失去了那段记忆,才忘记了江婶儿和孩子们。难怪阳哥说他的童年充满坎坷,江婶儿独自抚养三个孩子多么不易,这一切原来都是因为我父亲的记忆丧失所致。”
“所以这件事中没有人对错,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必须正面应对。”
“我去过四合院,发现江川的大哥跟我爸长得一模一样,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有某种联系。江婶和阳哥立刻否定了,好像根本不承认我爸的身份。”
“他们是不想打扰你们,更不想破坏你们的家庭。”
想到两个儿媳的不同表现,他很后悔让江景行娶了吴敏。如果早知道在外还有一个儿媳和三个孙子,结果可能会不同……
“唉,或许这就是命运。我觉得你爸之所以没离开你妈,是因为你妈一直安分守己。”
“爷爷,不管我爸如何解决这件事,我都会支持他的决定,我和我妈的事就不参与了。”
“那就等你爸回来再商量吧。”
凌市安平县县城。
江景行在招待所吃过早餐后,打算先去国营饭店吃饭,然后前往清平湾。
但他不清楚怎么抵达那里,于是出门打听。这里没有直达清平湾的公交车,只能选择其他方式。
他四处查看,发现牌坊附近停着一辆牛车,旁边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他上前询问,希望能出点钱请对方带他去清平湾。
走近时,中年男人正靠在车帮上抽旱烟,目光望向别处。
江景行开口道:“老乡您好,请问您的牛车去清平湾吗?”
于国宝听见声音回头,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江、江川,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仔细一看,却发现此人虽比江川年纪稍长,但面容酷似江川。
再看身高,也和江川差不多,只是显得瘦弱一些。
“你……你不是江川?”
“我叫……”
“我知道你是谁了。”于国宝顿时露出惊愕的表情,“你不是江川,但你是江川的父亲,江大河对吧?
大河,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这些年大家都以为你可能已经不在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说过嘛,当年你被捅了十八刀都没死,就该知道你命硬,果然你还回来了。”
“我被人刺了十八刀?”江景行自己也惊呆了。
他忽然记起自己身上确实有几处伤痕,但一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我被刺了十八刀,这是怎么回事?”
于国宝依旧惊讶地看着他:“大河,你怎么跑来问我?你当时差点丧命,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难道你都忘了吗?你真是江大河吗?”
“我是江大河。”
梅疏月初次见面时就这么称呼他,应该是他在那里的几年间大家常用的名字。
“你是江大河,怎么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后来我因意外失忆了,也可以说找回了以前的记忆,却遗忘了这里的生活,你能详细给我讲讲吗?”
于国宝听得有些混乱,一时理不清思路。
“你就说你不记得这里的事了。”
“没错。”
“那你记得我吗?我是国宝啊,你在这儿的时候,我和梅家一起干活,你也常在那儿,我们还经常聊天呢。”
“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了。”
看来他确实曾在这里生活过,否则这个人不可能对他如此熟悉。
于国宝叹息道:“那次你外出后就没再回清平湾,是不是出了门后就恢复记忆,又忘记从前的事了?”
“对,我醒来时在一个矿场,觉得那地方很陌生,他们说是我意外摔下矿井撞到头。我逃出来后回到京市的家,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
“你一直在京市,可苦了疏月母子四个了,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年轻时也喜欢梅疏月温柔美丽又大方,只是他知道配不上她,不仅他如此,村里的许多男青年也都喜欢她。
想到当年梅疏月独自抚养三个孩子还要受打压的情景,他心中满是愧疚。
江景行仿佛能够体会到,在那样艰苦的日子里,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的艰辛。
国宝,你能跟我讲讲我在这儿时以及之后发生的事吗?
可以。当时他们家是地主,村里人都知道那些事。咱们从你刚到清平湾开始说吧。
那天疏月救你时,你受了伤,也失忆了。他父子俩想找到认识你的人,但因为你老家太远,找了很久都没结果……
后来一次下山,头子想抢疏月当小妾,你一个人对抗十几个 ,挨了十八刀,还硬撑着护住疏月。那头子都被你吓到了。
后来你就晕倒了,疏月日夜守着你,几乎哭干了眼泪。
幸好你命大,又活过来了。再后来,你们成亲了,没多久有了江川。
原本日子过得不错,但突然起了 ,我们日子好过了,你们却被打压了。
那时你为了保护梅老爷子和疏月,让孩子们改了姓,梅家成了江家,你却因此受苦……再后来,你们又有了江淮和江婷。可还没长大,你就失踪了。
那时疏月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大的江川不过四五岁,小的还不会走路,日子艰难得难以想象。
其实有人给疏月提过亲,凭她的相貌,即便带着三个孩子,也有人愿意娶她、养他们。
但她不愿再嫁,她相信你会回来。很多人劝她,说你三五年不归,不是凶多吉少,就是另有新家。
可她不信,一直在等你,这一等就是近二十年。
国宝声音哽咽,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身边的江景行早已泪湿眼眶。
他蹲下身,低头许久才平复情绪。
他刚才在流泪呢。
国宝问:大河,他们都去北京了,你还想回村子看看吗?
“我去看看。”
“也好,既然来了,就去看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或许能唤起一些记忆。对了,这些年你过得怎样?”
“我……比起他们,好得多。”
村民们陆续聚拢过来,有人第一眼也将江景行误认为江川,不过三位年长者很快认出了他是江大河。
“大河,你还活着!”
“大河,这些年你跑哪去了?疏月等得好苦,好不容易熬出来了,你才回来。”
“大河,这些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来看看疏月?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疏月就是你的命,你活着怎么可能不管她们娘儿四个?”
江东成听罢,眼眶再度湿润。
他与梅疏月确实有过一段深刻的感情,却将孤儿寡母抛下多年。即便记忆尚未恢复,仅凭旁人的叙述,他也感到痛彻心扉。为何命运如此戏弄他们?
“这事说来话长。”
忽然,一位老太太高声质问:“看你衣着光鲜,这么多年不归,是不是变心了?在外面另娶他人了吧?”
“大河怎会是那种人?他和疏月过日子时,大家看在眼里,绝不会背叛疏月。”
“可他既还活着,为何多年不来?如今这般体面,莫非攀上了更有权势之人?”
“我……并非如此。”
他低下头,声音细微如蚊,恐怕连自己都难以听清。因为他无法彻底否认,虽未攀附权贵,却确实娶了别的女子。
“既然另娶他人,你还回来做什么?莫非是想等孩子们长大后认领回去?呸,你已负心,孩子不会认你。趁早离开,别踏入我们村子。”
“没错,这样说来,你分明是想认回孩子。孩子年幼时不闻不问,疏月含辛茹苦将他们拉扯大,你想坐享其成,实在令人齿冷。”
他去了也是徒劳,人根本不在家,即便人在,我们也都一起去劝说,他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让疏月和孩子别认他。
江景行听到了村民的愤慨,明显他们曾亲眼见到他与梅疏月相处的情景。
“你们莫要误解,我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大队长向那几位愤怒的妇人摆手道:“莫要喧哗,大河并非有意不归。你们忘了他初到村时的模样,那时他毫无记忆,后来虽恢复记忆,却遗忘了在这儿生活的岁月。
他已在京城见过疏月和三个孩子,疏月母子不愿认他,他才来这里探寻过往。”
“啊?竟然是这样。”
村民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不是故意无情无义的。我就说,若他好好活着,怎会不管疏月母子四人的安危?”
牛车抵达清平湾,未入村时,江景行便望见连绵的大山。
正如他梦中所见,只是如今山上山脚既无绽放的花,也无那婀娜的女子。
大队长引他至江家门口,“这里便是你从前住过的地方。”
院门敞开着,江景行下了车,从门内瞥见整齐的砖瓦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些回忆。
这个地方,他曾住过。
他踉跄着迈进院子,发现菜地里站了个人,他并不认识,刚欲发问,梅东亮已朝他走来。
“江川,哦,你是江川吧?”
不过才一年不见,江川怎么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就在梅东亮思忖其他可能性时,江景行说道:“我不是江川,我是江东……我是江大河。”
砚舟 “江大河,你真是大河!”
梅东亮顿时激动起来,上下打量江景行。
“大河,没错,就是你,你怎么真的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但梅东亮看着江景行片刻后,脸色骤变,从之前的兴奋转为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么多年不在,孩子年幼时你不归,如今回来,倒是衣冠楚楚。这些年想必过得很是滋润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拳头,直逼江景行面前,“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你知道疏月过得有多苦吗?你怎忍心抛下妻儿?现在回来又有何事?”
梅东亮想起堂妹过去的苦难,若江景行不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解释,他定会出手教训他。
尽管江景行身材魁梧,但他还有孩子,还有乡亲们在场,若对方不讲理,这些人足以制伏他。
江景行明白对方将他视为负心人,但他坦然面对梅东亮的指责:“你若要打我,尽管动手,我绝不会躲避。无论因何未归,我确实未曾尽到责任,他们母子四人受苦,我理应受罚。”
他闭上双眼,静待拳头落下。
或许只有被打,他心里才能稍感释然。
然而,梅东亮的拳头并未落下。
“罢了,念及你当年为保护疏月,身负重伤,又对她叔恩重如山,今日暂且饶你。你说说,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既然活着,为何不来见我们?”
梅东亮渐渐冷静下来,江景行虽曾是他堂妹的丈夫,但也曾助他不少,他搬来凳子,示意两人坐下交谈。
江景行坐下后问:“还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什么?你不认识我?”梅东亮惊愕,“仔细看看,我老了些,但模样未变,怎就认不出来?连我都认得你,别装傻。”
江景行摇头道:“实在想不起你是谁,因为我已完全忘记此地的一切。”
“全忘了?为何?”
江景行向他讲述了失忆的经历,“初到此处时,我就已失忆,忘却过往。”
“这事我知道,疏月还托我帮你寻亲呢。”
“我懂。在这儿待了几年后,或许就是我那次离开之后,遇上了坏人,他们把我打晕,送到了矿山。醒来时已在矿山,那里的人都说我一直在那里做工。我以为自己这几年都在挖矿,但恢复记忆后,我悄悄逃离矿山,回到京师的老宅,从此就在京市生活。”
“所以你竟把疏月彻底忘了?失忆又清醒过来,唯独把她从记忆里抹去,就像她从未存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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